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小小懲戒

“說說吧，誰派你們來的，想幹嗎？”

郭小嘉見歷飛自殘右手失去了戰鬥力，稍稍放心，開始審訊。

他當然知道歷飛是包家家主包隆派來對付自己的，好幫包信達復仇，但是不能說出來，真說出來就可能暴露王凱這個內應。

歷飛不想出賣包隆，道：“沒誰派我們來，我派我們來的。我是包家的二管家，聽說二少爺被你重傷了大腿，自作主張過來找你報仇，跟包家沒有任何關係。你要報復就針對我吧。”

郭小嘉嗤笑道：“你以為我會信？我姐司小琴又不是沒跟我說過，包隆讓我去病房裏找包信達自斷雙腿徵求他的原諒，要是不去，後果自負。現在看來，這個後果就是包隆派你這個二管家來抓我報復。不過我沒想到，你為了抓我竟然動用了槍支，怎麼著，還真想把我做了？”

歷飛見他什麼都明白，那也無須再撒謊騙他，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是聰明的話，就乖乖……”

郭小嘉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表情變得鄙夷無限，打斷他的話道：“我本來就很聰明，不用你打比方。反倒是你不怎麼聰明啊，你應該是包家的王牌供奉吧，連你都拿我無可奈何，包隆又能再找誰來對付我？哼哼，你們都已經對我無計可施了，我又何必巴巴的主動送上門被你們報復？”

歷飛聽了他的話，無言可對，與面對他的憤懣無奈相比，手上的刀傷反倒不那麼疼了。

郭小嘉抬腿踢了蹲在地上裝蒜的阿偉一腳，罵道：“別給我裝蒜了，不就是砸破流血了嗎，又不是流腸子出來，有什麼大不了的？拿出你剛才持槍追我威風凜凜的勁頭來。”

阿偉呲牙咧嘴的站起身來，畏懼的看着他，心說這小子年紀輕輕，卻比歷叔還要狠辣，早知他是這樣一個大高手，打死我我都不接這個活兒。

郭小嘉吩咐他道：“你，把歷飛手心裏的刀拔-出來！”

歷飛和阿偉都天真的以為，郭小嘉這是要放過自己二人的意思了。

固然歷飛心頭大石落地，阿偉也長長的吁了口氣出來。

歷飛心中還想呢：“這小子雖然狠辣兇殘，但到底懼怕包家的聲勢。當然，多少也看在他姐司小琴與包家的親戚關係上。不管怎麼說吧，今天要是能就此回家，算是撿大便宜了。”

阿偉走到歷飛跟前，道：“歷叔，我給你拔刀了。”

歷飛嗯了一聲，將右手伸到他跟前。

阿偉伸手過去，顫抖着握-住刀柄，試着拔了一下，哪知道刀身被掌骨夾住了，竟然沒拔-出來。

阿偉好不害怕，嚇得心頭咯噔一跳，額頭上眼看就冒出豆子大的汗珠。

他正要咬牙用力再拔，卻見歷飛右手猛地往下一揮，竟然反着將刀拔了出去，鮮血登時流了一地。

歷飛卻吭也不吭一聲，蹲到地上，左手抓起一把沙土，胡亂灑在右手上下刀傷上，竟然用沙土將傷口掩住了。

阿偉都看傻了，右手握着匕首不知如何是好。

郭小嘉看在眼裏，也不得不佩服歷飛是個漢子，不過，這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

“你現在有刀了，去，把你歷叔雙腳腳筋給我砍斷！”

此言一出，不僅是當事人阿偉和歷飛雙雙震驚，就連旁邊看熱鬧的董怡都有點心驚肉跳。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郭小嘉，懷疑他在開玩笑。

郭小嘉對她笑了笑，道：“你現在知道，我只打你屁股，是對你有多大的寬容了吧，你居然還不領情，還大老遠跑來江雲報復我。”

董怡忍不住為歷飛求情，道：“他……他也沒怎麼著你，你就別砍斷他腳筋了，讓他走就是了。”

郭小嘉哼哼冷笑，語氣嘲諷的說道：“哎唷，我們的董少善心泛濫啦？他確實沒怎麼著我，可那是建立在我不是普通人的基礎之上的；我要是普通人，現在早被他們打斷雙腿帶回包家領賞去了，最後極有可能被他們暗害。我這是好容易從槍口底下逃了條命出來你知道嗎？你還給他求情？你別看他現在慘兮兮的，他要是佔了上風，比我還狠辣無情！”

董怡被他說得一陣陣臉紅，不敢再說什麼，緊緊抿住口唇。

郭小嘉見阿偉不動，冷冷的道：“你不動，我就讓歷飛先把你的腳筋砍斷，然後我再親自砍斷他的腳筋。”

阿偉嚇了一跳，失聲叫道：“不要，別……”

“那就趕緊動手，我給你一分鐘時間！”

