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殺
駱思恭眼看就要追上來了，李姑娘和玉香公主已是命懸一線！
“公主，你快走！”李姑娘提刀擋住了駱思恭！駱思恭雙手握劍，兇狠地朝李姑娘頭上劈去！李姑娘用刀一擋，頓感手臂發麻。駱思恭身子一轉，大喝一聲，劍鋒直指李姑娘胸膛！李姑娘慌忙後退，不曾想絆到一塊石頭，跌倒在地！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人飛身撲來，大喝一聲:“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兇殺人！”
駱思恭定睛一看，一白髮長須，身着道袍的老頭持劍攔住了他。
“老頭！想多活幾天的話就別管閑事！滾開！”
李姑娘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堂堂七尺男兒，竟欺負一弱女子，也不怕丟人？這閑事老夫管定了！”
駱思恭眼冒凶光，揮劍直指老頭心窩！老頭閃身躲開，揮劍回擊！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幾十個回合。漸漸地駱思恭已落下風！駱思恭心想，今個兒遇到高手了！我榮華富貴之命，豈能丟在這深山溝里！駱思恭賣個破綻，轉身狼狽而逃！
老頭將李姑娘從地上拉將起來。
“多謝俠士相救！”李姑娘謝過老漢，匆忙尋找玉香公主去了。
“玉香公主！玉香公主！”李姑娘大聲呼叫。
“李姑娘！我在這裏！”玉香公主失魂落魄般從一塊大石頭後邊閃了出來。
“還好，還好！我們還活着！”李姑娘和玉香公主相擁而泣。
“姑娘有何打算呀？”那老頭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她們身後。
“回恩人的話，我們也不知道！”李姑娘也六神無主。
“姑娘何許人氏，又為何得罪惡人而遭追殺？老頭心生好奇，問道。
“我……”玉香公話主剛要回話，李姑娘連忙接過話茬說道:“我倆都是魏忠賢魏公公的歌女，飽受魏府欺凌！後來我倆找個機會逃出京城，不想又被追殺至此。幸虧俠士出手相救，我倆感激不盡！”
“這惡徒兇惡至極！老夫看得出他欲置你倆於死地而後快！不如這樣，你倆隨我上山，如何？”老漢心想，救人就要救到底。
“多謝俠士！”
李姑娘返回打鬥之地，從草叢中找到了她的古琴。那可是李姑娘的寶貝！
白髮長須老頭帶路，李姑娘和玉香公主緊隨其後。鑽山林，趟溪水，過石橋，最後到了一座隱藏於深山之中的古寺——清風寺。
進入古寺，老漢弄了兩杯熱茶。
“兩位姑娘，喝口熱茶壓壓驚！”
“多謝！”
“李姑娘所攜之琴，老夫似曾相識。李姑娘，煩你為老夫彈奏一曲，如何？”
“小女子願為恩人演奏一曲。小女子獻醜了！”
李姑娘有所明白，於是在石桌旁坐下，撫琴彈奏一曲李煜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就是了。敢問李姑娘是不是楊忠烈楊漣之女？”一聽這琴曲，老頭連忙問道。
“小女子正是。難道恩人認識家父？”李姑娘很肯定地問道。
“老夫曾是內閣大臣左光斗貼身侍衛。內閣大人與你家父忠烈公同屬東林黨人，時常一起商討國事。老夫也隨左大人去過楊府幾次，每次聞聽你彈奏此曲，甚感優美，只不過那時你還很小，你還認得出我嗎？”
“對不起！恩人，我記不起來了。恩人為何在此呀？”李姑娘答道。
“李姑娘你叫我清風道長好啦，別恩人恩人什麼的。當今皇上昏庸，奸人當道，左大人與你家父憂國憂民，置生死於度外，彈劾魏老賊二十四大罪，后被魏老賊雙雙加害！老夫我報國無望，因而隱居山野，荀且偷生！”
“家父被害那年，小女子便遠離故土，浪跡天涯，屢受欺凌。保定知縣阿都仗義，將小女子收為奴婢。後來小女子設法進入魏府，刺殺魏公公失手，因而受到追殺而至此。多虧恩人相救！”
“原來如此！倆位姑娘不如暫住此地，復仇之事以後再作打算！”
“謝謝清風道長！”
再說駱思恭自知打不過清風道長，返回魏府。
