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調查
王母木着一張臉離開，坐到車裏，臉上才漸漸顯出怒氣。
司機老張，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就不敢吱聲，專心開着車。
過了好一會，聽見王母已經恢復平靜的聲音問起:“老張啊，今天我們看見的姑娘，是不是就是兩年前的那個姑娘？”
老張立馬回到:“太太，看起來是有點像。不過當初畢竟只是看到過一眼，我也不太確定。”
“我倒覺得就是那個姑娘，身高也像，體態也像。當時子君說是同事，想到他才到那個醫院，剛認識個把同事很正常，我就相信了，一時大意，竟然沒有立馬查清楚。老張，你明天找人去查一查，這個姑娘什麼來歷。”
說罷，又低聲念叨了一句:“莫非這孩子這兩年竟都是和這個姑娘在一起？這孩子啊，果然不能放的太松，不然准得出事。”
老張沒聽見她後面的話，只應了聲是。
王母沒再說話，閉着眼睛養神。不知道，心裏又在盤算些什麼！
其實之前，王母見過蘇盼一次。那個時候兒子碩士畢業剛回C市，自己興沖沖地為兒子準備好了一切，按時精心準備好一日三餐。誰知道他天天早出晚歸，輕易見不到人影。
王母只能守株待兔，天天等到很晚。只是兒子回來時一臉疲憊，王母心疼極了，只能讓他去休息。話都沒說上幾句，更別說自己特意為他做的一桌子菜了，早就放冷了。
幾天以後的一天，兒子倒是很早就回來了，看起來很是高興。王母當時正在給兒子準備晚餐。沒成想他這麼早就回來了。忙放下手上的事情，親自倒了杯水給他送過去。
王子君接過水，說了句:“謝謝媽！”
王母正想問他什麼事情這麼高興，王子君就已經開口了:“媽，你以後不用等我吃飯了。我今天已經在市醫院應聘成功了，為了工作便利，我會住在單位宿舍里。”
王母的臉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忙問到:“你回來了為什麼不去家裏醫院上班？早點去熟悉了環境，好早點接手啊！而且為什麼不住家裏啊？家裏多方便啊！”
“爸爸那裏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也同意我去不同的環境鍛煉一下。”王子君絲毫沒覺察出母親的情緒，沉浸在自己對未來的思緒里。
沒想到兩父子早就商量好了。王母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王子君沒想到自己母親是這個反應。
“媽，您怎麼哭了？”
王母聽見兒子問話，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沒有說話，只一味搖頭。
王子君更加無措:“媽，您到底怎麼了？”
在兒子的再三追問下，王母止住了哭，擦乾了眼淚。剛哭過的紅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兒子:“媽媽就是感覺自己不中用了。”
王子君更是摸不着頭腦:“這話怎麼說的？”
王母牽起兒子的手，緩緩說到:“兒子啊，你看你回來這麼幾天了，媽媽都沒能和你好好說說話。你這天天早出晚歸，我也見不到你。都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我知道，媽媽沒什麼本事，你們兩父子的事業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們倆有事不跟我商量也沒什麼。”
“媽媽以前還能為你做做飯什麼的，能把你照顧好，就是媽媽最高興的。可你這突然回來說不去自己家醫院上班了，也不回來吃飯，甚至還要搬到單位宿捨去。”
“媽媽覺得自己不被兒子需要了，心裏難受。”
“你說你這跟你爸一塊上班多好啊，上班一起走，下班一起回來，家裏也能多些人氣。我也不會感覺孤單。可是，現在看來，還是只有我一個人守着這大房子……”
王母說不下去了，眼眶裏又裝滿了淚水。
王子君聽着母親的話，心裏也有些難受。可是市醫院去應聘，是自己還在學校時就已經投遞了簡歷，跟父親也提前商討過，雖然自己遲早要回去接手的，但是還是想趁着父親還有精力，自己先出去闖一闖也是好的。於是才按着時間回來參加應聘。而且這次去應聘的專業人才也很多，自己能夠成功也不容易。
當然，自己心裏還有一個隱秘的原因。自己住在外面，就可以經常和蘇盼見面，本來當初也是為了她才想回來的。
雖然自己認為蘇盼大三的時候就已經答應做自己女朋友，但其實自己是第二年才通過所謂的考驗期，正式獲得官方認證，成為了男朋友的。加之又是異地戀，兩個人正兒八經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
現在蘇盼也在C市找到了工作，自己也應聘成功了。兩人的上班的地方還挺近的。加上離單位近點，有什麼緊急情況也能夠及時回去處理。
