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熟人
到了顧家門口，蘇染被顧家的傭人攔住。
“我過來工作，紅姐介紹的。”蘇染低下頭說道。
紅姐在北市皮條圈子的名氣不小，聽蘇染提到“紅姐”，傭人馬上明白了蘇染的工作是什麼。
“包就放在門口，你跟着我從後門進去。”
“好。”
蘇染的包里就一隻劣質口紅、一個一千塊錢的手機，帶不帶着倒也無所謂。
放了包，蘇染跟着那個傭人從後門進了顧家。
沒有等待傭人口中的“安排”，在對方離開之後，蘇染很快繞到了前廳。
宴會似乎剛開始。
被請來的人不少，其中還有許多是原主曾經認識的，十年前的紈絝子弟、十年後成了衣冠禽類，紅姐等人正在其中作陪，除了這些人之外，在場的，還有不少被邀請來外圍明星、藝校學生。
蘇染很快就在這群年輕人里找到蘇寒。
十三四歲的少年站在一群人里，比其他人矮一些，不過一張帥氣的臉卻在其中顯得尤為突出，即使還未成年，也足以看出這張臉在未來會何其出色。
蘇寒的眼睛和鼻形和原主很像，至於其他，大概向當年那個事件中的某個男人？
當初的“蘇染”被逐出家門的時候只有十五六歲，花掉了父母臨死前留下的最後一筆錢找了人，準備給在酒店幫男主談生意的女主沉痛一擊。結果所有的事情自然是報應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所以，蘇寒，其實是“蘇染”被領盒飯時自食惡果的產物。
至於蘇寒身上那種桀驁不馴的氣質、還有眉宇間讓人不寒而慄的沉穩和冷冽，就不知道像誰了。
總不能像某個壞人吧……
蘇染嘀咕了一句，朝着蘇寒的方向走去。
這樣的宴會上，除了個別被忽悠來的年輕人，大概沒一個是單純的，此刻蘇染這一身大街上尋常不過的打扮出現在這裏，反倒異常顯眼。
蘇染走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不太想做個“奇葩”，不過，她頂着這副模樣出現在這裏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被趕出蘇家后，“蘇染”只差睡覺都頂着一臉大濃妝了，不只是職業需要，更多的其實是“蘇染”個人的原因。一來是為了自欺欺人地遮住臉上的疤，二來，是不想被曾經認識的人認出來。
現在素麵朝天地出現在人前，就連剛剛才見過面的紅姐幾人都沒有認出她來。
不只是紅姐那些人，貌似，就連“蘇染”這個便宜兒子都沒能認出他來。
聽到同伴低聲的討論，蘇寒也抬頭看向了蘇染這邊。
和同伴說的一樣，是個很漂亮的“小姐姐”。
只是，蘇寒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對方的顏值，而是對方給自己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蘇寒總覺得那邊那個人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他莫名地想過去和對方說話，但是想想自己和那人不認識，又覺得有些突兀。
“看吧看吧，連咱們寒哥都這麼覺得了，是吧？”幾個同伴又湊了過來。
“咱們寒哥是誰，那可是曾經咱們小學的高嶺之花！不過，嘿嘿，是真漂亮，女神級別的！”
“我去要個電話號碼？”
“不好吧，我看着那邊那個小姐姐好像不像是隨便玩的，不會是這邊哪家的千金吧。”
“那不是更好，說不定我就可以直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而且，火哥讓咱們過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嗎，就是來玩玩、交交朋友的？”
“有道理。”
“誒，你看那個小姐姐是不是往咱們這邊過來了？”
“不是吧……還真是！”
“卧槽，難道是被我帥氣的臉龐吸引了？！”
“美得你，你砸不說是被咱們寒哥吸引了呢？”
“好像是這麼回事……”
“卧槽！寒哥你什麼時候背着我們認識小姐姐了？！”
“想多了。”蘇寒冷冷地扔出了一句話，卻在收回視線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蘇寒。”
“！”蘇寒眼中閃過一瞬詫異，抬頭看向面前的蘇染，“我認識你？”
兒砸不認識媽，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蘇寒真認出她了，以這母子倆的關係，她想把蘇寒帶走，說不定會更加困難。
就在蘇染暗自慶幸，準備找個理由把便宜兒砸領走的時候，卻被一個一身酒氣的男人打斷了。
“嗤嗤，肖紅梅還是周柔帶來的？良家婦女風？創意不錯。”男人走到蘇染面前，語氣輕佻地說道，作勢要將蘇染攬過來陪自己喝酒。