“駱指揮辛苦了！大事辦完啦？”魏公公一見駱思恭，立馬問道。
駱思恭“撲嗵”一聲跪在地上！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眼看事情即將辦成，卻讓一老道救走了倆人！此老道武功非凡，一定也是東林黨餘孽！”
“這三人不除，定成禍根！明日老夫親率錦衣衛坐鎮保定，你務必斬草除根！如再失手，提頭來見！”
“小的明白！”
翌日，魏公公親率錦衣衛到達保定縣城！
“小的向千歲請安！”阿都率眾在縣衙門口跪迎請安。魏公公一句話也沒說，直接闖進府衙，坐在公堂里阿都的座椅上。其背後“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熠熠發光！
“千歲爺！李姑娘還好吧？她怎麼沒來？”阿都心想，這老東西來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想她了？李姑娘在本府錦衣玉食，天天尋歡作樂，樂不思蜀呀！”
“那就好，那就好！千歲今日至此，有何貴幹呀？”阿都投石問路。
“前日有人上奏，說保定境內匪賊橫行，殺人越貨，無所不為啊！皇上震怒，特派老夫坐鎮保定，捕殺匪賊，保一方平安！駱指揮！即刻圍剿靈山！”
“在下明白！”駱思恭領命率眾而去！
阿都心想，保定子民安居樂業，保定境內一片祥和呀！這魏公公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阿都也有點摸不着頭腦啦！正在此時，外面有人擊鼓喊冤
“升堂！”阿都大叫一聲！
兩位老頭進入大堂就跪在魏公公前面。魏公公也想過把審案的癮。他一拍驚堂木，怪聲怪氣問道:“二位有何冤曲呀？”
一人說道:“他家的雞啄了我家白萊！”
另一人說道:“可他家的狗吃了我家的雞！”
“可他家的兒子吃掉了我家的狗！老爺您說這咋辦呀？”
“你滾回去吃掉他家的兒子不就扯平啦？”魏公公一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那倆人一聽，嚇得屁滾尿流，滾了出去！
“哈哈哈！”魏公公又奸笑幾聲。
清風寺里。
李姑娘正在彈琴，玉香公主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不好了！道長！官兵把這裏包圍起來了！”
清風道長放下茶杯，說道:“別慌！別慌！跟我來！”
李姑娘連忙抱起她的古琴，和玉香公主一道，朝山寺後山跑去。穿過一片密林，清風道長搬開灌木叢中的一塊大石頭。
“這裏有個密洞，快進去，別出聲！”
待兩位姑娘進洞后，清風道長抽出利劍，只見銀劍上下飛舞，他將自己頭髮鬍鬚全剃了，然後將劍拋入洞中，再用石頭蓋住洞口。
清風道長剛返回寺中，駱思恭率眾人將寺廟團團圍住。
“不可放走一人！仔細搜！”駱思恭一聲令下，眾人闖進寺廟！
“這裏有個人！”官兵發現了寺中清風道長，把他帶到駱思恭跟前。
駱思恭看了看清風道長，然後大聲叫道:“這是個和尚！給我找白髮長須的道士！還有兩個女人！”
官兵們在寺廟裏裡外外挖地三尺也沒找到想要找的人！
“走！到別處去找！”駱思恭吼叫一聲，眾人又隨他而去了。
駱思恭帶着官兵在深山裏轉悠半月有餘。
山崖邊，駱思恭突然發現一對夫婦和他們的女兒見了官兵后跑進了一間茅屋之中。
“所有人就地休息！我去討杯水喝！”說完后，駱思恭一個人朝茅屋走去。一到屋邊，駱思恭一把火燒了茅屋！裏面慘叫聲不絕於耳！待火勢微弱，駱思恭持劍進入茅屋，砍下三顆黑乎乎的頭顱！
真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魏公公何其奸詐，然駱思恭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尋思再不完成大事，恐怕性命不保，於是心生一計，提着頭顱復命去了。只是可憐那野老村夫一家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