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演說（2）

“我這個人不是對人類悲觀，我這個人只是比較現實。你們都覺得最高委員不是普通人，我們是站在人類權利的頂峰，但和你們一樣，我們也是人類。在最高委員中，有些是民選、有些是權利繼承，這和我們古典時代以來的各種政治制度大同小異。

我從來沒有和大家說過為什麼會有這個計劃，但是看着這聚集過來的這麼多人，你們這麼多人，我還是有些感動。人類和高拉特人打過兩次戰爭，第一次傷亡了數千萬人，一度被攻到了火星，最終我們和高拉特人達成了停火協議；這一次，雖然戰火還是小行星帶附近蔓延，但整個太陽系的人類內部，情緒空前悲觀。這些高拉特人被平行空間來的智慧生命統治，他們在戰場上體現出來的優秀的判斷、紀律性，都要超過曾經的高拉特人。

更為關鍵的，縱觀人類歷史人類內部的鬥爭衝來都沒有停止過。這種爭鬥，遍及軍方、政界和平民。”

“喂，藍小魚，我怎麼覺得色慾委員的狀態很不對啊”，人群後方，來自第一艦隊773師團的機師們也都在聽着，時雲低聲問藍小魚。

藍小魚的眼神亮了亮，“你也有這個感覺啊！”

場間，色慾的發言還在繼續：“我是泰坦星的民選代表，最高委員，代表着泰坦星人的利益。但我自認為我沒有做到位，戰爭爆發以後，我們丟失了自己的家園，泰坦星人在內星系內寄人籬下、流離失所。我不是萬能的，我的資產也不足以支持我養活所有的泰坦星人。所以，這份種子計劃，明面上看是給人類保留希望的火種，背地裏也有我的私心在。

戰火依舊在燃燒，不知道哪一天，小行星帶就會守不住，那時候，人類就得在火星和高拉特人戰鬥、在月球、地球和金星和高拉特人戰鬥。我對內星系最高委員會說的是，我們需要有一支人類的分支，去往系外維繫文明的繁衍。我原本是計劃等到戰爭最危急的時刻，但是感謝你們，種子計劃的準備工作已經基本完成。昨天，我和你們的指揮官康誠先生討論過這件事，與其匆匆忙忙的出發，不如光明正大的起航。

我要說的是，七天之後，也就是太陽系標準時間3194年的7月1日，夏季來臨的第一天，我們的探索者船隊，要從月球基地起飛。經過四十五天的飛行，你們會從離開太陽系的範圍；再經過二百天的航行，你們會到達黃道直角四十五度的標準航線中段；再過去三百多天，穿越迷霧大星雲，船隊就會進入到真正意義上的第四象限，這個人類至今還沒有完成探索的宇宙區域。

第四象限是科學家口中的黑暗區域，這個方向被密佈的暗能量、暗物質所充斥。月球的大科學家、嫉妒委員告訴我，到了第四象限，現行的物理學定律不一定可行，一切的一切都只有靠你們自己去解決了。但無論面對什麼困難或是危險，我希望你們都能記住一件事情。”

說到這裏，色慾委員忽然停頓了一下，她的眼神從面前聚集的人群中一一掃視過去，“你們中有我精挑細選的人選，也有自願報名這個項目的人選。但無論來源如何，從飛船起航的那一刻起，你們就都是種子計劃的一份子。康誠先生會是你們的總指揮官，他也兼任指揮艦探索者一號的船長。

也許你們會好奇，為什麼我不跟着艦隊一起離開太陽系。但是我不能，我是色慾委員，泰坦星民選代表，我代表着移民星土衛六泰坦星的八千萬民眾的利益，我會和留在這裏的泰坦星人同生共死，而你們，將承載着我們泰坦星人、太陽系人類、小行星帶的所有希望，前往未知之地。我對你們沒有更多的話要說，只有‘一路順風’！”

色慾委員的話，讓不少人都心生感動，啪啪的掌聲先是小規模，然後逐漸響了起來，最後大部分人都在鼓掌。色慾委員說的沒錯，這份計劃里的小部分人是她親自挑選的，大部分人是自願參加的，他們對於項目的背景和未來的結局都已經充分了解了。

色慾委員說完，就將位置讓給了身後的康誠，今天的康誠沒有再穿他標誌性的正式禮服，他此刻看上去也不像個議會議員。

“各位船員們，請允許我用船員這個詞來稱呼你，也許在今後的一年、二年、五年、十年乃至一輩子，我都要用這個詞來稱呼你們，探索者船隊的船員們。色慾委員宣佈了計劃，我們不會再等到戰爭局勢明朗的那一天，船隊的準備工作將進入尾聲，七天之後，七月一日那天，探索者船隊將會升空。未來的航程很遠，希望上帝保佑我們所有人。”

色慾委員和康誠的話說完了，周圍聚集的人都不願意散去。他們確實是自願加入到這個項目的，只是沒想到，探索者船隊這麼快就要出發了。雖然剛剛電視新聞里在播報高拉特人再次開啟戰端，但大家似乎還都認為短時間內，小行星帶人應該不會被那麼快擊潰的。

色慾和康誠提前啟動了計劃，他們認為沒有必要等到戰局明朗的那天。也許人類會複製上一次戰爭的奇迹，在未來的某個戰場打一個決定性的戰役，也許會一潰千里。這些可能性，色慾委員都不願意去思考。

藍小魚找到邁爾斯船長，星塵號的眾人剛剛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和藍小魚這樣的軍人不一樣，邁爾斯是自願加入這個項目的。

“邁爾斯，你覺得呢？”

邁爾斯哈哈大笑，“我們都加入這個項目了，難道還期盼着項目不開始啊！藍小魚，別害怕，我會罩着你的！”一邊說著一邊拿大手拍着藍小魚，藍小魚不耐煩的推開了，“我怎麼會是害怕，我只是覺得有些煩躁。”

和藍小魚一樣煩躁的人很多，整個計劃的數千名船員中當晚就有幾百號人晚上沒睡着，滿腦子都是色慾委員和康誠的話。

所有人其實都沒有做好立刻出發的準備，大多數人都認為人類和高拉特人的戰爭還會持續數月乃至數年。不過星際探險哎，聽上去並不是那麼無聊，很快，不少人的好奇心又佔到了上風。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整個工地再次人聲鼎沸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大家都是在為出航做最後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