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竟然是他!
寧鶴之覺得自己要是再拒絕下去,這位粉絲可能會直接安排自己和偶像見面,輕斂了眉目,回復:“其實那套周邊我想要很久了。”
大不了再回一份禮便是。
總歸是自己的粉絲,寵着點也無妨。
游年年總算是鬆了口氣。
要了地址之後,立即翻身下床,馬不停蹄地收拾了一套周邊出來。
楚烈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姑娘打着赤腳盤腿坐在地上,鴉發遮住半張側顏,只露出淺色的唇和高挺的鼻樑。
周身靜謐,難得的美好。
“幹嘛呢這是?”楚烈問。
“給我的追星小姐妹送周邊,”游年年頭也不抬,“烈哥,有空記得幫我寄一下快遞。”
“好好好,”楚烈又問,“楚亦謙邀請你去他的節目了?”
“嗯。”
“你答應了?”
“嗯,他都難得的開口了,我能不答應嗎?”
楚烈臉色瞬間變的難看,恨的牙痒痒:“不是楚亦謙那傢伙一天不從我手裏搶人他一天就覺得不開心是不是?那狗屁節目一錄錄三天——”
游年年聽到這兒,眼神一厲:“你說什麼?!”
楚烈一愣,而後反應過來。
“得,你那偶像也在那節目裏,怪我嘴欠怪我嘴欠,”楚烈苦哈哈地道歉,“不過既然你偶像也在,你去幹嘛,小心暴露啊。”
游年年蔫了。
聲音都瞬間低了八度:“我本來也不想去的好吧,我綜藝上的少,也不會說話,還得千防萬防不能和寧鶴之有一丁點兒接觸。”
她托着臉嘆氣:“這和看得見吃不着有什麼區別?”
楚烈:“……那你還答應。”
“還不是因為你哥,”游年年咬牙切齒,“欠他的人情,我總得還吧!”
楚亦謙和楚烈這倆兄弟,一個在台前一個在幕後,本來配合的好好的,結果三年前那事兒一出,楚烈就轉手接手了游年年。
他倆的關係總歸壞不到哪兒去,就是這鬧彆扭的時間也忒長了,教游年年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楚烈低着頭,高個兒男人生的一張凶煞面孔,此刻卻縮手縮腳,有幾分可憐。
“那年年啊,還完這個人情,咱們就和他屁關係沒有了。”
游年年扯扯嘴角,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地疼。
“哥,我還的是我欠亦謙哥的人情,你和他的事,還得好好掰扯掰扯。”
楚烈卒。
“亦謙哥早就想和你和好了,偏偏你倔,假裝看不懂他的意思,兄弟間哪能鬧僵。”
踮腳拍拍楚烈的肩膀,游年年安慰他:“好啦好啦別不開心了,替我想想在節目裏怎麼避開寧鶴之吧。”
楚烈順階而下:“我覺得你那天電梯裏做的就挺好的。”
游年年:“……哦。”
“那記得多給我準備幾張律師函。”
楚烈還仔細想了想:“我覺得不錯,反正公司法務部很閑。”
游年年:“……哦。”
話雖是這麼說,楚烈卻還是找了節目組,話里話外暗示了一番不要把寧鶴之和游年年安排到一塊兒。
導演一琢磨,覺得之前那熱搜也沒造謠啊,這可不就是明擺着的關係不好嗎。
當下手一拍,跟助理耳語一番,連後期怎麼剪輯都盤算好了。
嘿,電影小花和頂級流量之間的矛盾,收視率保證暴漲啊。
過了沒幾天,錄製也要開始了。
游年年是楚亦謙邀請的嘉賓,自然隨楚亦謙入場。
錄製現場裏幾個mc已經準備好了,正在閑談,見到游年年來,俱都是一臉驚喜,絲毫不作假。
聞松:“老楚沒想到啊,竟然是年年,我還以為你說邀請了女嘉賓,是在騙我呢。”
齊野樓:“年年,上次見還是頒獎禮吧?又漂亮了。”
游年年掃一眼齊野樓身後,又偷偷看了一眼導演組——沒有。
寧鶴之不在。
她鬆了一口氣,隱隱又有點失落。
心底有點酸,像是懸着的石頭落地,碎了一地波瀾。
打起精神和mc們客套了幾句,她暗中戳戳楚亦謙腰間的軟肉。
“哥。”游年年飛快的眨眼睛。
楚亦謙是為數不多知道她追星的人,這會兒也心有靈犀似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清清嗓子,說:“鶴之今天突然有其他行程,一時半會趕不過來,唉可惜了,每次女嘉賓來他都不在。”
其餘人也是跟着他的話調侃了一番,游年年聽着他們打趣寧鶴之,也不禁彎了眉眼。
場面話已說的足夠多,節目終於開始錄製。
這次給mc安排生活三天的房子,是一處農家小院。mc和嘉賓們,不說都是出身好,在圈子裏混到這個地步,也都是過的人上人的日子,現下站在亂糟糟的院子裏,都傻了眼。
還是游年年最先反應過來開始收拾院子,她動作極快,不一會兒就把根本沒處落腳的院子裏收拾出一片空地。
其他人這才大夢初醒一般,挽起袖子加入了收拾的隊伍。
“年年,”聞松說,“我真沒看出來你會幹這些活兒。”
楚亦謙湊過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年那時候拍《扣門》,環境沒比這好多少,劇組經常缺水,晚上澡都洗不了。”
游年年明白楚亦謙這是在給自己拉鏡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帶着笑音說:“是啊,那時候拍完戲回來還要自己收拾屋子,山裡濕氣大,被子放一天,晚上蓋都蓋不了。”
齊野樓:“當時看《扣門》的時候就在想拍攝環境好不到哪兒去,沒想到這麼苦。”
游年年垂眸,掩去眼底的幾分苦澀:“好在都值得。”
楚亦謙笑:“是啊,好在都值得。”
等幾人收拾完屋子,夜色已經濃重,游年年和其他幾個女嘉賓下廚隨便做了點東西,眾人這才睡下。
游年年不知怎麼,好半天都睡不着,小心翼翼出門,打算透口氣。
誰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篤篤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難道是節目組的人過來了?
游年年半點沒有安全意識,攏了攏頭髮就去開門。
外面不知何時落了雨,來人撐一把黑傘,罩住半個身形。他穿的單薄,周身圍着冷氣,眼睫是濕的,軟噠噠垂下。
竟是寧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