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盛安江並不慫
盛安江與謝舒的脾氣相衝,見面總要打起來。可兩個人都是脾氣來的快,消的也快。前一秒恨不得發誓永遠不說話,下一秒又是一對兒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謝舒學東西比同齡人要快許多,新學期開始,就已經和盛安江他們安排在同一間學堂,這迅速的轉變打得盛安江措手不及,盯着謝舒愣神許久沒能回過神。
挨過漫長的上課,一下課盛安江便立刻湊到謝舒的身邊,問:“你怎麼過來了?”
謝舒眨眨眼,戲謔道:“你沒聽夫子說嗎?因為我的小考成績優秀,初級學堂已經容不下我了。”
盛安江:“……”
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跟着付安然一起去考秀才,否則怎麼能淪落到與謝舒一個學堂?但是……
如果考上了秀才,就得去更高的學堂。可去了更高的學堂,就很難見到蕭月靈了……
盛安江左右比對,覺着還是沒有考秀才更划算。
“喲,盛安江,你心裏不是只有月靈姑娘嗎?什麼時候又和咱們的公主殿下關係這麼好了?一下課就趕緊來找咱們的公主殿下,你難道就不怕月靈姑娘吃醋嗎?”
幾個六歲的男孩痞里痞氣地走過來,朝謝舒擠眉弄眼吹口哨,謝舒只當沒看見。
盛安江臉上的笑容散了,從謝舒的身邊離開,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正如明珠調查的那般,盛安江對自己以及身邊朋友選擇的要求非常高,狐朋狗友他一律不碰。
幾個男孩在謝舒的面前丟了面子,不依不饒地來到盛安江的身邊,冷着臉將拳頭砸在盛安江的桌子上,問:“盛安江,你不過是個商人的兒子,有什麼可豪橫的!”
謝舒抬眸看向這幾個人,發現他們穿着時尚,家裏不像是貧窮,怎麼會鄙夷商人的兒子?難道是農戶的兒子?
盛安江翻開書,沒有理會他們。
為首穿着粉色長袍的男孩丟了面子,臉頓時皺在一起,一把抓住盛安江的衣領,惡狠狠地問:“盛安江!我在和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
盛安江一把抓住粉色衣服男孩的手腕,慢慢收緊。
“啊啊啊,盛安江!鬆手!”
男孩的叫聲十分凄慘。
謝舒看向男孩的手腕,發現盛安江抓着的四周已經泛起了白色。
盛安江似是不想找事,冷着臉將人丟出去,冷聲道:“滾!”
幾個男孩不敢再招惹盛安江,連滾帶爬地離開。
謝舒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幕,久久沒有回神。
印象里,盛安江是個惹人討厭卻並不挑事的少年,她只能想像這個少年挨打的模樣,根本難以想像他打人的模樣。
今日的盛安江刷新了她印象里總是帶着欠欠笑臉的少年,他冰冷無情,身上的寒顫凍得她打哆嗦。
就在剛剛那一刻,她好像不認識盛安江了。而盛安江,好像也不認識她了。
不然,怎麼能拿那麼冰冷的目光看向她?
“嚇到了?”盛安江勾唇,好像又恢復到了她認識的那個模樣。
謝舒眨眨眼,躲進明珠的懷裏,眼眶存了珍珠。
盛安江無奈搖頭,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遇到一點事就掉眼淚。”
他扔了塊乾淨的手帕給蕭月靈,道:“去哄哄?”
蕭月靈無奈道:“你手帕都丟過來了,我還能拒絕不成?”
她起身,走到謝舒的身邊,輕柔地幫她擦眼淚,道:“乖,別哭,沒事的。阿江您還不了解?他是凶方才那幾個人呢!他平日裏只是喜歡逗逗您,還能真的凶您不成?”
謝舒將臉埋進明珠的懷裏,臉頰紅了一片,小聲道:“我當然知道!我才沒有被嚇到!我只是、只是雪花進了眼睛,有點酸!”
蕭月靈露出溫柔的笑容,道:“也對,咱們謝小姐這麼勇敢,區區阿江,怎麼能嚇到您呢?”
“哼,”謝舒的臉換了個方向趴着,小聲道,“這裏是驚世書院,你不必太過在意我的身份,和哥哥一樣叫我小舒兒便好,或者和娘親一樣叫我逗逗。”
明珠臉色微變,但沒有插口。
蕭月靈想了想,道:“太子殿下太過尊貴,小舒兒又太過親昵。我身份卑賤,承擔不起這般親昵的稱呼。逗逗是您的閨名,我並非您的直系親屬,叫逗逗不合適。您若不嫌棄,我便叫您舒姑娘如何?”
明珠深深地看了眼蕭月靈,鐵青的臉色消散不少。
謝舒有些失落,但還是道:“你開心就好。”
在她的小世界裏,關係好的人都是可以直接叫名字的,就想珍姨與明姨,就像娘親與依依阿姨,還有娘親與大娘。
甚至,有時候娘親是敢直呼大伯姓名的。她與自己那混蛋哥哥雖然不親近,但是叫他的名字他也不會生氣,他也會親昵地叫自己小舒兒。
“舒姑娘”這個稱呼又疏離又冷漠,她一點也不喜歡。
蕭月靈見謝舒被安慰地差不多了,大着膽子摸了摸她的腦袋,道:“那你與阿江聊會兒吧,他其實一點也不凶的。我有點難受,離開一會兒。”
“身體不舒服嗎?我陪着你!”謝舒一聽蕭月靈不舒服,趕忙要跟過去。
蕭月靈只能紅着臉在謝舒耳邊低語一句,飄然離去。
“好吧。”謝舒撇嘴,一點一點蹭到盛安江的身邊,在他對面坐下,琢磨如何開口。
然而很快,聰明的謝舒便明白,無論找什麼話題開口都沒有用,因為盛安江的腦子裏只有蕭月靈。
短短十分鐘的時間,盛安江便提到了五次“她怎麼還不回來”。
終於,謝舒忍無可忍,道:“你若不放心她,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謝舒以為,盛安江多多少少會假裝猶豫,哪怕猶豫個一秒兩秒也算是對她的尊重,沒想到他竟是直接彈起來,轉頭就走,道:“走!”
謝舒:“……”
果然,她就不應該給盛安江留任何好印象!
謝舒沉着臉牽着明珠的手跟着盛安江出去,跟着他熟練地到達女廁外面。突然間,盛安江的腳步停下,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