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徹徹底底的完了
此時在一間幽暗的地下室里。
裴少煊面無表情的,垂眸打量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破敗的皮夾克,黑色休閑褲,臉上是臟污不堪的血跡。
就連眼睛都已經灰濛濛的一片,若不是因為手指上透露出來的長時間悶在房間裏導致的白色肌膚,幾乎沒有人會把眼前的人當作是一個年輕人。
“說吧,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裴少煊目光幽深,閃着幽冷孤寂和寒冷。
徐振梁是他最好的知心好友,兩個人有共同的話題,共同的愛好,所以一早就約定,一定要一起拿下賽車比賽的金牌。
他從來沒有想過,只是因為這次賽車比賽,他就失去了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活成了一副傀儡的模樣。
趴在地上的男人掙扎着緩慢而艱難的抬起頭來,目光在觸及到裴少煊冰寒無比的臉時,不由瑟縮一下。
“我……我不……知道。”他艱難的開口,聲音斷斷續續滿是喑啞。
裴少煊面無表情,緩緩的蹲了下去,一把掐住男人寫的下巴。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那一層清冷的表皮,我獻出她最黑暗最瘋狂的模樣。
他的手勁極大,疼的男人忍不住悶聲痛哼,彭紹娟卻彷彿不知道一樣,面無表情的接着問道:“說出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身上的痛苦和心底的僥倖相互糾纏,男人狠狠的蹙着眉心,眼睛無精打採的半眯起來。
這麼多年他一個人躲在鄉下的角落,以為自己可以安度餘生。
從來沒有想過陪邵群竟然有一天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個男人他一直關注,知道他從那一次事故之後就再也不沾染賽車比賽,他還以為這件事情可以就此放下。
但是沒有想到,此時已經站在高位,無人撼動的裴少煊,竟然能夠再次尋找到他。
這一次他真的可以僥倖逃脫嗎?男人的心底沒譜,有些害怕的縮起來。
良久等不到想要的答案,本就暴躁的裴少煊猛的站了起來,將男人狠狠的一腳踹到牆根兒。
“去審,明天我就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太早轉身走了出去,迎着金色的陽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站在他身後的石徑有些心疼的看着裴少煊的背影,在心底默默想到,若是此時程依依在就好了。
“裴總,我們現在去公司?”他問道。
裴少煊緩緩的搖了搖頭,低頭打量着手上沾染的臟污的血跡,似乎還可以聞到一絲腐敗的味道,他的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
他討厭這種味道,看到它彷彿就能夠想起振梁當時死亡的場景。
充滿了鮮紅的血液和無望的絕望,一旦消失,再也無法尋回。
“出去轉轉,悶。”裴少煊抬腳坐到了一旁的車裏,在一旁的盒子中抽出一張紙巾,低頭來來回回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跡,一遍又一遍。
石徑坐在駕駛室上,看着裴少煊的動作,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裴總,我們去古裝電視劇拍攝基地看看怎麼樣?不知道夫人有沒有適應那裏的環境?”
“……好。”
沉默良久,裴少煊淡淡的點頭。
他想要見到程依依,在經歷了那些不堪的被掩蓋着的贓物的事情之後,想要將程依依報在他的懷裏取暖。
想要聽她柔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石徑不在說話,踩下油門,車子瘋狂地朝前駛了過去。
幽暗的地下室里,趴在地上的男人被人扶了起來,然後扔在地下室唯一的凳子上。
有人將他渾身上下綁得嚴嚴實實,在他驚恐的目光中,一條鞭子朝着他的臉頰摔了下去。
“啊……”忍受不住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地下室。
但在明亮的室外卻無人聽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男人的身上遍佈鞭痕,是不是有血水順着他的衣服流了出來,在黑色的衣服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跡,然後漸漸消失。
他的呼吸聲漸弱,太痛了,痛得他的頭皮發麻,甚至靈魂都在顫抖。
他忍不住,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我說……我說,都是袁家人……是袁家的……老爺子讓我這麼做的……”斷斷續續的聲音透露出一個讓人驚訝的秘密。
站在男人身旁的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面無表情的將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在了手中的筆記本上。
隨着他的講述,揭開了一段塵封的記憶。
原來,袁家老爺子從始至終都看不上已經落敗的徐家公子徐振梁,但是兩家婚約一早就被定下,自己的大孫女又和徐家那個小子傾心相愛。
若是就強硬的讓兩人分開,肯定會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僅僅是兩家的交往,就連商業上都會鬧出不小的麻煩。
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他想偷偷的讓徐振梁發生一點意外,這樣到時候他不忍心自己的孫女受苦,自然可以正大光明的退婚。
他想的很好,但是耐不住男人動手的時候,太過心狠,又順便受了兩人的對手的誘惑。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底的將兩人的後路堵死了。
只是沒有想到,死掉的人就只有徐振梁。
而他也不得不倉皇出逃,即便拿到大筆錢,也只能窩囊的窩在鄉村,不敢出去。
男人斷斷續續的將自己做過的上電話里的事情講完,忍不住的重重的呼吸了一下,任由自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若是一開始他沒有受到誘惑,沒有被那大筆的錢財晃花了眼,是不是現在依舊可以風生水起的在賽車圈子上無往不利。
這個答案沒有任何人可以告訴他。
而他即將面對自己唯一的下場,拖着一身破敗的皮肉被投進監獄中度過餘生。
裴少煊得到答案的時候,車子才剛剛抵達影視基地的入口。
他垂眸,陰森森的眼睛打量着手機上傳來的訊息,片刻后語氣幽幽的說道:“回去!”
“不看一下夫人再說嗎?”石徑尋問道。
裴少煊搖了搖頭,沉默的閉上了眼睛。
他想先處理好手頭的事情,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再將他的小丫頭接回家中,兩個人一起攜手共度餘生。
但是現在,胸口不斷起伏的動作暴露了他此時的暴躁和壓抑的痛苦。
大概是不適合見她的,畢竟小丫頭現在還一個人生悶氣呢。
石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點點頭調車離開。
“送給依依的人已經安排進去了嗎?”裴少煊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