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處處透着蹊蹺
眀筠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程裕安，眼神兒分明在說：瞧見了嗎？如果再不加快推行官員選拔制度，早晚會生出民憤。
程裕安自然讀懂了眀筠剛剛那個眼神兒什麼意思，他那張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俊臉此時看着更是黑沉如墨。
兩人又跟掌柜打聽了些事情，用過了早飯之後，直接去了縣衙。
此時，牛偉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所有人都已經早早宵禁，這兇手竟然還能偷偷潛入別人家中殺人，只怕這案子若是再不快些偵破，百姓的唾沫都能夠將他給淹死。
“大人！”
看到師爺神色匆匆的進來，牛偉山忙不迭的問：“可有線索？”
“大人，仵作還在驗屍！外面有一男一女前來，說是要見大人！”師爺回答。
牛偉山一早醒來，聽說又出了命案，心裏躁意涌動的厲害，哪裏還顧得上誰來見他。
“若不是死者的親人，本官沒有那閑工夫去見他們！”
“大人……”師爺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這兩人看着一身華貴之姿，說不準是不是大人的貴人，不若見見。”
牛偉山深目看着師爺。
這些年，他能夠順風順水，倒也仰仗師爺的錦囊妙計。
猶豫了一會兒，他不耐的沖師爺擺了擺手。
師爺忙不迭的退出去，很快便引着程裕安和眀筠來到後堂。
之前牛偉山曾經有幸見過一次程裕安，只不過，當時是側臉。
在他們走進來時，牛偉山只覺得程裕安很是眼熟，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你二位有什麼事情？”
牛偉山將他們快速的打量了一番，的確如師爺所說，氣度不凡，說不定還真的是他的貴人。
“聽聞本縣又出了命案！”程裕安淡聲開口。
牛偉山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你們是死者的親人？”
“不是。”程裕安答。
“你們跟死者認識？”
“不認識。”
“既不認識死者，也不是死者的親人，你們跑來這裏，想要做什麼？”牛偉山臉上現出了不耐。
眀筠接口：“本縣接連發生了三起殺人命案，牛大人竟是絲毫不着急，不曉得是已經有了線索，還是根本就不將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
牛偉山本來就心氣兒不順，被眀筠這般斥責一通，心裏的怒火頃刻間就形成了燎原之勢。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這位夫人，看着你長得也算是面善，怎麼說的話如此惡毒？什麼叫做本官絲毫不着急，本官不將百姓的事兒放在心上？”
眀筠絲毫沒有被他這滿臉的怒意給震住，眸光平靜的看着他。
“如果牛大人真的在意，真的着急，此時就不應該在這裏！而是應該去案發現場去看看！”
很多時候，屍體會給人們提供重要的線索，命案現場也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然，牛偉山卻只窩在縣衙里，根本就沒有想要去查看命案現場的意思。
牛偉山咬牙切齒，一張臉忽青忽白。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本官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在這裏指手畫腳了？”
眀筠輕哼一聲，“我們只是正巧路過，聽說了本縣又出了命案，且已經是第三起！兇手手段惡劣，死的又都是女性！這一次，更是過分，還是在宵禁之後，潛入死者家中！如果再不破案，我想，牛大人頭頂上的烏紗帽恐怕就不保了！”
牛偉山被她給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手指着眀筠，對師爺說道：“師爺，送客！”
師爺深深看了眀筠一眼，將牛偉山拉到一旁。
“大人還請先息怒！”
“一大早又出了命案，本官本來就已經夠糟心了！不想，竟然又有人登門，指着本官的鼻子斥責本官不作為！你讓本官如何不怒？”牛偉山的一雙眼睛瞪得宛若銅鈴。
師爺又看了一眼程裕安，“大人，這兩人主動來到縣衙，恐怕是有了追查的方向，不若大人這般……”
牛偉山連連點頭，覺得師爺說的的確有些道理。
“你們兩位一大清早來到這裏，可是已經有了什麼追查的方向？若是有，本官願意洗耳恭聽！”
眀筠看着牛偉山忽然就變了臉兒，猜測着一定是師爺剛剛勸說他聽聽他們的意見。
她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牛大人查案子，是不是都不帶腦子？”
牛偉山真的已經逼着自己一定不要發怒，一定要耐着性子聽聽眀筠他們怎麼說。
可是，眀筠的話真的是太難聽了！
說他查案子不帶腦子，這不就是在變相罵他是個蠢貨嗎？
眀筠挑眉，恣意欣賞着他眸中怎麼都壓不住的怒火。
