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天下風雲起 洛陽會潛龍 第一章:時代的序幕
淅瀝瀝的陰雨不斷下着,明明還是白天卻昏暗得好像傍晚叫人看不清楚遠處。冀州大地上一座沉寂的古城像一隻巨獸蟄伏在風雨中,遠遠看去除了緊閉的城門上只有稀稀落落幾個頭裹黃巾的漢子提着長刀在城頭上巡視着,別說城外如山海竦峙般的官軍,甚至就連那些和他們頭巾有着一樣顏色的旗幟被風雨摧殘得東倒西歪也不曾理會。
當初大賢良師一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同漆黑中一團猛然炸開的火照亮了大漢朝漆黑的夜空,一時間天下九州從者如雲。。。。。。
雨越下越大了,就彷彿城頭上衛兵的思緒一般不知何時會斷絕。令人訝異的是隨着雨越下越大,古城上空的烏雲卻猛然膨脹起來期間更是伴隨着陣陣雷鳴!天空越發黑沉了彷彿黑夜一般,只有偶爾的雷鳴閃電讓人驚鴻一瞥看清古城猙獰的模樣,彷彿一頭遠古巨獸就要被驚醒好讓世人感受它的怒火!
紅衣黑甲的軍士手握長槍驕傲地矗立在風雨中,終於要結束了!這場註定會勝利的戰爭,不!是屠殺!大漢朝的四百年是血與火的四百年,自高祖斬蛇承天運起延綿至今!時間長河中強漢無數的敵人都早已堙滅,唯強漢國祚恆存,就更毋說這些泥腿子了!
與喧鬧的風雨相比廣宗城外中軍大帳中卻是另一番安靜的景象,點將台前為首者是一位頭髮已有些鬢白的老者負手而立望着大帳外的風雨怔怔地有些出神,老者並未着戎裝一襲褐色長衫頭戴漢冠身上並未見有什麼名貴的飾品唯有腰間懸着一把劍柄上銘着用古篆體“中興”二字的漢劍。他身旁則是一群身穿鎧甲頭頂兜鍪的大將在等待着什麼,此刻他們都安靜地站立在老者身旁並未出聲叨擾老者的思緒,只是他們那如同火焰般的熱忱難以壓抑地從眼中透射而出,彷彿要把眼前的古城化為焦土!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有人會去在意那些失敗者的死亡,決死沙場本就是一場用生命作賭注的豪賭,勝者擁有一切!
“擊鼓!進軍!”
終於!老者沒有讓那些野心家等太久,一聲輕嘆后收回了有些戚戚的心神老者拔出腰間寶劍直指古城!
隨着一聲令下漢軍這恐怖的戰爭機器開始有條不紊地運作起來,一隊隊的軍士開始列陣同時向城池進發!刀盾手踏着整齊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逼近,一豎豎高大的雲梯開始勾連上古城本就不高的城牆,更是有着如同巨獸般的呂公車在軍士的掩護下不斷前行。顯然官軍們為了這場戰爭做足了準備,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轟隆!轟隆!”巨大的震動聲連天上的雷鳴都無法掩蓋,一輛巨大的沖城車向著已經搖搖欲墜的城門咆哮而去,猙獰的龍首狀鎚頭所向披靡!
“嘭!”一聲巨大的聲響后破舊的城門轟然倒塌。
“破!!!”城破!漢軍士氣高漲!一聲整齊的暴喝聲在戰場炸響直震雲霄!
“殺!殺!殺!”
果然!城頭的守軍一觸即潰正是一邊倒的屠殺,勇猛無匹的漢軍從城門處魚貫而入!一股鋼鐵洪流席捲廣宗城!向著城中風暴的最中心殺去,隨着城破天上也風雲劇變,風更大了!閃電更是連綿不斷把整座廣宗城都照得亮如白晝!彷彿老天爺也因這場瘋狂的殺戮而狂怒不已。
只是當漢軍開始集中兵力猛攻城中心的廣場時卻開始出現了傷亡!鎮守城中心廣場的正是作為大賢師張角親部黃巾力士,也是黃巾軍最後的精銳有他們着不輸於漢軍的戰鬥力,較之如同炮灰的難民部隊他們是黃巾軍中有着最好的軍備給養,同時也是大賢師最忠實的信徒!而信仰會讓綿羊蛻變成野獸!
戰場上一面倒的屠殺被他們生生扼制住了!當一個紅衣黑甲的漢軍用長刀砍破堅盾刺進敵軍胸膛時看到的卻是一雙野獸般的眸子,眼眸里裏面沒有膽怯有的只是滔天的恨意!正當他想用力扭轉長刀給敵人的生命畫上句號時黃巾力士卻猛地棄盾踏前一步抱住了他,長刀透體而過!兩人抱作一團滾倒在地!漢軍脖子一痛黃巾力士已經張開了大口一口鋼牙咬在了他的脖子大動脈處,堅硬的牙齒撕裂皮膚鮮血開始瘋狂地湧出!強烈的求生本能讓漢軍瘋狂地捶打着敵人的後背,只是一切都是徒然的慢慢地兩人都沒有了聲息。戰場上這種慘烈的畫面比比皆是,黃巾力士用悍不畏死的信念生生止住了漢軍潮水般的攻勢,即使四面楚歌也不曾動搖他們的意志!因為他們的身後就是為之奉獻了一切的大賢良師,沒有撤退可言!
