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重回汴京現金鱗

且不提塞外旗亭酒肆亂糟糟的形式，卻說何其正在離開旗亭酒肆之後，用了整整十天的時間，才從千里之外的關外趕到了大宋的都城——汴京！

偌大的城池，城門上涌瘦金體刻着“汴京”二字，從東華門進入，就見裏面市井最盛繁華，凡飲食、時新花果、魚蝦鱉蟹、鶉兔脯臘、金玉珍玩、衣着，無非天下之奇。

行人商販推推搡搡，兒童老人沿街觀光，各種各樣的人來人往，真真是一幅繁榮景象。另外，每天有成千上萬頭豬被趕入城市中肉市待宰，每日消耗的魚達數千擔。

這時的夜市也更加興盛，往往直到三更方散，市場交易，動輒千萬。還有作為說書遊藝場所的“瓦肆”，大者可容納數千人，許多膾炙人口的評書和歷史故事就是在這裏經過說書藝人的精彩演繹傳遍千家萬戶。

適時秋風蕭瑟艷陽高照，早已是過了八月初五，還有十天就到了華夏傳統的中秋佳節。何其正站在汴京城城門下，抬眼望着上方“汴京”二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想起自己在《四大名捕》的時候，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一幅幅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城內還是那時的光景，行人還是那時的模樣，但自己卻早已面目全非……

就在何其正沉浸在回憶里無法自拔的時候，天空中飄來一聲雄鷹的鳴叫聲，何其正抬起頭望天上看去，就見一隻渾身漆黑的飛鷹在他頭頂上盤旋着，雙爪似乎還抓着什麼東西。

“微風？”，何其正稍加一思索，便已然知道自己的前身顧惜朝馴養了一隻獵鷹微風，作為自己與他人聯絡之用。

於是何其正伸出一隻手放在嘴邊，打了個呼哨，就見那獵鷹微風興奮的啼叫一聲，雙翅一收迅猛衝下來，把爪下的東西丟給何其正後，便穩穩噹噹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抖落着漆黑緊密的翅膀，睜着小眼睛盯着何其正左右瞧着。

何其正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條小魚乾餵給獵鷹微風，繼而打開獵鷹微風帶給自己的東西，露出一把樸實無華的無名劍。

“我之前還納悶顧惜朝的那把無名劍去哪裏了呢，原來是被他的寵物獵鷹微風叼在空中了，這倒是有趣的很。”

何其正又丟給獵鷹微風一條小魚乾便放它離去，然後將無名劍與逆水寒寶劍用紅繩並在一起，兩把劍斜斜的背在身上，循着記憶朝着城南長樂坊走去。

而在何其正走後，幾個原本在街邊閑聊的散漢忽然收了聲，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盯着遠去何其正小聲議論道：“二狗，你沒瞧錯吧？剛剛那人是顧惜朝？”

“千真萬確，全蛋，我剛剛也以為自己看錯了，那顧惜朝明明已被相爺指使着去漠北殺戚少商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回來！可是在我幾番觀察后，終於可以確認他就是顧惜朝！！”，腦袋微禿的二狗信誓旦旦道。

“唔……此中定有蹊蹺！”，全蛋摸索着下巴的稀疏的鬍子，開口分析道：“顧惜朝是七月十五離開的京城，至今只有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便回來了！

去掉他從京城到漠北的路程，就算他接連以輕功趕路，千里之地來回一次至少也得花個二十天功夫，這麼一算……顧惜朝好像抵達漠北的當天就返京了……

那相爺安排給他的任務到底是完成還是沒有完成啊？元方，你怎麼看？”

被全蛋叫做元方的漢子是一個長相猥瑣、嘴角蓄着山羊鬍的男人，他緊皺着眉頭說道：“要我說，那戚少商人稱九現神龍，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連雲寨大當家的，想來應該不會那麼不堪一擊吧？

所以我覺得顧惜朝是去了漠北見到戚少商本人後，自知不敵又或者自慚形穢什麼的，於是就夾着尾巴連夜跑路……”

“哈哈哈……元方說的很有道理，這顧惜朝一定是沒有完成任務又怕相爺怪罪，所以嚇得猶如喪家之犬，連相府都不敢回去，可惜那嬌滴滴的小娘子了喲！！”，全蛋說著說著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我們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相爺！”，二狗也插嘴說道：“這樣吧，你們兩個繼續盯着顧惜朝，我去相府報信！！”

“好，速去速回！”，元方點了點頭，衝著全蛋說道：“全蛋兄，在相爺派人來拿顧惜朝之前，咱們可別教他跑了！”

全蛋深以為然，於是就與元方一起鬼鬼祟祟的跟上何其正，慢慢的消失在洶湧的人潮中。那二狗也不甘落後，一溜煙兒跑過三條街，趕到相府，找到了上級黃金鱗，將顧惜朝“可能任務失敗潛逃回京”的消息告知。

在《逆水寒》原劇情中，黃金鱗身為丞相傅宗書的私生子兼心腹，一向討厭顧惜朝，總認為這傢伙就是自命不凡，明明出身賤籍、本應該向他人那樣搖尾乞憐，卻天天嘴角掛着一副風輕雲淡的笑容，渾身也散發著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場。

而這種氣場讓出身高貴的黃金鱗很是厭惡，一有機會就會當眾用言語羞辱他的出身、嘲笑他的寒酸，企圖讓顧惜朝失態失信！

然而每一次無論黃金鱗用怎樣惡毒的語言和行動侮辱，那顧惜朝總是掛着微笑，聽之任之，眼裏閃爍着永不磨滅的光芒——

“顧惜朝回來了？你可看仔細了？”，黃金鱗半信半疑的盯着二狗寒聲問道。

“黃將軍，二狗可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那顧惜朝真真切切的回了京城，同行的全蛋、元方眼下正緊盯着他呢！”，二狗諂笑着說道。

“哦。”，黃金鱗眉頭緊鎖，思索着顧惜朝突然回京的緣由，而以他對顧惜朝性格的了解，顧惜朝這時候回京也只有一種可能：他已經完成相爺的任務，殺了戚少商帶回了逆水寒劍！

但是從日程上來算，顧惜朝到漠北只停留了一天時間，而在這短短額一天時間裏要找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九現神龍戚少商這已經是天大的難事！

就算顧惜朝僥倖在一天之內找到了戚少商，但以戚少商的武功江湖上能短時間勝過他的人寥寥無幾，顧惜朝想殺掉他奪取逆水寒寶劍這更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戚少商還是連雲寨的大當家的，麾下高手如雲，顧惜朝若是果真殺了戚少商又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顧惜朝突然回京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出乎意料的可能：儘管黃金鱗不太相信顧惜朝會做出那種事，但種種跡象表明，顧惜朝極有可能是任務失敗了，自知完成任務無望……獨自一人潛逃回京……

不然，隨他一起去了漠北……協助他殺死戚少商的冷乎兒與鮮於仇將軍為何沒有出現呢……

想到顧惜朝很可能是因為任務失敗而逃回汴京，黃金鱗臉上初次露出了快意的笑容：顧惜朝……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