“牛大人，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現在應該去案發現場去看看。”
牛偉山眸中的火焰慢慢熄滅，他扭頭看了一眼師爺，但見師爺沖他微微點了下頭，便是讓人準備馬車。
眀筠輕呵一聲，“牛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就連去個案發現場還需要備馬車！”
“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的討厭？”牛偉山咬牙切齒。
話音堪落，後頸上挨了一記凌厲的內勁，他瞬間失了聲兒。
牛偉山嘴巴翕張的厲害，卻愣是發不出一個音兒，急的不行。
師爺見狀，趕忙衝著眀筠二人道歉。
“牛大人也是心裏着急！二位貴人既然已經有了追查之法，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直接告訴大人該如何做，好不好？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我代替大人給您二位道歉！”
眀筠一開始以為師爺一定跟牛偉山是一類人，不管百姓死活，只想着自己如何吃喝享樂！
不過，此番看着師爺這般着急，她覺得師爺倒是個不錯的好人，比牛偉山這個關係戶好百倍千倍！
“想要得到百姓的擁戴，首先就要讓百姓看到他的誠意與決心！所以，讓他步行去往案發現場，不僅僅是做給百姓看，也是做給兇手看！”
兇手之所以會如此囂張，就是因為他篤信官府的人不可能抓住他！
而且，這個牛偉山太貪財，他覺得牛偉山也不可能真的為百姓着想。
師爺快速消化着眀筠剛剛的話，連連點頭。
程裕安衝著牛偉山又屈指彈出一道內力，幫他解開了封住的啞穴。
“大人，咱們趕快去往案發現場吧！”師爺扭頭提議。
牛偉山重哼一聲，“就算是去了案發現場，本官就能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嗎？”
眀筠臉上的霜色再度加重，“牛大人，你這態度本身就有問題。你自己都認定不可能會發現什麼，那麼，下邊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認真搜查！”
前邊的兩起命案，她估摸着兇手倉皇之下定然會留下些什麼蛛絲馬跡，可惜，遇到了牛偉山這麼個蠢貨縣令！
若非如此，一定可以早些破案！
對上眀筠那雙蘊滿怒意的眼睛，牛偉山危險的眯起眼睛。
他覺得眀筠周身已經不能用雍容華貴來形容，而是不怒自威，有一種說不出的上位者的感覺。
正巧程裕安將頭偏向一側，他看着那張側臉，心頭驀然一突。再聯想到最近同僚傳說太子殿下微服出行，他用力吞了口口水。
“你們是太子殿下跟貴女？”
程裕安挑了一下眉尾，未置可否。
眀筠似笑非笑，眼中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牛大人，如果我們真的是太子與貴女，那麼，你是否又會乖乖的聽話，好好的為百姓謀福祉？”
牛偉山剛剛還氣焰囂張，此番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他一骨碌跪在地上。
“下官有眼無珠，還請太子殿下與貴女可以不要跟下官一般見識！”
一直不說話的程裕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周身的冰冷氣息快速的向著牛偉山襲去。
牛偉山惶恐不已，用力吞了口口水。
程裕安臉色始終陰沉，“那你還不趕快去往案發現場？”
牛偉山馬上站起來，步履凌亂的衝出去。
師爺也快速跟上，兩人向著案發現場快速飛奔的畫面被所有百姓盡數看在眼中，眾人都議論紛紛。
眀筠與程裕安也隨後趕去了案發現場。
師爺詢問衙役是否查到了什麼，衙役搖搖頭。
雖然屍體已經抬走，可空氣之中還殘存着淡淡的血腥味。
程裕安擔心眀筠會再出現孕吐反應，便是對眀筠說道：“還是我單獨進去吧。”
“沒事兒，我用帕子遮住口鼻！”
“你別跟我爭！”
眀筠沖他齜牙，“霸道的關心，我還是挺喜歡！”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大步走進去。
牛偉山看到他，再度打了個哆嗦，一板一眼的教訓起衙役：“你們是怎麼辦事兒的？兇案現場怎麼可能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一個個衙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向來不怎麼關心這些事兒的牛大人怎麼突然就變了性子！
“大人，這個兇手很狡猾，他的確是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衙役解釋。
牛偉山左看看，右瞧瞧，“不可能，還是你們搜查的不夠仔細！再給我搜的更加仔細一些！”
程裕安眼風凌厲的向著他掃去，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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