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 大結局
二十年後。
我和江鶴棣手牽手,相依相偎行走在雪山環繞的茶卡鹽湖上。
平靜的湖面像鏡子一樣,反射着令人陶醉的天空景色,水映天,天接地,人在湖間走,宛如畫中游,美得讓人忘記天上人間。
當年查出患了癌症,生命瀕臨盡頭的時候,我就想來這裏看一看,但最後被楚煙洲勸着去做治療了,我活了下來。
活下來后,拼着一股子勁想證明自已,每天都努力奮鬥,各種忙。
總覺得餘生很長,什麼時間來看都可以。
於是不停往後拖,一拖,拖了幾十年,如今能和江鶴棣一起來,也算是圓滿了。
我偏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二十年過去了,他依舊氣宇軒昂,腰桿筆直,五官俊如刀刻,眉清目明。
整個人像吃了防腐劑一樣,怎麼也不見老。
歲月彷彿對他格外留情,只在他臉上留了一層淡淡的痕迹,那淡淡的痕迹並沒有給他帶來蒼老的感覺,反而讓他更加成熟,更有男人味。
而我,已經不像年輕時那樣皮膚緊緻,腰圍纖細。
我身形變得逐漸丰韻,比年輕時重了整整十斤,眼角也漸漸爬上了細細的皺紋,只一雙眼睛溫柔如水,眼裏有光,心裏有愛。
女人最大的敵人居然是歲月。
每當我拒絕吃晚飯,嚷嚷着要減肥時,江鶴棣就會笑說:“你之前太瘦,抱着都硌人,胖一點剛剛好。我喜歡你現在的模樣,舒展,風韻,更有女人味,老婆子。”
前面說得都挺合我的意的,最後三個字讓我打了一個激靈,全身上下的毛孔嗖嗖往外冒雞皮疙瘩。
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生命已經過去了大半輩子。
我已經成了老婆子。
我強烈抗議:“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我才不要叫老婆子,都把我叫老了。”
江鶴棣寵溺一笑,溫柔地揉揉我已經生出些許白髮的頭髮,“不覺得從老婆到老婆子,很浪漫嗎?有多少情侶和夫妻能從二十幾歲一起牽手到五十歲、六十歲、一百歲?這個浮華的社會,叫老婆容易,叫老婆子卻很難。”
好吧,好吧,這三個字,硬是被他說得順耳了。
找了個地方坐下,我把頭靠在江鶴棣的肩膀上,看向遠方。
不愧是天空之城,一年四季都美得出神入化。
春日裏來,低懸於天際的白雲落在湖水裏,分不清是鹽更白還是雲更白。
夏季碧波蕩漾的湖水翡翠一般,綠得沁人心扉。
秋天乾涸的湖面冰清玉潔,平坦無垠。
冬天的蒼涼荒蕪更具挑戰。
是的,為了滿足年輕時的遺憾,江鶴棣一年四季都會帶我來這裏。
如今,他有大把的時間陪我了,因為他退休了,從江氏掌舵人的位置上退了下來。
江氏如今的掌舵人是麟麟,哦,不,他現在是江逸麟江總了,他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喚乳名。
那孩子從小少年早熟,多智近妖,連我這個做母親的有時都懼他三分。
江逸麟同學頗有他父親當年的風骨,氣宇軒噶,行事果斷,雷厲風行。
山山也就是江鶴嶠和佟梨的兒子江逸山,和江逸麟共同打理江氏。
這二人親如親兄弟,心齊得很,一點兒都不像江鶴棣和江鶴嶠當年,為爭主位,斗得死去活來。
後生可畏。
我和江鶴棣正說笑着,身後忽然傳來佟梨沉啞的嗓音,“鳶鳶。”
我回頭,看到她被江鶴嶠攙扶着朝我們走來。
二十年前生過的那場大病,讓她滿頭黑髮都白完了,人也比實際年齡蒼老了不少。
江鶴嶠倒是一如既往像個帥大叔。
兩人明明差着將近十歲,看起來也差不多年紀,甚至江鶴嶠比她還顯年輕一些。
可是那又怎樣呢?
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皮囊已經變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是靈魂,是愛。
一起患過難的感情,堅如磐石。
血色的夕陽碩大寧靜地浮在平靜的湖面上,給白色的鹽湖鍍了一層美麗的顏色。
佟梨盯着夕陽喃喃自語:“真美啊。”
“來,我們坐下。”
江鶴嶠扶着她在我們身畔坐下,他右邊肩膀緊貼着江鶴棣的肩膀。
用命和心計鬥了大半輩的人,沒想到有一天會並肩坐在這美麗的鹽湖邊,一起觀湖景,賞夕陽,心如止水。
暮色漸低,夕陽溫暖。
江鶴嶠把佟梨的手拉在手心裏。
江鶴棣握緊我的手,十指交握,再也不想鬆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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