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這回還要拒絕?
齊衡將目光艱澀的從許馨月的臉上移開,重新上了馬,迎親隊伍繼續向著永定侯府前行。
孟氏等人早已經等的望眼欲穿,聽到管家通稟,快速站起來。
許馨月在冰人的攙扶下,跨過火盆,與齊衡牽着紅綢,緩步走進了大廳之中。
所有人都一臉欣喜的看着這一對兒璧人,正要拜天地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皇上駕到”的唱和聲。
眾人全都紛紛跪在地上。
這老皇帝都來參加齊衡的婚禮,這足見老皇帝對永定侯府的重視程度。
老皇帝走進來時,目光在程裕安的臉上淡淡掠過。
“父皇!”
“嗯。”老皇帝微微頷首,令眾人平身,親眼看着許馨月與齊衡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因為有老皇帝在,眾人都有些拘束。
老皇帝觀禮之後,也沒有打算繼續留下來討人嫌。
“這禮成了,朕也該回宮了!”老皇帝站起來,對看向程裕安:“裕安,明日入宮跟朕好好說說與海國通商的事情。”
程裕安頷首,“兒臣知道了。”
老皇帝的目光在眀筠的臉上快速一掠,揚聲說道:“眀筠,太后很想念你,明兒跟裕安一同入宮吧。”
眀筠顰眉,沒有當即應下。
孟氏以為她在發獃,便是輕輕捅了她一下。
眀筠沖老皇帝盈盈淺笑,“臣女知道了。”
待到老皇帝離開,所有人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有人說起剛剛老皇帝離開時看着眀筠的那一眼,深意十足。
“估摸着是想要給太子殿下賜婚!你看貴女站起來坐下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的,估摸着是已經有喜了!”
話音堪落,數道目光齊齊落在眀筠的身上。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眀筠眉心擰了擰,沖他們淡淡一笑。
眾人趕忙將目光收回,又繼續小聲的議論起來。
眀筠怕許馨月餓着肚子,便讓珂兒拿着點心,與她一同去了齊衡的新房。
聽到聲音,許馨月問:“是眀筠嗎?”
眀筠故意壓低嗓音,“你猜猜我是誰?”
許馨月忙不迭的將喜帕掀開,“我就說是你!還算你有良心。”
她說著,不顧形象的拿着點心,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塊。
“你慢點兒吃啊!”
眀筠看着她將自己塞得兩頰鼓鼓的,失笑搖頭,抬手,幫她擦去嘴角沾着的點心碎屑。
“沒辦法,我從半夜起來,就開始各種倒騰!真的就好像是提線木偶似的!”許馨月拍着胸口,使勁兒往下咽。
眀筠看向珂兒,珂兒倒了杯茶水,遞給許馨月。
許馨月接過,喝了幾口,總算是順暢了。
“還要好久才能天黑呢!”許馨月看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太陽。
眀筠自然知道許馨月是想要等到天黑了便能夠吃點兒東西,但是,她有意逗她,便是笑眯眯的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就這麼著急想要跟表哥洞房?”
兩個丫環聽了眀筠這話,小臉上都不約而同的躥上了一抹薄粉。
許馨月更是小臉漲成了豬肝色,她瓮聲瓮氣的對眀筠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是餓的想要快些到晚上!”
“你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犯罪的開始!”
論牙尖嘴利,許馨月雖然也很厲害,卻是抵不過眀筠。
尤其是這種讓人臉紅心跳厲害的話題,她徹底的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紅唇劇烈的翕張着。
眀筠看着她吃癟,笑的很是開心。
“馨月,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是被我給說中了?”
許馨月氣惱不已,站起來,使勁兒跺了跺腳。
“眀筠,你太過分了!”
眀筠笑意加深,“我哪裏過分了?分明是你自己剛剛說的,你若不那麼說,我怎麼可能這樣打趣你?說到底……”
“你還說?”許馨月將手中的喜帕丟到了眀筠的身上。
眀筠拿起來,笑着贊了一句:“綉工真好,你繡的?”
“那還能是你繡的?就你那女紅,也就太子殿下還能稱讚幾句!”
“不僅僅稱讚,他還穿着呢!”
她給他做的汗衫,他一直穿着。
若非髒了,必須要清洗,他一直捨不得脫下來。
“那真的是掉價!”許馨月撇嘴。
兩個好姐妹正聊着,外面傳來腳步聲。
眀筠揚了一下眉尾,“我猜一定是表哥!”
許馨月急忙將她手中的喜帕奪過來,胡亂蓋上。
眀筠看着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兒,眼底都帶着笑意。
“篤篤——”
聽到敲門聲,眀筠輕咳一聲,“是阿衡嗎?”
