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天在自殺

伴隨着這刻薄聲音的，還有濃得讓人塞鼻的香粉之氣。

蘇語輕嘆，躲不掉，來了！她翻了個身，坐起來看向齊王的三個側妃！

其中兩個她都見過，正是公主府外，跟着榮欣貴妃的兩個女子，一個是工部侍郎秋桓府上的四千金秋玄靈，一個是刑部侍郎葉照琅府上的葉素簡。另一個沒見過，不過生得卻是最美的一個，當然，比她蘇語還是要遜色幾分。

“娘娘為何一人躺在這裏？”秋玄靈上前來，笑吟吟地問她，聽聲音並不是剛說話的那人。

“陽光甚好，在此聽山林佛音，妹妹們也來試試？”蘇語攏起裙角，站了起來。

“王爺讓我們來采山杏花，王爺要看我們跳杏花舞。”秋玄靈樂滋滋地說。

蘇語點頭，準備走開。

“慢着。”有人說話了，正是先前嘲諷她的那個，葉素簡。

蘇語轉頭看向她，朱唇微揚，懶洋洋地說：“妹妹還有何事要稟？”

“娘娘已失貞潔，為何不自請而去？留在府上，是要讓世人看王爺笑話嗎？”葉素簡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問。

“嗯，妹妹問得好。”蘇語笑吟吟地回了一句，隨手摺了枝杏花，慢悠悠地說：“不過王爺喜歡本妃這樣的丑顏，偏不廢本妃，本妃又何苦把這位置讓給別人？”

三人臉上青一塊，白一聲，葉素簡沉不住氣，指着她又問：“娘娘這是說王爺沒眼光？”

“你說的。”蘇語懶得理她，趙榮欣還真大方，把這兩個精挑細選的美人，送到齊王身邊來禍害她了。

“你……”葉素簡沒討到便宜，一甩錦袖，過去折山杏花，挑了最嬌艷的一枝折了，帶着人匆匆走開。

蘇語一直在看那個美人，生得皮光肉滑的，也不說話，只是和她對望的時候，眼神很是高傲，不知道是誰家的千金。

“那是夜明月，南方第一富商夜蘭俠的女兒，也是跟着王爺回來的，娘娘今後要多關照妹妹。”秋玄靈跑過來，給了蘇語一枝，這才帶着丫頭走了。

原來君墨言帶回了兩個美人，一個天下神醫之女，一個南方第一富商之女，看來他這三年多過得甚是滋味。

她揮了揮山杏枝，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心裏暗道，他有女人是好事，越多越好，忘了她，她便能自生自滅，不，是自由自在……她抿唇一笑，山杏花枝在手裏又揮了揮，寫了偌大的江湖二字，花瓣紛揚之時，她在原地轉了兩個圈，裙擺似花苞一般被風灌滿。

“娘娘。”念恩折了一捧花枝過來，神色焦急地俯在她耳邊說：“奴婢方才聽靈妃的丫頭說，那書在京中賣得太火了，金富腦羞成怒，找書商的麻煩，書商把午言的住處給供了出去。”

蘇語雙瞳一亮，人有獵奇心理，風波越大，書越得越好，正是出下本的好時機！她當機立斷，回去取畫卷，找個機會，晚上溜出寺去。

念恩和念安一聽，幾乎當場沒暈過去，這樣的日子，無異於是天天在自殺啊！

蘇語卻已經樂呵呵地揍着山杏花往前去了，她這樣丑，又不潔，君墨言都懶得看她，拜了佛、作了樂就會離開，她偷得四妃中的令牌一面，隨時能溜出去。

悠哉游哉地坐到窗邊去抄經文，幾枝落殘葉子的杏花枝擺在手邊。等到天黑，便是夜黑風高盜牌夜！忍一時之氣，能得一生之樂，何樂而不為？

這山寺的屋子全是木板建造，連釘隼都是木頭削成，嚴絲合縫，全是木香。隔着木板牆壁，那邊佛音已起，女子吟唱的聲音婉轉透來。念安趴在木板上聽，好半天才說：“娘娘，為何拜佛要跳杏花舞？”

“拜了合歡佛。”蘇語淡淡一句。

念安一本正經點頭，又拖了椅子，墊高腳去看。高處的木板上有個小洞，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形。她只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嘴，輕手輕腳地爬下來，連連點頭。

“娘娘……”她結結巴巴地指木壁牆，臉上漲得像豬肝。

蘇語樂了，有現場觀摩，不是正好作畫嗎？她眉角一揚，丟了筆就過來爬凳子。

因這對膽大包天的主僕，念恩的心再度漲得要爆炸了，趕緊去門口守着，雙手合十，立在身前，不停地念叨着阿彌陀佛。

蘇語利落地爬到了椅子上，好奇地往那邊看。

香霧瀰漫，言歌正悅。三妃正手執杏花枝，妙曼起舞。三人各着只着一色蟬翅薄紗，手一抬，袖子滑至肩處，露出雪臂耀眼。

葉素簡最膽大，幾個旋轉，到了君墨言的身邊，杏花枝輕輕拂過他的手背，試探着一路往上，直至他的心口處。見他沒拒絕，整個人就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