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張山朝(三)
老王大哥在前面領道:“你們跟我走,這一道挺遠呢。”
“那個啥,我有車,就在道邊停着呢,你放心飄,我開車指定能跟在你後面。”張山朝落下腳,表明自己是有車一族。
我抱着二滿哥跟在老王大哥身後:“山哥,你去把車開出來吧。”
“妥了!”張山朝奔另一個方向跑去。
我跟着老王大哥走了一百多米,張山朝才開車出現在道邊,開的是一輛黑色豐田漢蘭達,SUV的車型,瞅着挺霸氣的,車身外部擦拭的很乾凈,沒有啥泥點子和刮痕,平時張山朝應該很愛惜自己的座駕。
“嘟嘟嘟!”
張山朝按三下喇叭,從車窗戶裏面露出頭:“天亮!上車!”
我上了車,坐在副駕駛,懷裏依舊抱着二滿哥。
“你倆關係挺好啊,我看你老抱着他。”張山朝啟動汽車,老王大哥也加快了速度,車和鬼之間保持着大概五米的距離。老王大哥沒有穿牆而行,走正當路線。
我擺弄着二滿哥的小爪子:“必須好,我倆是過命的交情,這也是我的寵物小精靈,皮卡丘你認識不?這是他異父異母的親生哥哥,皮卡滿,老牛逼了。”
“這麼牛逼呢?”張山朝規規矩矩的開車,拐過一個彎道。
二滿哥見我拿好話捧他,一下子就開始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那必須的,東北三省你都找不出來第二個我,等一會,我給你變個身看看,到時候你看我牛不牛逼就完了。”
“行。”張山朝頭一次見到這麼多話這麼風騷的仙家,一時間不知道咋應對二滿哥了。
我觀察了一圈車的內飾,沒有啥多餘的東西,車筐里放着一盒硬盒荷花,一個Zippo打火機,算是煙民里的高富帥配置。
“天亮,你聽歌不?”張山朝捅咕幾下車裏的藍牙音響,把手機插在卡槽里,連接上藍牙。
我沒有拒絕,大戰之前總要安逸一下:“行,你放吧,你放啥我聽啥。”
“妥了。”張山朝點開歌單,切換成隨機播放。
接着音響先是傳來幾聲有規律的敲架子鼓聲音,敲了一會,是一個男人低聲沉吟“哎呀”兩個字。
這個前奏接近一分鐘,隨後便是一個聽着相當浪蕩的中年男子聲音,用着獨一無二的二人轉腔調唱出搖滾味的歌曲:“東邊不亮西邊亮~曬完殘陽我曬憂傷~前夜不忙后夜忙~夢完黃金我夢黃粱……”
這歌為什麼聽着如此魔性,為什麼聽着如此耳熟,放佛在哪裏聽過。
“啪!”
思索一會,我猛勁一拍二滿哥的腦殼:“卧槽!山哥!你還聽這個組合的歌呢啊?”
“咋滴?你也知道二手玫瑰啊?”張山朝驚於我這個年紀,居然認識一個相對古老的樂隊。
我隨着音樂搖着頭:“咋不知道呢,東北大地的騷仙嘛,歌唱的老有特色了。”
“哈哈哈。”張山朝越來越覺得我這個毛頭小子,合他的胃口。
我又補充一句:“正常人誰聽二手玫瑰啊?你是正常人嗎?”
“我不是!”張山朝踩住剎車,等待紅燈。
我意味深長的笑道:“這一看你在老家也不是啥正經人啊!”
“我在老家真沒在這舒服,家父總管着我,我今年都25了,他還當我是未成年小孩呢,啥啥不讓我干,碰着個事就讓我躲遠點,唉!”張山朝成熟穩重的開着車。
我目光放到在前面飄着的老王大哥身上:“你老家哪的啊?”
“沈市,鐵X區的。”張山朝報出自己的老家。
我突然想了一個梗:“鐵X大呲花唄,我也有個朋友在沈市呢,我倆是網友,他也邀請過我去沈市跟他面基,但是我這一直沒去上,從小到大一直沒出省呢,有機會得去沈市玩玩。”
“去唄,到時候你去的話,我要是在沈市,我安排你。咱就喝最烈的酒,干最野的鬼。”張山朝心直口快,虎了吧唧的說道。
“別別別。”
我連忙拒絕:“去了是奔着玩去的,可不興抓鬼啊!到時候去好好度個假。”
“行,你說啥是啥,安排你就完了!”
……
車開了大半小時,眼瞅着要干到了哈D站,老王大哥終於停在一個十字路口。
張山朝停好車之後,先下了車,打開後車門,拿出了一件外套,和開車之前放在後車座的木劍。
“這是到了?”
我呢喃一句,抱好二滿哥,拿着靈傘下車,站在車外,雙眼向前往去。
這片挺偏,都是大道,而且眼下的十字路口到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存在,再遠處下一個十字路口,頗有些古怪,像是有着無色卻很厚重的沼氣,隔太遠看的不是太清楚。
張山朝提着木劍,虎逼朝天的沖老王大哥問道:“啥意思?就在前面那個十字路口嗎?我上去干他就完了!”
“少俠,別衝動,咱和天亮研究一下子,我感覺事情有變。”老王大哥趕緊勸住見着鬼就紅眼珠子的張山朝。
我沒聽清一人一鬼的對話,但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張山朝的變化,如果剛才在車裏,張山朝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可靠老大哥的形象。那現在張山朝給人的感覺就是徹頭徹尾的殺神,一個見着鬼,蹦多老高嗷嗷叫,賊興奮的殺神。
難怪小姑娘會對他青睞,她那般年紀的心裏,或多或少都會喜歡一言不合就開炮的“大英雄”。
我遠望着,嘗試用鬼天眼看穿其中隱藏的秘密,等望到眼睛發酸,也是徒勞無功,索性直言道:“我是看不出來啥東西,得近點兒。”
“唔……”
張山朝跟狗似的,猛烈嗅嗅鼻子:“這裏頭好像有殺氣。”
“嗯?你能聞出來?”我現在咋瞅他咋像警犬。
張山朝不繼續嗅鼻子,胸有成竹的說道:“能,家父從小就將我的鼻竅打通,讓我能聞鬼味,識鬼身。比我的道天眼層次要高一些。”
一番話,他在我心中重新豎起高人形象,。
我微微欠身請教道:“山哥,那這個是什麼鬼類?到底傷不傷人?”
“千人冢,百鬼怨。”張山朝先小聲念出一句順口溜,接著說道:“這鬼不一般,這殺氣中有着怨氣,怨氣中有着陰氣,陰氣中有着鬼氣,乃是未進化成百鬼怨的惡鬼,等他吃夠一百個鬼,又補充一味良藥,就難以收拾了。”
“這良藥是什麼?”我深刻的認知到,這人要是生了一個狗鼻子,可比狗厲害了。
張山朝仰頭,高深莫測的說道:“人!”
“什麼人?幾個人?”我捧場追問。
張山朝用手指點向我:“等到吃夠一百個孤魂野鬼,再吃掉一個童男或者童女,便會成為真正的百鬼怨。到時候集極陰極煞到自身,修成鬼仙果位,踏入邪門歪道,就類似於田野鄉下所供奉不倫不類的邪神。”
“處?”我思想很是片面,因為說童男時候他指向了我。
張山朝挑挑眉毛,把兜特別多的外套穿好:“對!”
“那現在該如何?”我不知所措,該如何是好的問道。
張山朝單手摘下腰間懸挂的酒葫蘆:“趁他病要他命,他要是徹底爆發了,可不是一條人命能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