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趁機宰客的辛老闆
辛慕苑冷笑了一聲，吹了一聲口哨，將在屋頂上曬太陽的慕一招了下來。
“跟着他看看，看看到底為什麼，突然反悔了。”辛慕苑吩咐道。
慕一領命而去。
而這一幕，恰好被正在對面喝茶的謝湛盡收眼底。
隨從謝小刀憤憤不平道：“世子爺，你看，她對戲子倒是大方，居然短短几日，就砸了七千兩銀子，在兩個戲子身上！你知道她在國公府的時候，有多吝嗇嗎？她想收買我，讓我在夫人跟前說她的好話，居然就用兩罐土蜂蜜賄賂我！哎喲！提起來，我都感覺受了侮辱！我堂堂護國公府第一侍衛，她居然用兩罐土蜂蜜賄賂我？這都是什麼事啊？”
謝湛神色不動，自顧自地喝着茶，他修長勻稱的手指捏着一隻白玉茶杯，動作優雅地湊到了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如今這麼一看，謝湛已經恢復如常，神色淡靜，面如冠玉，眉目精緻，一舉一動中，都透着清貴之氣。
“我已經和離，日後休要在我跟前提起她。”謝湛緩緩開口，連目光都懶得投過去。
這樣一個貪財粗魯，矯揉造作的女人，根本不配出現在他謝湛的視線裏頭。
這邊，打發走趙老闆，辛慕苑重新回到了院子中欣賞青蓮和墨竹的新戲。
慕一很快回來，將打探到的消息，寫在了紙上，遞給了辛慕苑。
辛慕苑掠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只見上面寫着：洛丞相母親做壽，特邀青蓮墨竹唱戲。
原來是這樣。難怪呢。
哎，這生意都送上門了，沒有不做的道理啊。
辛慕苑當即命人備了筆墨和拜帖，寫了下來，命人送到了洛府。
午飯過後，辛慕苑燃了熏香，備下上好花茶，靜等貴客。
果不其然，不過候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面便有人通報，洛夫人上門了。
辛慕苑命人將貴客請進，洛夫人一身珠翠，雍容華貴，進了門，坐了下來后，辛慕苑才從珠簾之後，緩緩行出。
“洛夫人，我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吧？”辛慕苑微微一笑，招呼道。
洛夫人抬起眼，只見來人身穿一身最精貴的流金織錦，款式新穎，將她玲瓏有致的身姿勾勒無遺，頭髮挽成簡單的樣式，可是上面卻別了一枚造型考究的絹花，那絹花有兩色，層疊之中，宛如綻放，將辛慕苑一張清妍秀麗的臉，襯得如出水芙蓉。清麗中，又添了幾分優雅。
“你，你——”洛夫人一時之間，竟不敢相信。
這，這不是護國公家那被休掉的下堂妻嗎？怎麼？怎麼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是我，辛慕苑。洛夫人請坐。”辛慕苑目光坦蕩，舉止優雅，招呼洛夫人坐下后，又從容地開始煮茶。
她煮茶，泡茶，倒茶的動作，與旁人不同，行雲流水一般，竟然是優雅到了極致。
等洛夫人回過神來，白玉瓷杯上，已經盛了一盞清澄微黃的茶湯，上頭竟然還有一朵桃花，在茶湯中緩緩綻開，如同新花。
“夫人請嘗，這一款茶，是我麗影生香的四季茶飲之一，名為春桃復蘇。有明澄清透之色，幽幽淡淡之香，苦盡甘來之感。”辛慕苑緩緩介紹道。
洛夫人細細品嘗，果真如她所說。
可是前幾日，她分明連個像樣的點心都還做不出來！
“夫人前來，是否是想要邀請青蓮和墨竹去為老夫人唱戲的？”辛慕苑見她喝了茶，又端出幾樣精緻蜜餞和點心，開門見山問道。
“青蓮和墨竹，果真在你這麗影生香中？”洛夫人雖然覺得怪異，不過這一次，是婆母六十大壽，不容有失，所以還是放軟了姿態，問道。
“青蓮，墨竹，來見過洛夫人。”辛慕苑拍了拍手，將簾后兩人招出。
“見過夫人。”兩人趕緊上前，對着洛夫人行禮，他們本來便模樣俊俏無比，此時經過辛慕苑的裝扮，一黑一白，一動一靜，一模一樣的容顏，迥然不同的風格，叫人眼前一亮。
“我此次來，的確是想要邀請他們去府上唱戲，便是這個月的十二。”洛夫人言語驕矜，“價錢好商量。”
“洛夫人的面子，我哪敢不從。這是我們最近排的新戲，夫人要不，取回家去，讓老夫人過目一二，定下場次？”辛慕苑又掏出一個精緻的筏子，遞給了洛夫人。
洛夫人打開一看，本來淡定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絲絲精彩的神色。
“這，唐山伯與祝英台？女駙馬二之狀元歸來？七品芝麻官升職記？聊齋故事之畫皮？唐伯虎點秋香？這都是些什麼戲啊？真是聞所未聞，聽說未聽。”
辛慕苑咳咳了兩聲，喝了一口茶潤嗓子，道：“上面都有簡介的，這唐山伯與祝英台，是說兩個相愛的男女，因為被家庭和壞人阻撓，最後死在一起，化成蝴蝶的故事，而聊齋畫皮，則是鬼怪類的凄美故事，唐伯虎點秋香，則是說一個才子，為了追求心愛的姑娘，進入一個大宅院做家丁的故事，這些戲，我保證，整個大涼，只有我麗影生色一家，可以出。屆時絕對藝驚滿座，全場叫好。”
洛夫人的臉上，陷入了猶豫。
“當然，我們麗影聲色的業務可不止是唱戲，還有承包宴席啊，飯點用餐啊，胭脂水粉啊，喜事回禮啊等等。我這裏還有一份壽宴的菜單，不如洛夫人也看看？”辛慕苑又掏出了另一份精緻的筏子。
洛夫人再打開，又被裏頭的菜名震驚住了。
鴻運當頭烤金豬，百年好合蓮子羹，甜甜蜜蜜脆藕生，多子多孫石榴盤，福祿綿延長壽麵，團團圓圓富貴包——
“這些菜品，我們都有樣式的的，可請洛夫人看一看，看中哪個，也可以讓廚子當場做一道。”辛慕苑帶着洛夫人來到了擺放菜品道具的房間，將上面對應的菜名指給洛夫人看了。
不得不說，這種擺盤，也是洛夫人從來沒有見過的，甚至連一隻果子，都能切出花來！太好看！太新奇！太有排面了！
“辛老闆，不用商量了，就定你們這裏的宴席。錢銀不是問題。”洛夫人一口道，“六十桌的宴席。”
辛慕苑敲了敲算盤，道：“按照夫人的要求，這樣一桌宴席，是五十兩銀子，六十桌，就是三千兩，墨竹和青蓮的出場費是一千兩銀子，另外再加上戲班子其他人，總共是四千五百九十八兩。我跟夫人是老相識了，抹個零，就收四千五百九十兩則可。”
洛夫人：“.”這麼貴？
見洛夫人臉色尷尬，辛慕苑體貼道：“其實我們這裏還有中等價位的，要不推薦給你看看？”
洛夫人最好面子，哪裏能用中等價位的呢？她咬了咬牙，掏出了一千兩銀票，道：“不用了，就用這種，這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