濃烈的酒氣差點沒把蘇染熏吐了，快速地躲過了對方的咸豬手，蘇染扭頭看了對方一眼。
這一眼讓蘇染面色一僵。
她這是點背呢、還是點背？
本來想“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將兒砸領回家，沒想到卻在這時候遇上了個老熟人，而且還是這場宴會的主人。
顧家豪，過去的顧家少爺、如今的顧家家主。
比原來的“蘇染”大四歲，和原主都是在東山苑裏長大的。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不存在的。
蘇家，在生意場上或許比不上男主背後的宋家、以及男主母親的娘家易家，可放眼北市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根本不是一個靠開飯店起家的顧家所能比的。
在原主眼裏，只有男主宋澤宇這樣的男人能配得上自己。
至於顧家豪，在原主眼裏家世比自己差了好幾條街、還不學無術的草包，連給她提鞋都不陪。
顧家豪曾經是追過“蘇染”，倒也不見得是因為多喜歡“蘇染”，不過是見“蘇染”長得比他玩過的小明星都漂亮，起了歹心。而顧家也希望借聯姻攀上蘇家的高枝。
結果自然是狼沒套着，還被原主不客氣的羞辱了一頓。
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這麼快。
“蘇染”還是蘇家大小姐的時候，高傲嬌縱，誰都不放在眼裏，在圈子裏可沒什麼朋友。後來更是在追男主、整女主的道路上樹敵無數。
“蘇染”被逐出家門、墮落到紅綠燈區去當陪酒小姐的消息，不知道大快了多少人的心，那些曾經和蘇家小姐惡交的人可是排着隊的去花錢羞辱“蘇染”。
顧家豪就是“蘇染”當時的“常客”之一。
後來，或許是這些人都成家立業、變成熟了，又或許是覺得“羞辱蘇染”這件打卡日常沒那麼有趣了，漸漸的找“蘇染”麻煩的人也少了。
記憶里，原主和這個顧家豪最後一次見到，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打量着眼前這個三十多歲就一臉痿相的男人，蘇染只想說:壞人變老了。
原小說里的惡毒女配“蘇染”雖然腦子有坑，好歹眼裏沒毛病，這個顧家豪的確不是個東西。
番外里，“蘇染”是死在這一場宴會上的，究竟是不是因為被顧家豪認出來了，她並不知道，而現在，蘇染只希望風平浪靜地揭過這一頁、不要被對方認出來。
然而，事與願違。
在盯着眼前這個不懂規矩的陪酒女看了一會兒后，顧家豪突然雙目一瞪、陰冷地笑了起來。
“哈哈，我還當是哪裏調|教出來的表子這麼不懂規矩，原來是我們的蘇染大小姐啊，哦不對，是曾經的。”
“怎麼，以為幾年不見我就會忘了你？”，看着蘇染臉上一閃而過的意外，顧家豪冷聲嘲諷，“蘇大小姐這張漂亮的臉蛋，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
“可惜毀容了。”顧家豪盯着蘇染額頭上的那道疤。
說起來，當初毀了“蘇染”的臉，他也出了幾分薄力呢。
“隔了這麼多年，你倒是一點沒變，哦，也不對，生意大不如前了吧？幾年的時間，怕是早就爛大街了……”
顧家豪毫無顧忌地侮辱着蘇染，看向蘇染的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顧家豪能夠認出蘇染，不僅是因為他恨毒了這個人，更是因為此刻蘇染沒化妝的臉，與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蘇家小姐別無二致。
當初顧家豪就曾迷戀過這張臉，沒想到如今，這張臉對他依舊很有吸引力。
或者說更有吸引力了。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蘇染讓顧家豪感覺十分古怪。
明明在紅綠燈區待了十幾年，卻看不出半點風塵。明明穿着廉價的衣服，在這人身上卻顯得很有氣質。
時間沒有讓這個女人的容貌改變太多，除了變得更成熟了一些。而此時的蘇染眼裏也沒有了當初在夜店、顧家豪最後一次臉她時候的陰毒扭曲，有的只是平靜和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淡然。
要不是確定這個人是蘇染無疑，要不是知道這些年這個賤女人過得比狗都不如，顧家豪差點都要以為:眼前的蘇染根本沒有經歷被逐出蘇家之後的一切，而是順利嫁入宋家、做了幾年的豪門太太了。
當初沒再去找“蘇染”的麻煩，的確是因為他覺得沒意思了，不過現在……
盯着蘇染，顧家豪猥瑣的舔了舔嘴唇，似乎下一秒就要將人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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