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名山村
初春的第一場雪,白雪皚皚,陽光普照大地,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祥和。群山深處,一座村莊卻在此刻顯得格外熱鬧。
“陳墨陽,你把我的小白還給我。”
兩個少年正一前一後的追逐着,其中前面的墨發少年正抱着一隻小花狗朝前狂奔着,在他身後一個農家裝扮的少年一邊奔跑一邊吶喊,黝黑的皮膚,蹭亮的腦門上卻只有幾撮頭髮,隨着奔跑隨風飄動,讓人忍俊不禁。
“我不是把那隻小黑狗放你家了,就當換了你這隻狗了,要不然你追上我,我就還你。”陳墨陽一邊朝後做鬼臉一邊說道。
“你那隻小黑狗病怏怏的,我才不要呢,快點還給我,不然一會我告訴陳爺爺。”農家少年有點氣急敗壞。
很快,兩人就跑到了一座房屋前。
一個老人正坐在門前織着草鞋。老人慈眉善目,臉上皺紋叢生,透露着歲月的痕迹,但眼神中卻時不時透露出精光。
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到兩個孩子,不禁笑道“墨陽,你又把二毛的小花狗偷拿來了,快還給人家。”
“爺爺,我這不是偷拿,換,我這是用我小黑狗換來的。”陳墨陽厚着臉皮,眼神不住的瞟向老人,希望老人鬆鬆口。
“陳爺爺,你快讓他給我,他趁我睡午覺偷偷把花花抱走的。”二毛一路跑來憋紅着臉說道,眼睛紅紅的,恨不得吃了陳墨陽。
看着爺爺毫不鬆口,墨陽嘆着氣,一臉不情願的把狗遞過去。二毛見此,飛快的伸手抱着,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家跑去。
“行了,別裝着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還不知道你,人小鬼大,去,去村后的小河打桶水來,晚上給你包你最愛吃的鬆豬肉的餃子。”看到陳墨陽假裝垂頭喪氣的樣子,老人笑罵道。
“好嘞,您老就等着吧。”陳墨陽嘿嘿一笑,變臉的速度堪比專業演員。
話畢,便把老人腳邊的水桶提着向後山跑去。看着逐漸遠去的身影,老人不禁思緒萬千。
提着水桶的少年很快就到了小溪邊,這條小溪是後山的瀑布引流下來匯聚而成,溪水清澈而爽口,村莊的人們的水源都是從此處獲取。
和往常一樣,陳墨陽剛想用水勺朝桶里裝水,溪旁的幾塊石頭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這是什麼,好奇怪的石頭?”新奇的東西總能引起他的注意。
捧在手心,石頭表面竟有十幾道奇怪的裂縫,摸上去卻十分的光滑,縫中顏色猶如血水,彷彿還在流動。
四周一看,竟然有三塊,陳墨陽心知此物不凡,快速的撿到懷中,然後提着水桶向家中跑去。
......
“爺爺,爺爺……”還沒到家,陳墨陽的聲音已經傳到了屋裏。
老人笑着走出來“墨陽,什麼事呀,這麼這麼高興。”
“你看,這是什麼!”陳墨陽獻寶似得拿出來。
“哦!血符石,這東西還真有點稀罕,你從那裏找到的。”看到少年手裏的東西,老人露出少有的凝重神色。
並沒有注意到老人的神色,陳墨陽還在不停地說著:“就是在打水的溪邊,您看,一共有三塊呢,血符石,叫的真形象,這有啥用呀。”
“好了,先放屋裏收好,進屋吃飯,看到這血符石,看來是時候和你講些事情了!”看着爺爺嚴肅的表情,陳墨陽內心思緒涌動,乖乖的走進了屋裏。
天色漸漸昏沉,經過一天的陽光照射,初春的第一場雪已經融化的差不多,氣溫漸漸降了下來。
屋內,木桌上的一盞油燈給予了屋內光亮與溫暖。陳墨陽和老人默默的坐在桌旁,誰也沒有講話。
“墨陽,還有幾個月你就要滿十五歲了,很多事現在也應該告訴你了,你並不是爺爺的親孫子。”沉默了一會兒,老人開口說道。
“什麼!爺爺您在胡說什麼呢!”老人的第一句話就讓陳墨陽震驚不已。
老人見此,連忙出聲:“孩子,別著急,聽我慢慢說。”
“我們生活在一個大陸上,名叫天玄大陸,大陸四周都是海洋,誰也不知道海洋的對岸是什麼,天玄大陸上有四大帝國,分別為北斗帝國、東明帝國、西甲帝國和南沙帝國,各國把天玄大陸分為了四塊,誰都想吞併了對方,成為這大陸上唯一的帝王,而我們這就屬於東明帝國。每個帝國除了皇室,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家族以及許多宗門,有些宗門是連皇室也十分忌憚的。”停頓了下,老人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當年,你父親是北斗帝國第一大家族陳家的繼承人,名陳天,而你母親花水柔也是花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兩人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很快就成親並且有了你。當時,花家遭受皇室排擠,於是,你父親決定帶你母親去江南散散心。但是這一走卻是永別。”
“我是你父親的好友,在江南,你父親的胸懷抱負讓我們很快成了忘年交。那晚,正當我和你父親在江面上把酒言歡,共商帝國的發展時,一群黑衣人涌了上來,你父親見此,立刻讓我去保護你母親,自己卻與其纏鬥起來。”老人眼角含淚,彷彿又回到了當年。
“風大哥,外面出什麼事了。”
“弟妹,抱好孩子,外面有一群黑衣人,陳老弟在和他們打鬥!”
