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冒雨秋收(二)

第34章冒雨秋收(二)

第34章冒雨秋收(二)

柳老太聽了柳貝貝的話,沒好氣的拍打了她一下,“你個傻貨,那東西是能隨便往外拿的,你讓你娘我拿一缸子水去大隊部咋說?”

柳貝貝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是一時腦子糊塗么,還以為是在自己家呢,沒想那麼多。要不,娘您再拿點婆婆丁吧,不是說那玩意兒能治病?”柳貝貝對這些東西並不了解,只知道村裏有人生病都是喝點這個,還有一個開小黃花的草藥,治咳嗽嗓子特別靈。

反正柳貝貝把能想到的,家裏有的草藥啥的都讓她娘拿着,這並不是她爛好心。而是她二哥也是大隊的幹部,上輩子因為這事死了人,後來就成了攻擊村支書和大隊幹部的利器,她二哥就因為這個被柳絮攻擊,指責他不顧村民死活,只為了自己的利益。

那時候他們家還沒有分家,正鬧得僵,柳絮一激動告到了公社,二哥就成了這事的替罪羊,從大隊長的位置上被擼了下來。從此二哥就鬱鬱寡歡,二嫂也開始夾槍帶棒的指責,家裏烏煙瘴氣。

重生一來,柳貝貝沒事的時候就想以前,好好地局勢怎麼就因為一個柳絮變了呢?慢慢的她明白了,錯不全在柳絮,如果她的家人夠齊心,無論柳絮怎麼說怎麼做,都不會出事。

所以,她想要改變,改變她家人的命運。

這輩子柳絮的經歷跟上輩子不一樣了,她不知道柳絮還會不會告到公社,也許沒了柳絮還會有別人,不想她二哥出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他參與這件事。但是那可能嗎?大隊幹部共同決定的,她二哥能說不去就不去?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拿點草藥弄點湯湯水水給大家喝。

好在大隊部旁邊就有人住,借用他家的鍋碗就成。

柳老太聽閨女這又是姜又是婆婆丁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夫出診呢。她道:“不就是掰個棒子,我怎麼瞧着你像是去給人看病的大夫呢。”

柳貝貝抽抽嘴角,無奈的說道:“你以為俺想啊,您瞧瞧這雨,可是不小。您自己說就算是披着個塑料布在雨水量淋着泡着,他能不生病?俺想着吧,二哥他也是幹部,萬一因為這出點啥事,有那跟他不對付的把這事推他頭上頂包咋整?就算沒有,這也是能幫二哥刷好感的事。二哥就不想在進一步?說不定就有人因為這個記着咱家的好呢,到時候不得投二哥一票啊。”

柳老太想了想才說,“那成,我知道了,等會我收拾好東西就跟着你一起去大隊部。回頭得跟你二哥好好說說,讓他對你好點,看你這當妹妹的,還想着他。”老太太最樂意看到兄弟間和睦了,這嬌閨女能想着她二哥也是難得。老太太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既然閨女想着老二,怎麼也得讓老二知道才是。

母女倆收拾好,就看到柳老頭也披着個塑料布出來了,柳老太說道:“你個糟老頭子咋也出來了,不回屋躺着去,你那腿不疼了啊?”老頭子年輕時候受了傷,尤其是腿上,那時候缺醫少葯沒治好留下了病根,每到陰天下雨的都會疼。

“你還別說,分家這一個多月原以為會吃不好睡不着,誰知道吃的也好,睡得也香,啥事也沒有。就連這個腿都不咋疼了。以前那是沒辦法,現在俺也不能矯情不是,俺這力氣也不輸小夥子,指定比他們幹得快。”柳老頭得意的拍拍腿,怕柳老太不信,還在她跟前蹦躂了兩下。

柳老太一聽就知道咋回事,她隱晦的看了閨女一眼,別說,這一個月,不只是老頭子,就是她自己也覺得精神舒爽。她以前經常的肚子疼,尤其是勞累之後,總得卧床休息幾天。前兩天搶收,她覺得沒覺得多累,肚子也沒有造反。開始她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後來看見閨女做飯,才想起來閨女的寶貝,她就猜到了。

老頭子的情況應該是跟她差不多的,不過她並不准備告訴老頭子,就讓他一個人納悶去吧。

要說最清楚情況的當然就是始作俑者柳貝貝了,上次四丫昏迷,柳貝貝就拿出了綠色珍珠泡水。如今家裏只有她們三個,她直接把珍珠放在搪瓷缸子裏,每天泡珍珠的那一缸子水,都被柳貝貝摻在煮的粥里。早上一缸子晚上一缸子,如此一個多月,沒耽擱過一天。

長期服用綠珍珠水,她爹娘的身體能不好轉,不然怎麼對得起小了一大圈的綠珍珠。雖然清楚怎麼回事,柳貝貝跟她娘一樣並不准備告訴她爹。因此也跟着她娘勸道:“爹,您都多大歲數了,真當自己還是小年輕呢。您這歲數跟着冒雨鑽棒子地那不是讓村裡人笑話二哥四哥么您可別忘了,咱家分家二哥四哥沒少遭白眼,都說他倆不孝呢,您這是打算坐實他倆的罪名?”

