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觀音像

“我分明無錯，為何要跪？”

葉紅霜此言一出，就連老夫人都為之一怔，曾幾何時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放肆。

老夫人怒從心起，佈滿皺紋的手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她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惡狠狠的盯着葉紅霜。

“大膽，在我面前也敢如此大言不慚。”

葉紅霜鎮定自若，直視着老夫人的雙眸，莞爾一笑，就好似剛剛那番強硬的話語再尋常不過了。

“祖母，如果真的是我葉紅霜做錯了事情，那麼我自然要跪，不僅要跪，還要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母親手鐲的事情，昨日已經一清二楚了，根本和我就沒有半點關係，真相到底是什麼，您只要稍稍打探一下，自然知曉。”

老夫人聞言，看向了譚氏：“事情真的如她所說嗎？”

譚氏有些啞口無言，她原本以為在老夫人的面前，葉紅霜無論如何也不敢放肆，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是什麼，也不會有人敢出言伸張。

卻沒想到葉紅霜竟然敢如此大膽，當眾頂撞老夫人。

“母親，這，這件事……”

老夫人看到譚氏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一定另有隱情，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家雖然不喜柳氏，也不待見葉紅霜，可畢竟不能任由譚氏胡鬧下去，她也要為了自己的兒子着想。

並且多年修習佛理，那種對葉紅霜和柳氏的偏見早已經越來越淡。

葉紅霜的目的也正是如此，她自己忍着委屈不去說明真相，一定要等老夫人自己去查，直到她自己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譚氏的陰謀，才會覺得自己越發可憐。

而譚氏，老夫人只會覺得她是一個嚼舌根，沒有絲毫治理能力大夫人而已。

葉紅霜就知道譚氏不會善罷甘休，卻不曾想，她竟然一點新意都沒有，還拿這些已經真相大白的事情來到老夫人面前污衊自己。

譚氏只不過吃准了葉紅霜不敢反駁，才會如此，最後卻栽在了自己的手上。

就在氣氛陷入極度尷尬的時候，葉紅霜從身後拿出了一卷畫軸，遞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祖母，我拿不出什麼名貴的物件來慶賀您回府，這是我親手畫的，您瞧瞧喜不喜歡。”

老夫人淡淡的看了畫軸一眼，眼神中滿是嫌棄，身為丞相府的老夫人，什麼名貴的畫卷沒有見過，葉紅霜親自畫的自然瞧不上眼。

“如意，幫我手下吧，今日我也乏了，等閑暇之餘在拿出來鑒賞也不遲。”

老夫人的侍女如意得令，拿起葉紅霜遞過來的畫軸便要收起來。

葉紅霜卻緊握畫軸，又拿到了自己手中，她早就知道老夫人一定瞧不上自己所畫的畫卷。

她隨後親自將畫軸打開，一副觀音像呈現在眾人面前，如果細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這觀音像和老夫人竟有着九分相似。

“祖母，這幅觀音像是我按照您的樣子畫的，縱然畫工不是上乘，和京中的畫師完全沒有辦法相比較，但卻是我花了將近數月有餘，浪費了數千張畫卷，才保留了這幅下來，希望祖母不要嫌棄就好，也不枉費我一番心血。”

老夫人在看到觀音像的剎那，那雙原本渾濁不堪的瞳仁之中，竟閃過了一抹驚艷之色，

從前也有不少的畫師曾為老夫人畫過畫像，卻不曾有一人用過她的容貌去畫觀音像。

本身老夫人便潛心修佛，看到這幅畫的時候，真的是欣喜異常。

“快給我瞧瞧。”

老夫人將觀音像拿在手中鑒賞，時不時露出欣喜的笑容，明眼人都能夠看的出來，這份禮物老夫人及其喜愛。

譚氏在之前誣陷不成，此時正憋着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越看那副觀音像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闔了闔雙眸，眼底閃過了一絲狡黠之色：“你說這幅觀音像是你自己畫的？你什麼時候畫工如此精妙了？竟然能得到老夫人的親睞，我看着分明就是你請畫師畫的吧？”

葉紅霜滿是不屑的看着譚氏，不卑不亢的道：“到底是不是請畫師畫的，女兒自然清楚，如果在京中母親能夠找到任何一位畫師畫出此畫，女兒甘願受罰，任憑您處置。”

譚氏挑了挑眉，白了葉紅霜一眼，“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改日我一定……”

還沒等譚氏把話說完，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將畫軸收好，看向譚氏的時候微微蹙眉：“好了，這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我瞧着這幅畫就很好，你就不要胡亂猜疑了，我鑒賞過的觀音像無數，從沒見過如此惟妙惟肖的，京中還真的沒幾個人能夠畫的出來，沒想到柳氏之女竟然如此才華橫溢。”

老夫人都發話了，譚氏只能無奈的連連稱是。

葉紅霜之所以如此胸有成竹，完全是因為這幅觀音像不是用大利王朝的技藝所畫，是她前世盜畫無數所積累下來的經驗，畫起來自然沒什麼壓力，雖說不是很好，但在當今大利王朝，還真的沒幾個人能夠臨摹的出來。

忽然，門外傳來了丫鬟的通報聲：“小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