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賊上門
第二日清晨，張文進天一亮就起床了，不是因為他習慣早起，實在是李成的鼾聲如雷，震得他腦袋發昏，趕早起來到屋外清醒下。
胡捕頭起床正在練功，張文進看到他舞動鐵刀如飛，羨慕的不得了，暗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練成這麼一身功夫。
李成和劉快嘴出屋后，劉快嘴去做早飯，李成掄起大掃帚開始打掃起院子來。
“胡捕頭，今天就看你的了。”李成說道。
“對，咱們接下來半年能否過上好日子全靠你了。”劉快嘴正準備去後院，順嘴說道。
“我儘力，不知道今日來的是哪一位。”胡捕頭鄭重其事的說道。
張文進被他們的對話搞的一頭霧水，心道：“今天有人來嗎？”
答案是肯定的，接近中午時分，雲居縣衙大門外來了五人，為首一人頭被剃的溜光，蒼蠅站上都得劈叉。
“各位，過得還舒服吧！該交租金了。”光頭走進縣衙就像進自己家一樣，隨便找了地方坐下說道。
光頭帶來的五人，各個凶神惡煞一般，手中扶着腰刀的刀把，站在光頭身後。
這時候縣太爺魯大人邁着四方步走了出來，見到光頭心裏厭煩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面無表情道：“是鐵頭來了，山上最近可好。”
“托您的福，山上一切都好，只是最近短些銀子，要是你們能一下子付清下半年的租金，我定給大寨主美言幾句，明年不漲租金。”鐵頭看着魯大人笑嘻嘻的說道。
“鐵頭，我正有事想找你打個商量。你看……”魯大人客氣道。
“別，大人，您只要不商量租金的事，咱們都可以談。先把下半年的錢拿來。”鐵頭臉色一沉六親不認道。
“鐵頭，我們沒那麼多錢，你看是否可以通融下？”魯大人向劉快嘴使了個眼色，劉快嘴立刻會意，說道。
“那可不行，要說你們當官的沒錢，誰信啊！少說廢話，沒錢就走人，這地方我們要收回去。”鐵頭嚷嚷道。
“鐵頭兄弟，這地方你們收回去也沒什麼用，不如就給我用。”李成說道。
“什麼？沒用，我們養豬到年底還能吃頓豬肉呢，給你們用又收不到租金，還不如養豬呢。”鐵頭嚷嚷道。
“你說什麼？”張文進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聽明白了，聽到鐵頭說縣衙不如豬，心中惱火，就想衝上來理論。
“嗨！又來個新的，行算你一份，交錢吧。”鐵頭看向張文進道。
“鐵頭你不要太過分。”一旁的胡捕頭大聲道。
“過分，你們租用我們的土地還說我們過分，兄弟們給我打。”鐵頭一聲令下，身後四人撲向張文進等四人，獨將魯大人讓了出來。
鐵頭知道，做事不能太絕了，這要把縣太爺打死了，以後租金就別想了，朝廷又要派大軍前來，自己只能帶着兄弟們進山東躲西藏了，被大寨主每日臭罵是不可避免的。那可不是鐵頭，這麼一位追求收收租金，喝喝小酒，聽聽小曲的山寨小頭目願意看到的。
張文進剛成為捕快不久，沒練過幾天把式，那裏能抵得住整天在刀口上混日子的山賊的毆打，沒幾下便被山賊打倒在地，滾來滾去躲避山賊的拳打腳踢。
李成身大力不虧，勉強與山賊打成平手。劉快嘴就差遠了，情況與張文進相差無幾。只有胡捕頭一亮大鐵刀，與山賊動起手來。
張文進透過地上站着的數條人腿看到胡捕頭揮舞大刀與一名山賊對打，山賊明顯不是對手。
“讓開，讓我來。”鐵頭大喝一聲，衝到胡捕頭近前，揮舞一把鋼刀向胡捕頭攻來。
原本“武功高強”的胡捕頭碰到鐵頭卻像只斗敗的公雞，被鐵頭幾刀砍下，雙臂發麻，步步後退，鐵刀被砍出了三四個缺口，毫無還手之力。張文進看到這一幕，心中涼涼的，胡捕頭那高大的形象一下子坍塌了。張文進暗道；“完了，看來縣衙要倒閉了。”
突然胡捕頭哎呦一聲，跌倒在地，鐵頭一隻腳踏在他的後背上，大叫着：“讓你兩招你還真以為天下無敵了。呸！叫爺爺，否則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呸，你個臭賊。”胡捕頭被氣得頭上青筋暴起，在地上大叫道：“士可殺不可辱！”
張文進沒見過殺人，見鐵頭舉起鋼刀就要砍下，顧不得山賊的毆打，急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別打了，我給，我給你們下半年的租金。”魯大人哭訴完，從懷中取出兩張銀票，遞了過去。
“早給不就完了嗎，何必受這皮肉之苦。”鐵頭立刻鬆開了胡捕頭，笑呵呵的接過銀票道：“不錯，我就說嘛，當官的哪有沒錢的。好了兄弟們咱們回去了。”
四名山賊在鐵頭的帶領下大搖大擺的出了縣衙大門。
張文進坐起身來，看看眾人一個個鼻青臉腫，灰頭土臉，不由得心中冒出一個詞來，“窩囊！”
魯大人過去將胡捕頭扶起來，問道：“怎麼樣？”
“大人，屬下無能，不能保護大人。”胡捕頭滿臉的愧疚道。
“咱們在一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用說這些，他們人多勢眾，其實就算這次將他們打跑了，他們下次會派來更多的人來，咱們還是一樣的結果。”魯大人安慰道。
“大人，您將錢都給了他們，咱們以後怎麼辦啊！”劉快嘴吭哧半天問道。
“是啊大人，咱們下半年住的地方有了，但總不能喝西北風啊！”李成一手揉着腰，說道。
“沒別的辦法了，只能進村了。”胡捕頭咧着嘴說道。
“進村？”李成和劉快嘴同時問道。
“對，村裡大戶這幾年都沒繳過稅。”胡捕頭說道。
“不是他們不交，是咱們連去都不敢去，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不想繳。”劉快嘴撇撇嘴道。
“現在情況不同了，咱們總得試試，總不能天天進山打獵吧。真把自己當獵戶了？”胡捕頭有些生氣，大聲道。
“胡捕頭，我跟你去。我就不信村裏的財主還能翻天不成。”張文進一時氣沖頂梁，大聲說道。
“好，算你一個。你們兩個去不去？”胡捕頭看向李成和劉快嘴，問道。
“我去，不要命陪那啥。”李成下決心道。
“君子。那叫捨命陪君子。”劉快嘴鄙視的看了一眼李成道：“我也去，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不了再挨一頓打。”
“好，咱們明日去村裡趙老財家收稅，有錢大家一起花。”胡捕頭簡短的鼓動，起到了作用。張文進滿身的幹勁，就等明天到來，相反李成和劉快嘴卻不看好胡捕頭，心中祈求明天運氣好點，別被打的起不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