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就是渣男嗎
林瀟從昏睡中醒來，感覺頭有點重。
他隱約記得，作為忠實的《紀元OL》玩家，新的大型活動開啟后，自己千抽全黑，限定裝備和角色一樣都沒有，不光攢的魔方抽完，甚至氪進去的錢也全打水漂。
然後終究意難平他，就憑藉自己還算過硬的相關專業知識，不知死活的去黑了一下《紀元》的伺服器。
成功了么？好像是的。
可是，再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入眼是頭頂上潔白的天花板，一如醫院裏應該要有的色調。
只是不同尋常的是，身前正站着一位姑娘，而按壓在他胸前的那雙手上，還散發著幽綠的微光，溫暖的感覺就是從那裏傳來。
我是不是應該繼續睡過去會比較好？
林瀟猶豫了，畢竟這樣的超展開，真的說不準是福是禍。
可這短暫的遲疑中，女孩兒就已經發現了他醒來的事實，但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轉過頭去，平靜地說道：
“醒了啊。”
林瀟有些想不明白這種泰然處之的態度，難道她認為我會相信在手上抹了熒光粉這樣的鬼話？
太不尋常了！
“這是什麼？”
配合著對方的淡然，林瀟望了望正發著光的那雙手，也努力讓自己沒有表現出太多訝異。
女孩兒用奇怪的眼神又看了看他。
“這是你埋藏多年，今天才覺醒的S級稀有能力？你希望我會這麼說？林瀟，你是被地下城的野蠻人給錘傻了么？這當然是我的治療術了！”
她沒好氣更不耐煩地解釋道，隨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退了兩步，坐到床邊一旁的椅子上。
名字是沒錯，可話語間，那莫名的熟稔程度，林瀟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些什麼。
他往後挪了挪，坐起身。
不清楚是受傷的緣故，還是女孩兒短短几句所包含的龐大信息量衝擊了他的大腦，讓林瀟更加不清醒。
S級能力？地下城？野蠻人？治療術？
這些都是應該能被理解的東西？
可聽着怎麼那麼像《紀元》裏的遊戲元素。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更令他震驚的事情——
病床對面的鏡子上，一個消瘦的身軀映在裏面。有些清秀，算不上難看也沒有多少特點的面孔，因為重傷，還看起來有些蒼白。
可這根本不是那張屬於他、已經看了二十多年的那張臉啊！
林瀟伸手用力拍了拍臉，感覺是有些疼的，就僵在了那裏。
穿越這種事情，終於發生在我身上了？
他想了想，又覺得好像並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畢竟在那個世界，他本就是個無牽無掛的人。
女孩兒卻未察覺他的異樣，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啊？上次在E級地下城都差點死掉教訓難道還不夠么？這次還敢往D級地下城跑？人家叫你，人家叫你你就去么？你腦袋是不是被門給擠了？那些人安的是好心么？死一個人正好可以少分一份錢，不然能叫上你？”
“自己什麼水平沒點數嗎？雖然說起來是個E級覺醒者，可是你這樣沒有專屬職階的，除了身體素質稍微好點，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認清點現實吧，別再整天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了，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也得為身邊的人想想吧，萬一哪天真出點什麼事兒，你知道我……我和筱筱，還有叔叔阿姨會有多擔心么！”
連珠炮一般的責問，將林瀟從恍惚中拉扯過來，似乎是說的有些太急太快的緣故，女孩兒喘息有些厲害，胸口也跟着上下起伏着。
林瀟這才注意到，在這極端的變故之後，第一個同自己說話的姑娘竟然長得還挺好看，就算沒有化妝，也足以稱得上漂亮，就是個子有些高，大概要170往上。
不過，更值得在意的是，他們之間……不，應該是她和這具身體之間的關係。
見林瀟一言不發的沉吟打量，讓女孩兒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她想解釋一下，林瀟卻先開口了：
“你是我女朋友？”
女孩兒明顯一愣，眼神下意識地望向床尾迴避了一下，但又立刻恢復過來。
“害，那不是你沒同意么。”
“兩年前我堂堂東體院校花陸芍芍跟你表白，你不是嫌我個子太高，家裏沒錢，又不會穿衣打扮，還不會喝酒給拒絕了，然後跑去追那蘇亦可了么，要不是我們從小一塊長到大那點情分在，你以為我還會管你！”
說完，陸芍芍還小聲嘀咕了一句：“白痴。”
？？？
林瀟有些被這好兄弟奇怪的XP震驚到。
“我當時就是用這些理由拒絕你的？”
他難以置信地想要再次確認一下，這些難道不該是優點么？
“我還能記錯？”陸芍芍白了他一眼。
“……”
“可這種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旁觀者而言，林瀟都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自己”。
沒想到陸芍芍卻急了。
“關你屁事！”
她猛的站起身，伸手想要錘林瀟一下，卻又想到他重傷未愈，氣勢洶洶的伸到一半又悻悻地收了回去，恨恨地踹了下床腳，又被磕疼了掂了兩下，隨後拎起包邊說邊往外走去：
“我的治療不收費，可醫院的床位費和救護車的錢我可沒幫你付。”
“再有下次，你就是死我也不會管你，走了！”
陸芍芍急急忙忙地就要離開，看起來像個逃兵。
也正是這份心虛讓她走到門口時，被突然打開的房間門嚇了一跳。
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扎着馬尾辮、穿着校服的小姑娘走了進來，看到陸芍芍，展顏一笑：
“又麻煩你了，芍芍姐，等我放假了請你吃飯。”
說著她的目光還瞄向了床上的林瀟，
“我這沒心沒肺的哥哥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由她老妹來代勞，犒勞犒勞你。”
這句話根本就是明示，可心情複雜的林瀟沒能聽進去。
見他半天沒什麼表示，芍芍只能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些笑意：
“和我還這麼客氣幹嘛，用不着啦！改天一起逛街，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說著便揮手走了出去，順便帶上房門。
房間裏只剩下林瀟和林筱筱。
和“自己”的妹妹初次見面，林瀟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便只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背着雙手，大搖大擺的、邁着八字步向自己走過來。
“哎。”她忽然嘆了口氣，“還吊著人芍芍姐呢？老哥你可真不厚道。”
“要我說，那蘇亦可處一處、玩一玩，做做PY倒還可以，找正牌女友，還是得芍芍姐這樣的，本分還知道心疼你。”
林瀟也默默嘆了口氣，這個世界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
“這好像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說的話吧，就PY倆字，放到小說網站上都會給系統……自、動、屏、蔽的吧。”
開口間，林瀟的語速突然放緩下來，因為伴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聲清脆的提示音響起——
“登入成功。”
緊接着，他的視野中，應聲突然彈出了一些不合常理，卻又十分熟悉的東西——
整整齊齊劃歸好的界面上，一欄一欄分別羅列着：狀態、從者、背包、任務、獎池等等。
這不就是《紀元》遊戲裏的作業系統么？
而這一次，林瀟十分確定，自己並沒有帶上虛擬潛行用的遊戲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