只是與漢軍實力的鴻溝天塹並不是靠一時的悍勇就可以彌補的,一陣複雜的鼓令在響徹廣宗城,隨着陣前令官的指揮漢軍開始有序地後撤集結,聚沙成塔!一個個拼殺在前的漢軍脫離廝殺後撤重整陣形,而肅清了城中殘敵的其他漢軍也在往這邊集結!
“咚!”
“咚!”
“咚咚咚咚咚!!!”
精壯的鼓手赤裸着上身儘是墳起的肌肉,隨着他的用力揮舞鼓棍重重地落在了紅漆牛皮大鼓上!一下!又一下!一個短暫的停頓后便是狂風驟雨般的敲擊!
“殺!殺!殺!”
一個個整齊的兵陣在集結壯大,終成滔天巨浪之勢撲滅一切敵人!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重整旗鼓的漢軍再次展開了氣勢如虹的攻勢!一時間本就傷亡慘重的黃巾力士竟毫無還手之力!而士氣高漲的漢軍突破了黃巾力士的防線向著廣場中心目標瘋狂突進,戰勢再次呈現一邊倒的屠殺之勢!
“昂!!!”
正當最後一個阻擋在漢軍前進路上的黃巾力士倒下時一聲高亢的龍吟自廣場中心傳出響徹雲霄伴隨之的更是天上風雲巨變,陣陣震耳欲聾的雷動,如同天漏般的大雨,彷彿是一頭遠古巨獸被激怒了一般令天地都為之色變!
只是這驚變來的快平息的也快,不小一會一切都歸於平靜!雲散雨收,甚至久違的太陽也出現在了天空中!上一刻還是殺聲震天的戰場卻忽然死一般寂靜。躺在地上的屍體是不會出聲,而活着的人卻被廣場中心的景象震懾住心神不敢出聲驚擾這一片怪異的寂靜。
城中心廣場上搭建着一座巨大的祭台,祭壇周邊被雨濕透的血色帷幔因為風停了而拽拉了下來正慢慢地向下滴落着如同血液般鮮紅的液體,也不知道這一抹紅是否本來就來自於血液?而祭壇上則按照一種奇怪的陣勢擺放着九口巨大的青銅鼎!無論是巨鼎的古樸樣式還是鼎上的奇形獸紋無一不宣示着它們的不凡,一個身着七星道袍披頭散髮的道人仰天倒在了祭壇上。
正當左右護法想要上前把道人扶起時一陣如同癲狂的笑聲從道人口中發出,他掙扎着站了起來手中通體金黃的古劍直指天穹!
“啊哈哈哈!蒼天!予及汝皆亡!噗!”
鮮血開始不斷自道人的口中湧出,到最後五官都不斷有鮮血滲出!道人鬚髮皆張,一雙圓目怒睜,只是眼睛裏的神採在飛快地消逝眼下的兩道血痕尤為昭然,最後道人的眼睛看到未來!看到了自己付諸一生的事有了想要的結果,所以到最後他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如同一座豐碑屹立不動。
“大賢師!”
一時間左右皆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正當漢軍想要上前把他們抓起來時卻不想他們都直接一頭撞巨鼎追隨大賢師而去了!腦漿迸裂而死,對這些人而言死亡並未重於他們的信仰。。。。。。
“進軍!”
隨着一聲令下整隊完畢的漢軍開始邁開步伐揮軍直進!前方是無盡的榮華富貴!而身後則是正燃燒着熊熊大火的廣宗。
大火可以堙沒一切罪惡,被屠城的廣宗屍橫遍野!不僅平民甚至還有身着紅衣黑甲的漢兵也同樣待遇。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項上人頭不過是勝者王權富貴的赫赫軍功。可能是老天也看不過眼了吧,就在大火快要燒到廣場中心的祭壇處時卻天降大雨。
此時的祭壇已成了屍山骨海!那些大鼎早已成了漢軍的戰利品被帶走準備獻給好大喜功的陛下,想必會得到重賞!滿城屍骨大多數都被胡亂堆放在廣場祭壇上,血流漂杵滿眼望去儘是人間煉獄!
斗轉星移,一個不能清醒的噩夢!
是夜洛陽欽天監深夜覲見早已就寢的靈帝,所稟之事令靈帝大為震怒!連遣九道聖旨星夜趕往河北!
國之柱石盧植盧子干被收押回京!
一時間朝野震動!不顧在長寧宮外長跪不起的滿朝文武,靈帝親自下令將盧子干打入天牢!
並下令旨膽敢求情者與盧子干一同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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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古今刀劍錄》記載:建寧三年(170年),漢靈帝曾經集天下名匠鑄造四把劍,名為中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