所以在自己看來，於情於理，住在單位宿舍更合適。
卻沒想到母親是這個反應。
王子君深吸一口氣，心裏也確實覺得有些愧疚。自己回來這麼久，每天忙着落實工作的事情，確實沒顧及到母親的感受。好像每天母親都是等到很晚，等自己到家了叮囑自己幾句了，她才去休息。
只能耐心哄着:“媽，我現在已經回C市了，比起以前在B市可近多了。我休息的時候就回來看您，您想我的時候，也歡迎您隨時來檢查工作。再說了，你兒子能去市醫院上班，也是給您老人家長臉啊，您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只知道吃家裏的老本的廢物吧。”
聽見兒子的話，王母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真的？媽媽可以隨時來看你？你不會嫌媽媽煩嗎？”
“媽，您這話就說遠了。我永遠都不會嫌您煩的。媽，您剛才在準備晚飯嗎？還有多久可以吃，我都餓了。好久沒吃您做的飯菜，我想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王子君又抱了一下母親以示安慰。
聽到兒子的保證，王母更是笑逐顏開。再一聽兒子已經餓了，頓時顧不得心裏的失落，立馬到廚房，開始為兒子準備晚餐。
之前準備的，兒子都沒吃到。今天要好好給兒子煮一頓好吃的。
一陣忙碌，豐盛的晚餐準備好了。王父打電話回來說晚上還要開會。兩母子也沒有等他，開開心心地吃了晚飯，一副母慈子孝的和樂場景。
王母也暫時忘了反對兒子的決定，或者說還沒有想好怎麼讓兒子改變主意。
第二天，王子君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了一點常用的東西搬去了醫院。
結果，王母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又開始後悔。罷了，剛答應了兒子，不好直接反悔，以後再慢慢來吧。
於是在家做好了午餐，給兒子送了去。
因為去的時候王母想給兒子一個驚喜，所以沒有提前通知兒子。結果，去的時候，兒子因為正在崗前培訓，手機關成了靜音。
本來王母想直接去院長辦公室的，但是想起兒子昨晚千叮萬囑說“如果去了醫院，千萬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無奈之下，王母找人問到兒子的辦公室，提着東西坐到辦公室里等着自己兒子。
看著兒子與人共用一間辦公室，王母心裏很不是滋味。心裏更是暗暗下定決心，等兒子過了這段圖新鮮的時期，就找機會勸兒子回去。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年。當然，這是題外話。
誰知道，辦公室陸陸續續有醫生回來，還不見王子君的身影。打電話仍然沒人接。
王母拉住一個女醫生問到:“醫生，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你。我是王子君的媽媽，請問您有沒有看到他在哪裏？我在這裏等了他許久了。”
對方一聽，是新來的帥哥醫生的媽媽，立馬熱情為他答疑解惑:“阿姨，您好！我剛才看見王醫生往宿舍那邊走去了，可能是回宿舍了。要不我帶您去找找？”
王母連連表示感謝。一路上，那姑娘熱情得不得了:“阿姨，您看起來可真年輕，您要不說是王醫生的媽媽，我還以為您是他的姐姐呢！怪不得王醫生那麼帥，看來都是遺傳您的呀！”
王母聽見別人誇自己的兒子，臉上越發一副端莊可親的笑容，心裏卻越發得意，嘴角控制不住地要往上翹。
快到的時候，女醫生接到一個電話，她抱歉地看着王母，正要說什麼，卻發現王子君和一個女子現在不遠處。於是一邊跟王母指方向，說:“阿姨，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得回辦公室，您看，王醫生就在那兒。”一邊接着電話就返身往辦公室走去。
王母說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王子君與一個一米六幾的女孩子站在一起，正說著什麼。女孩子扎着馬尾，上身穿着白色襯衣，下身穿着淺色牛仔褲。看背影覺得很是普通的樣子。
正當王母要走過去問一問的時候，兩人似乎已經說完了話。王子君笑着跟女孩子擺了擺手，女孩子就離開了。王子君卻還在原地看着女孩離開的方向。
王母快步走上前去，一邊打量女孩的背影，一邊問到:“兒子，這是誰啊？”
王子君這才發現母親的到來，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嘴角，稱那是醫院一起來的新同事。
看到王母手上提的東西，卻故意問到:“媽，您怎麼來了？”轉移了王母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