柳家分家對村裡還是有影響的,特別是看着柳家分家后這個月日子過得滋潤,小年輕們躍躍欲試。柳老頭子對外並沒有說誰的不是,只說家裏人多該分家了。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事還是柳絮鬧出來的,因此村裡人對柳絮娘仨沒個好臉色,連帶着柳有銀柳有糧家也跟着遭了幾個白眼。

柳老頭子一聽這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那俺也跟着你娘去大隊部剝棒子吧,這雨下的俺心裏惶惶的,能早點把棒子剝乾淨也好,省的給悶出牙子來。”柳老頭早年就跟着隊伍東跑西跑的,老了也閑不下來,要不是大腿當時傷得厲害,說不定他還捨不得退伍呢。

兩人都知道勸不住柳老頭,只得關好門窗讓他跟着。

到了大隊部,村裡大部分人都來了,這關係到自己下半年的口糧,誰不擔心。村支書也不廢話,他踱着步子說道:“事兒呢,剛才在大喇叭里俺已經說了。俺也知道下着雨呢,讓大家去地里不地道,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俺不是為了自己,不說咱大隊欠公社的糧食,就是不欠,就收上來的這點也不夠大家撐到明年發糧。這連着一年半了,一滴雨不下,村裡糧食減產,好不容易下場雨又趕到秋收。是吧,俺們大隊幹部商量了下,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停不了,咱們呢等雨稍微小點,大家穿厚點披上塑料布。幹活的同時也得保證自己的安全,感覺自己撐不住的,就趕緊回來,別硬撐着。”

看着村支書一直叨叨個沒完,柳老太適時插嘴道:“支書,正好我家今年種了點姜,收成還不錯,我給拿來了,還有我家貝貝今年挖的婆婆丁,也讓我給帶來了,一會兒來兩個人去隔壁燒上一鍋姜水,給大夥喝點。去去寒氣。”支書倒是不傻,好話都讓你說盡了,其他人說啥?就像她閨女說的,萬一真出了事,別人找了支書,支書也有話說。那怎麼辦?只能找別的大隊幹部頂包唄。

老太太拿來一大包的婆婆丁,這玩意兒她家今年整了不少,都收着備用。還有姜她也拿來不少,她家種的姜味道沖,效果肯定好。

村支書看着柳老太太展示出來的一大包東西,愣了下,隨後說道:“瞧俺這腦子,還是三嬸想的周到,俺家也種了點姜,一會兒孩兒她娘跑一趟也給拿來。多燒上兩鍋水,等會大傢伙輪流送棒子回來,正好休整休整喝點姜水去去寒氣。”

其他村幹部一看,家裏有姜的也表示一會兒送點來。村裏的大夫居然還給送了點板藍根來,這讓大夥心裏充滿了感激。

等雨勢一小,村裡老少都收拾好,拿着袋子往地里趕去。天下着雨,地上滿是泥水,即使穿着靴子,柳貝貝的褲子還是打濕了。更有那家裏沒有靴子的,穿着涼鞋也跟着下地,有的甚至光着腳丫子。

被雨水打濕的玉米並不好掰,柳貝貝試了幾下都沒有掰下來一個。她旁邊就是馮喜娣,這是柳老太特意囑咐柳有銀給安排的,目的就是讓馮喜娣幫着點柳貝貝。

看着被雨水打濕的柳貝貝,馮喜娣說道:“貝兒啊,要不你回去吧,這一下雨就是不好掰。”馮喜娣手裏拿着個剪刀,這是出門的時候柳有糧塞給她的,說是用剪刀剪快。

柳貝貝看了一眼她嫂子手裏的剪刀,默不作聲的從布袋裏也拿出一把。這把剪刀是他爹給自己準備的,如今她爹被留在大隊倉庫幫忙,就把剪刀塞給了她。一開始,她也沒想到要用,看到她四嫂一剪刀一個,才想着拿出來。別說就是比徒手快的多。