門外,齊衡也是偷偷溜過來的,聽到這話,輕“嗯”一聲。
許馨月再度將喜帕掀起來,怨惱的瞪了眀筠幾眼。
眀筠饒有興味的沖許馨月眨眼睛。
“阿衡,我餓了!前胸快要貼着後背了!”眀筠繼續說下去。
齊衡趕忙推門進來,看到許馨月正攥拳,一臉兇狠的沖眀筠瞪眼睛,赫然一驚。
“這是怎麼了?”
“阿衡,還不是她?她故意給我添堵,想要我臉紅呢!”
齊衡瞬間便明白了剛剛是眀筠學着許馨月的語氣故意說那樣的話。
他搖搖頭,有些無語的看着眀筠。
“都要當娘了,還這般淘氣!”
“你有喜了?”許馨月的目光落在眀筠的肚子上,一臉欣喜:“讓我摸摸看!”
“你跟表哥努力就是了,剛剛我還跟舅母說起這事兒呢!舅母說,估計用不了多久。”
許馨月小臉上的緋色尚且沒有退下去,又再度襲上一抹緋紅,那張臉紅的堪比她手上的喜帕。
“眀筠,馨月臉皮薄,你莫要一直逗着她!萬一……”
“萬一什麼?”眀筠笑眯眯的看着他。
“馨月,給你拿了些吃的,你先吃點兒!”齊衡到底也沒有說出萬一之後到底是什麼,留下點心后,便步履匆匆的離開。
眀筠看着齊衡挺拔的背影,輕輕嘆了幾口氣。
“表哥可真的是帥氣!”
許馨月也眸光微滯的凝着那個背影,“我也如此認為。”
送走了最後的一波賓客,齊衡來到房間裏。
龍鳳呈祥的喜燭搖曳着,齊衡拿了一旁繫着紅綢花的秤桿向著許馨月慢慢走去。
許馨月緊張不已,雙手用力絞着手中的帕子。
當秤桿慢慢的挑起了喜帕,四目相對時,彼此的心都跳的很是快速。
“馨月。”齊衡眸眼深邃,修指捏着許馨月的下巴,“你今天真美!”
許馨月頰邊宛若飄着兩抹浮雲,佯裝生氣的問:“我其他時候都不美嗎?”
齊衡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不迭的解釋。
“不是,你哪天都美,今天美的分外驚心動魄!”
女人都喜歡聽好話,尤其是這種稱讚的甜言蜜語。
許馨月抿着如櫻紅唇,赧然笑着對他說道:“該喝合巹酒了!”
“嗯。”
齊衡接過丫環遞過來的兩杯醇香酒液,與許馨月喝了合巹酒後,便將帷幔放下。
與此同時,太子府內。
程裕安深目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眀筠,聲音清潤的問:“明日入宮,父皇很可能會再提賜婚一事,你還打算拒絕嗎?”
眀筠被噎住,喝了一口湯,好容易順了氣兒。
“你覺得呢?”
“你淘氣!”程裕安繃著一張臉,眸光如炬的瞪着她,“若是你再敢拒絕,我是真的會將你的腿打斷了!”
“白天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是白天,現在是現在!”
“程裕安,我還真的是沒有發現,你竟然是如此暴虐的一個人呢!”眀筠撇嘴,重重哼了一聲。
“我就想早點兒將你娶進門!”
“之前你我難道沒有拜過堂?”眀筠單手支頤,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所以,你屢屢不答應父皇的賜婚,就是因為我們以前拜過天地?”
“難道你覺得是什麼?”
她早就已經以程裕安妻子的身份自居,老皇帝的賜婚於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丫頭!”程裕安激動不已的握住她的手。
她繼續說下去:“相較一國皇后和程裕安的妻子,我更喜歡程裕安的妻子!”
一旦她答應了老皇帝的賜婚,那麼,老皇帝必然會儘早退位,程裕安一旦忙起來,她不確定自己與他是否還有一塊坐在桌前吃飯的機會!
也不確定,那些大臣會不會硬將自己的女兒姐妹塞給程裕安,否則的話,便會謀逆叛亂。
程裕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只覺得眀筠似乎還有其他的深意。
“丫頭,你是不是在擔心?”
眀筠斂去眸中的所有情緒,只笑靨如花的望着程裕安,“你覺得我在擔心什麼?”
程裕安未答,只不過,心意相通之時,一切早已經在不言之中。
翌日醒來,眀筠去了慈寧宮,程裕安去了御書房與老皇帝說著四國之事。
老皇帝沒有想到與海國通商一事竟然會進展如此順利,看着程裕安的目光也充滿了讚許之色。
“裕安,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父皇,兒臣有一個不情之請!”程裕安雙手抱拳。
“什麼?”
“可否等兒臣推行完官員選拔制度以及科舉制度之後,再將皇位傳給兒臣?”程裕安說的異常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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