第19章 她是真的瘋了嗎
霍懷瑾又說了什麼刻薄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有聽到,就看見他的薄唇一張一合,喉嚨里一陣腥甜。
終於,她猛地彎腰吐了一口鮮血,暗紅色刺痛了她的雙眼,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文清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亢長的夢,在夢裏她的文安還在她的身邊,一切都是平靜但是滿足的模樣,沒有霍懷瑾,更沒有骨肉分離。
霍懷瑾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兒,她虛弱的似乎隨時都會消失一樣,面色慘白,渾身彷彿瘦的只剩下骨頭一樣,雖然還在昏迷,但是口中還是不斷念叨着文安的名字。
鹿醫生的話還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上次的傷都還沒有恢復好,現在又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
霍懷瑾嗤笑了一聲,眼裏卻是掩飾不住的落寞,“這是什麼意思,文清,你欠我們霍家的還沒有還夠,我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解脫的。”
徐助理看着這一幕也有些不是滋味兒,這個城市這麼大,安安又人生地不熟,要找到她簡直是大海撈針。
當文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拔掉手臂上的針頭往門口沖,眼神里沒有任何光亮,只是不住的喊着,“我要出去,我要找安安,把我女兒還給我!”
“文小姐。”護士把她攔在門口,“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出去,會出人命的。”
文清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絲毫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讓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女兒,她現在一定哭着在找我!”
“就算你出去了,你準備去哪裏找?”鹿鳴川揮了揮手,護士這才將她放開,可是文清絲毫沒有理會他的話,仍舊一個勁兒的想往外沖。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文清有些不對,鹿鳴川握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和自己對視着,一字一句,“看着我!文小姐,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把我女兒還給我,我要去找我的安安。”文清掙扎着,眼底死灰一片,絲毫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機械的重複着安安的名字,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
鹿鳴川給她打了鎮定劑才讓她暫時安靜下來,可是鎮定劑的藥效一過,她就又是一副癲狂的樣子,平白無故就會又哭又笑。
這個樣子,他自然不會傻到去通知霍懷瑾,只是文清沒有任何親人,只能給之前留下的號碼打了過去。
墨紹林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國外處理公司的事情,匆匆趕回來也是在兩天之後。
天空剛剛破曉,他站在病房門口,眼前的一切刺痛了他的眼睛。
只見文清披頭散髮的縮在牆角,抱着懷裏的被子,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卻透露着幾分瘋癲,“安安乖,媽媽在這裏,不怕,好好睡覺。”
她邊說,邊拍打着身上的被子。
“文清。”墨紹林的聲音顫抖着,忍不住出聲。
文清愣了愣,下一秒就咧嘴一笑,“你在叫我?你過來看看我們家安安,她多可愛啊!”
“那不是安安。”墨紹林平靜的開口,過去想要把她懷裏的被子搶過來,試圖讓她恢復清醒,可是文清一看見他靠過來,整個人就像一直發怒的貓,死死的護着所謂的孩子。
他胸口的位置隱隱有些發悶,試探性的坐在她身邊,“文清,你還認識我嗎?”
回答他的只是文清的痴笑,她抱着懷裏的被子,就像抱着自己的命。
忽然——
病房的人被人推開,霍懷瑾站在門口,看見墨紹林臉上的神色就格外不悅,語氣不善,“墨大少怎麼又在這裏,難不成,真的愛上了這個毒婦?”
“霍懷瑾!”墨紹林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滿是怒意,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我走的時候她明明都快好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聞言,霍懷瑾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見文清一下子把墨紹林給拽了回去,抱着被子躲在了他的身後,眼裏帶着恐懼,“壞人,他是壞人,他要來搶我的安安,我不能讓他搶走!”
“乖。”墨紹林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垂落在身側的雙拳握的死死的,他強忍着翻騰不息的憤怒,不想再嚇到文清,“霍懷瑾,看見了嗎?這都是你的傑作。”
霍懷瑾往前走了幾步,文清就縮的更往後,他想要把她手裏的被子拉出來,結果還沒有碰到她,她就急忙從床上跳下去縮在牆角,嚎啕大哭起來,“不要,不要搶走我的女兒,我求求你,不要!”
“文清,這又是你玩的什麼把戲?”霍懷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別以為你裝瘋賣傻就可以逃過我的眼睛,我告訴你……”
“夠了!”墨紹林手臂上的青筋畢露,擋在了文清面前,他的耐力已經到了極限,“霍懷瑾,你給我滾出去,你不配呆在這裏。”
霍懷瑾冷哼一聲,眸子裏是駭人的光,“我不配,難不成你配?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就算你好事做盡,這個女人的心裏也不會有你,因為,這是我的前妻。”
“你也說了,是前妻。”
墨紹林安慰着受到驚嚇的文清,不帶任何猶豫反擊,“既然是前妻,那你們就什麼關係也沒有,你已經把她害成了這副模樣,難道還不夠嗎?”
霍懷瑾的目光落在了文清的身上,眉頭死死擰在一起,喉嚨瞬間就彷彿堵了一層棉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徐助理跟着他出了病房,看着文清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心,“先生,已經派人去s市找了,估計很快就能找到小小姐。”
“你說,她是真的瘋了嗎?”霍懷瑾答非所問,目光透過窗子落在坐在病床上傻笑的文清身上。
徐助理沒有說話,其實他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墨紹林好哄歹哄才將文清抱到了床上,看着她有點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