“四嫂,想不到你還準備的挺充分。”柳貝貝剪了幾個發現前面的都被剪下去了,就知道是她四嫂幫的她。她趕緊提着袋子往前走,追上馮喜娣。

馮喜娣抹了一把臉,不好意思的笑道:“哪裏啊,還不是你四哥,他說這下雨肯定不好掰,就把家裏的剪刀拿來了。”家裏只有一把剪刀,柳有糧給了馮喜娣,想來他自己只能用手了。

柳貝貝酸溜溜的取笑道:“四哥對您可真好。”

馮喜娣抿着嘴笑笑也不說話。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粗心,柳貝貝和馮喜娣旁邊不遠處正是柳絮。自從上學,柳貝貝已經很少關注她們了,如今看到柳絮還有點奇怪。

只見柳絮穿着個厚點的褂子披着塑料布,正跟着她們一起深一腳淺一腳的掰着棒子。柳貝貝記得那本書里說柳絮以前家裏並沒有地的,吃喝不愁的大小姐,沒想到如今為了生活也跟着她們一起了。柳絮家裏並沒有靴子,她跟村裡大部分人一樣,穿着涼鞋。

比起柳貝貝,柳絮更是沒幹過農活的,她手裏又沒有剪刀,乾的更是慢,不一會兒就被她們甩在後面。

馮喜娣順着柳貝貝的目光看去,她嘆了口氣說道:“大丫也不容易。你不知道,前不久馬家來人把馬招娣接走了,說是啥,既然柳家不要她了,她沒道理留在柳家溝。二丫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跟着她娘一起走了,倆人走就走唄,把家裏的糧食都拿走了,一粒也沒給大丫留下。聽說大丫這幾天都是吃的野菜,實在找不着能吃的野菜了就是野菜也摘,起碼能填肚子。”

馮喜娣小心的看了柳貝貝一眼,她沒敢說自家和二哥家都看不下去,一人偷偷的給了十斤糧食。看柳貝貝沒啥表情,她接着道:“誰曾想昨天晚上二丫一個人回來了,聽秀秀講,哭的那叫一個慘,她在家都聽見了。”

秀秀就是柳秀秀,柳屠夫的閨女。柳屠夫夫妻倆生了五個閨女,沒一個兒子,就把最小的秀秀留下了,給招了個上門女婿。也不知道為啥,自打馮喜娣嫁進柳家,柳秀秀就看她順眼,張口嫂子閉口嫂子的叫着,有個什麼事也愛和馮喜娣一起。

柳貝貝楞了一下,她又回頭看了柳絮一眼,柳絮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掰着棒子,她身邊也是別的農婦,並沒有見柳二丫。於是她隨口說道:“那今兒二丫咋沒來?”柳絮能來,說實話柳貝貝是意外的,畢竟在她眼裏柳絮比她還像個嬌小姐,而且上輩子柳絮可沒來。

“誰知道呢?”馮喜娣撇撇嘴,自從分家后馮喜娣改變不少,至少人不在唯唯諾諾,有了活氣。“俺聽秀秀說二丫告訴她,她娘馬招娣代替馬家那個老婆子坐牢去了,說賣孩子是她的注意。你說這馬招娣腦子咋長的?你四哥一直說俺不長腦子,是個榆木疙瘩,俺看俺比馬招娣強多了。她這還有兩個孩子呢,就這麼去了,也不想想孩子以後咋辦?”以前馮喜娣還會敬重她,稱她一句大嫂,自從賣孩子的事情發生后,她都是喊得馬招娣。

同樣都是不受家裏人待見的閨女,原本她以為自己跟馬招娣會有話說。誰知當初她不過是抱怨一句她娘不替她着想,她剛嫁過來就跟她要東西,就被馬招娣一頓說教。打那次之後她就不愛找馬招娣說話,她在柳家的時候寧願被柳老太呼哧,寧願被二嫂擠兌都不願意去找馬招娣。

“還有這事?”馬家這教育也是讓人服氣了,能把閨女教育成這樣,也不知道馬老太怎麼做的。柳貝貝好奇道,“那馬招娣就願意?”

馮喜娣提了提袋子,又幫着柳貝貝提了提,甩甩袖子抹把臉,一邊剪棒子一邊說道:“誰知道呢?俺也奇怪呢,聽秀秀說看二丫那樣子,不像是說謊。只是可憐了大丫,這二丫一回來她還能清凈?”

柳貝貝沒說話,她本想說柳絮不值得可憐,當初是她堅持分家的。轉念又想到,如果不是後來自己竄唆她娘,她家應該也不會分家。所以,柳絮如今這樣也有她的緣故?