“什麼!怎麼會這樣!”花水柔驚慌地站了起來,隨即便忍不住的朝外衝去。風石見實在攔她她不住,便跟着一起沖了出去。
此時,陳天已渾身浴血,船板上躺滿了黑衣人的屍體。花水柔見狀,驚恐地睜着雙眼,就要朝前跑去。
“柔兒別過來,風大哥,保護好她和墨陽。”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陳天緊緊地皺着眉頭,聲音低沉地問道。
“死到臨頭就別那麼多問題,下地獄問閻王去吧。”領頭的黑衣人聲音嘶啞的說道,顯然不想讓眼前人聽出原本的聲音。
陳天強行打起精神,提起劍再一次沖了上去,但長時間的失血已讓他體力不支,在空中被黑衣人連踹幾腳摔倒在花水柔面前。
“夫君!你怎麼樣,你別嚇我!”花水柔臉上梨花帶雨,抱着陳天,眼神怨毒地看着黑衣人。
“風大哥,快帶他們娘倆走,快走!!!”陳天急聲說道。隨即掙脫開花水柔的手,慢慢站了起來,隨即低沉着臉,抹了抹嘴角的血液,怨恨地開口。
“陳龍!雖然你百般遮掩,別忘了,你的功法可是從我們陳家學來的,騙的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妄我父親當你是親兒子,妄我把你當作兄弟,你是何居心。”
領頭的黑衣人,聽到這名字,眼角不住的收縮,並沒有回答,只是攻勢更加猛烈起來。
“陳龍是誰?”風石轉頭看向花水柔。
“他我夫君父親收的義子,風大哥,拜託你一件事,墨陽你抱好,他就交給你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讓他以後平凡的活着,我和夫君下輩子一定報答你。”花水柔聽到陳天的話滿臉震驚,但來不及多想,轉身便將一個古樸的戒指遞給風石,隨即朝陳天衝去。
“弟妹,不要!”剛想制止,看着女人那決然的神色,風石喊出的話語哽咽在喉嚨中。
握緊手中的戒指,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風石大吼一聲,靈力聚掌,撥開眼前的黑衣人,足尖點水,飛速的逃離。
“快追,別讓那個小畜生跑了”陳龍見此,大喊道,隨即舉刀劈向陳天和花水柔。
風石眼睛微瞥,便看到了夫妻二人血灑江面的景象!滾燙的熱淚從男人眼中滑落。天空也飄起了細雨,彷彿在訴說人事的不公。
跟來的黑衣人攻勢兇猛,風石無奈邊走邊打,很快躲進了城中。
昏暗的燈光下,陳墨陽緊握着拳頭,眼睛泛紅,死死的咬住嘴唇。
風石見此,摸了摸他的頭“後來,我就帶着你隱姓埋名,偷偷跑到了東明帝國,隱居在這群山深處,希望按照你娘的話,讓你平凡的長大,不要復仇。但今天看到這血符石,我覺得一切得告訴你了,你是陳天的兒子,我相信你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爺爺,我要變強,我要替父母報仇!”陳墨陽眼神堅定的看着風石。
聽到陳墨陽的聲音,風石眼角含淚,不敢相信地看着少年。“你,你還願意叫我爺爺?!”
“您將我撫養長大,雖非親生更勝親生。”陳墨陽堅定地回答。
“好!不虧是陳天的兒子!”風石大喜道。
隨即,拿出一個古樸的戒指,“這是你娘交給我的,你收好,現在物歸原主。按道理,這個戒指應該不是尋常之物”
“好了,天色不早了,先去洗洗睡吧,明天早上起來,我便告訴你你想知道事。”風石說完,便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看着有些佝僂的背影,想着今天聽到的話,望向外面的夜空,兩行清淚緩緩從陳墨陽臉上劃過,“父親,娘親,你們會尊重我的選擇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