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恍然大悟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豎起兩隻耳朵仔細聽着，生怕錯過一個字。

困惑我許久的問題，今天終於要解開了。

柳雲毓放在桌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握緊，指尖在微微發顫。

看得出，她十分緊張。

秦青山捂着唇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我年輕的時候從國內去了F國，加入一個科研團隊。有一天接到通知，讓我們團隊的成員去一個醫院配合做一項實驗。我當時從事的是項目科研工作，經常要做各種實驗，於是沒想太多就和同事去了……”

柳雲毓嘴唇抿得緊緊的，盯着他，眼裏寫滿焦慮和緊張。

秦青山喝了口咖啡繼續說：“去了后才知是捐精，美其名曰：為人類進步做貢獻，因為我們屬於三高人群么，高知、高智、外形也可以。捐完后，醫院給每個人發了筆營養費，還給了個榮譽證書。事後覺得這件事有點荒唐，就把那個證書壓了箱底，三十多年從來沒拿出來過。”

我忍不住問：“可我之前問過你，你說沒有捐……那樣的經歷。”

秦青山微微一笑，“你聽我慢慢說。後來有次做實驗時，因為助手操作不當，瓶內的可燃氣體泄露，發生爆炸，我受了傷，不隻身上受傷，頭部也傷到了，傷到了神經和海馬體，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傷好后，我拿了筆補償金離開科研團隊，改從商，那件事就此被沉封了。那天整理家中的東西時，看到那個發舊的證書，我自己也疑惑，打電話找到多年前的同事，一問，才知道當年曾經發生過這麼一檔子事。”

他們那批“三高”人群的精，對一些男性不育的家庭來說，自然是福音。

楚遠潺生性謹慎，依着他的性子，自然不會選擇國內男人的精。

從國外選的話，白色和黑色人種自然也不能選，否則生出的孩子容易被看出來，唯有選擇黃色人種的華人，更好瞞天過海。

秦青山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對了，當時我們那批人去醫院捐過精沒多久，我們團隊就收到了一筆科研經費。”

我恍然大悟。

這麼說，整件事是楚遠潺一手操作的。

楚家是富了幾代的家族，三十多年前就頗有錢財，散一筆經費出去，卻能得到優質的精以及後代，對不育的楚遠潺來說，算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柳雲毓嘴唇微微發顫，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嘴唇和舌頭像被凍住了一樣。

我朝她身邊挪了挪，抬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輕聲對她說：“媽，你聽到了嗎？爸爸當年為了此事，可以說是煞費苦心。現在事情來龍去脈你已經清楚了，就裝作不知道吧。這樣爸爸心裏會舒服些，對大家都好。有些秘密，是不需要見天日的。”

柳雲毓沉默許久，抬手揉了揉眉心，對我說：“我這兩天先去你家裏待着，等我冷靜好后，再回家裏去，省得露了馬腳。”

我想了想回道：“也好。”

送走秦青山後，我和柳雲毓在咖啡館又坐了會兒。

她心情依舊沉重，也是，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都會發矇，難以接受。

完美的丈夫，設了個完美的局騙了她三十多年，生的兒女居然不是親愛的丈夫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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