柳貝貝想着心事,沒注意馮喜娣偷偷看了她一眼,轉身幫着柳絮剪了幾根棒子。這下着雨,柳絮又慢,一會兒大家都跑前面去了,剩她自己在後頭可不安全。在馮喜娣的眼裏,哪怕柳絮跟大家鬧的再凶,那也是柳家的血脈,這是改變不了的,在不影響自家人的情況下,她還是願意幫一把的。

如果換成是二丫,她肯定不會幫忙的,大丫跟二丫不同,至少在馮喜娣看來,大丫不像是二丫壞了良心。

柳貝貝不是沒看見馮喜娣的小動作,她只是懶得拆穿。反正現在大家分了家,怎麼做都是他們自己家的事情。何況她心裏也清楚,柳絮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說不定今天四嫂幫了她,明天她就回報四嫂呢。如果不是上輩子發生那樣的事,她也是願意幫幫柳絮的,可想到上輩子的死,柳貝貝就無法說服自己。

“喜娣,小妹,你倆掰完沒有,俺給你們送回去。”柳有糧送完自己那袋子就鑽進柳貝貝她們這邊,抗袋子是力氣活,他不能讓媳婦和妹妹干。等會再讓她倆跟着他拉車回去。如今這天氣只能人工拉車,村裡可捨不得那幾頭牛。

柳貝貝扭頭就看見她四哥過來了,他連個膠袋子都沒披,雨水打在他身上,衣服都濕透了。她抹抹臉上的雨水,喊了聲:“四哥,你咋也不披個膠袋子,萬一凍着咋整?”

柳有糧抹把雨水甩甩,不在意的說道:“披着那玩意兒幹活不習慣,再說這會兒雨也小了。俺尋思着你們估計也快裝滿了,就過來看看。”

馮喜娣幹活習慣了,哪怕是用剪刀也比柳貝貝快,柳有糧提了提馮喜娣的袋子,又看了看柳貝貝的。二話不說幫着柳貝貝又掰了幾棒子。柳有糧力氣大,又是干慣了活的,他拿着個小刀一削,棒子穗就掉下來了。如今都搶着收棒子,也不去管秸稈咋樣,柳有糧削的上半截亂飛。

等柳貝貝的袋子裝滿,柳有糧扛起兩袋子就走。

“哎,四哥,你行不行啊,慢着點。”柳貝貝看着她四哥一邊扛着一袋子,呼哧呼哧的往前走,趕緊喊道。

馮喜娣拉拉她,說道:“你四哥力氣大,當年他在碼頭抗袋子那可是一下子能抗四個的,這才兩個算啥。你別擔心了。”

柳貝貝又回頭看了一眼,見她四哥在柳絮那裏停下,也不知道兩人說了啥。他又幫着柳絮掰滿,把手裏拿着的鐮刀給了柳絮,又扛起袋子走了。

柳貝貝沉默,柳家人都以為那是大丫,是他們的侄女,打斷骨頭連着筋,不忍心看她受罪。只有柳貝貝知道,那不是大丫,真正的大丫已經死了。而柳家上輩子因為柳絮並沒有落好。

可她也知道這事不能說,也說不清楚。

帶着這份複雜的心情,柳貝貝忽然發力,一語不發的咔嚓咔嚓。

馮喜娣看的膽戰心驚,總覺得柳貝貝是把那棒子當成了柳有糧和大丫在剪,她在心裏替柳有糧捏了把汗。當下也不敢在說話,只能悶頭繼續。

來來回回幾趟,地排車就裝滿了。柳有糧在前面拉車,馮喜娣、柳貝貝和柳絮在後面推着。本來柳絮是不想跟着的,她沒那個臉,可是柳有糧堅持,怕她一個人不安全。柳有糧一說她也害怕,這才不顧臉皮的跟着出來。

她原本以為會被柳貝貝嘲笑的,甚至都想好了,無論柳貝貝怎麼奚落她,她都不還嘴。誰知柳貝貝只是看了她一眼,啥也沒說。這讓她覺得柳貝貝也沒有大丫印象中的那麼壞。這讓她想起被賣掉的時候四丫說的話,果然是記憶害死人么?

柳貝貝呢,她是懶得多說,她四哥的性子,她知道,如果不讓柳絮跟着,萬一柳絮有點啥事,她四哥能內疚一輩子。

中間多了一個柳絮,幾人之間的氣憤尷尬,一路沉默着到了大隊部。

柳老太早就在門口等着了,看到柳貝貝幾人過來,趕緊先給閨女遞了個毛巾,又給了一缸子姜水。等柳貝貝擦完,順手就給了柳有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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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村花[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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