歷飛忽然叫道：“砍斷我的腳筋，我就變成廢人了，以後連路都走不好，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郭小嘉嗤笑道：“歷叔啊歷叔，你還不明白嘛，我就是要讓你變成廢人，讓你以後報復不了我不說，還會被包隆棄用。一旦被包家棄用，你就連流浪狗都不如了，這就是你為虎作倀的下場！殺了你？殺了你不是便宜你了？而且我自己還會惹上麻煩，你當我傻么？”

歷飛聽得惱怒不已，不服不忿的爭辯道：“什麼為虎作倀，我這是為主報仇！我們包家的二少爺讓你打斷右腿，作為包家的二管家，家主命令下來，我必須忠誠的執行。”

郭小嘉哼了一聲，道：“注意你的說話，包信達的右腿可不是被我打斷的，而是他派去對付我的殺手黑哥打斷的。至於他因何被黑哥打斷腿，你可以去問黑哥。總之，你不用辯解了，你有對我下手的動機，就要有承受被我懲罰的覺悟。”

他說完沖阿偉冷喝道：“還不動手等什麼？打算讓我砍斷你腳筋嗎？”

阿偉嚇得一哆嗦，既不敢不聽他的話，也不敢對歷飛下手，左右為難，一臉哭相的看向歷飛，哀嚎道：“歷叔，我……我該怎麼辦呀？”

歷飛面色冷靜的對他遞出左手，道：“你把刀子給我，我自己自斷腳筋好了。”

“不行！”

郭小嘉沉聲阻止，道：“姓歷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花花腸子。你剛才還說比起被斷腳筋，寧願被殺，現在又怎麼主動要刀自斷腳筋了？你是想拿到刀子以後趁機反撲我。哼，你就給我老實站着別動。”

歷飛想法被他揭破，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無奈的垂下了頭去。

就在阿偉和一旁的董怡都以為他已經認命的時候，他忽的腰肢一轉，右腳蹬地，如同猛虎撲食，迅疾撲向董怡。

“叭”的一聲，槍聲驟然響起。

歷飛撲向董怡的身形就此一滯，隨即一跤撲倒在地，頹廢無力的趴在地上，右手顫顫巍巍的摸向後腰，那裏衣衫已經滲出血跡，顯然那裏中彈。

郭小嘉將槍口低垂，繼續瞄着他的非要害部位，嘖嘖讚歎道：“我剛才說什麼來着？我有幾千次射擊經驗，還有實戰經驗，你為什麼不聽，還存僥倖心理呢？在我跟前玩這種花招，只能是自食其果。”

歷飛痛苦不堪的趴在地上，大腦意識尚存，疼得鼻子裏直哼哼，心中震駭莫名：“這個郭小嘉到底是什麼來頭？下手狠辣不亞於我，玩槍甚至比我更溜，捕捉戰機的機會更是超一流。我這樣的人物在江雲也算是佼佼者了，在他跟前卻只有吃癟的份兒。唉，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阿偉和董怡都沒想到郭小嘉會突然沖歷飛開槍，阿偉被嚇得全身打個冷戰，手中匕首都快握不住了。

董怡更是嚇得膽寒不已，只想轉身離開這處修羅場，不過又想繼續把這場熱鬧看下去，心裏不停地自我安慰：“我跟這小子雖然是仇家，但我好歹是女孩身，他對我也好像格外手下留情，我就算留在這裏，他也不會傷害我的吧？”

可她轉念又想：“哎呀，沒事的時候他可以對我手下留情，可萬一出了事，他還會對我手下留情嗎？比如，萬一他把這個姓歷的打死了，他還會對我手下留情嗎？要是他殺我滅口怎麼辦？”

她想到這裏，尾椎骨那裏嘶嘶的往上冒涼氣，下意識後退了幾米，遠遠的站開了去，眼看郭小嘉瞧都沒瞧自己一眼，這才略略放心。

郭小嘉將槍口一轉，對準阿偉道：“你再不動手，我也給你一槍。”

阿偉嚇得都快哭出來了，哀嚎道：“不要啊……別開槍……求求你了……”

“那就趕緊動手，不要再讓我催！”

阿偉實在沒有辦法，哭喪着臉走到歷飛身後，道：“歷叔，我……我是被逼的呀，我不砍斷你腳筋不行啊，要是不砍斷你腳筋，我就要吃槍子了……”

歷飛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強忍劇痛，將臉埋在土裏，緊閉雙眼，沒人看到他眼睛裏是滿滿的絕望之色。

阿偉見他不吭聲，心理壓力稍微小了些，蹲到他腳邊，揚起手中匕首，對準他的右腳後跟，猶豫了良久卻揮不出去。

郭小嘉走到他身邊，拿槍柄重重砸了他後腦一下。

“啊……”

阿偉疼得嘶聲慘叫，眼瞅着後腦上就流出汩汩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