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釋然
顧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她頓時坐了起來問道:“我媽呢?”
段景年伸手按住她,摸着她的臉,滿是心疼的道:“天還沒有亮,你乖乖再睡一會兒,等天亮了我陪你一起去送她走,好嗎?”
顧桑委屈的撲到段景年的懷中,滿腹的委屈都沒有地方發泄。
“我該怎麼辦?到底怎麼辦才好啊。”
“都會過去的,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直到所有一切全都煙消雲散的。”
段景年將顧桑放平,他也傾身斜躺到病床上緊緊抱着她:“睡吧,乖。”
次日醒來,段景年找了人,陪着顧桑一起來到別墅區的後山,將姜麗華葬到了顧啟文的身邊。
看着兩座孤獨的墳頭屹立在山頂,那一刻,段景年心中所有的仇恨全都瓦。
顧桑還在給姜麗華燒紙,段景年走到兩人的墳前站定。
顧啟文,姜麗華,我依然不會原諒你們,只是……我們兩家的仇恨,到此為止,你們……安息吧。
沈少川在候機場候機,因為著急,他從貴賓室出來,在大廳里來回溜達消磨時間。
見時間差不多了,他回身要去登機,可卻正好看到剛從出口出來的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看到了沈少川,本來吃驚的臉對他點頭微笑。
沈少川聳聳肩走了過去,禮貌問道:“hi,唐雪,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來度假的?”
唐雪抿唇微笑,臉上的笑已不似以前那般張揚,看上去淡定而又從容:“不是,我現在定居在這裏,你呢?”
“我?我回來處理些事情,正趕着回北國呢。”
沈少川挑眉,沒想到她居然已經到南國來定居了。
以她那麼愛段景年的性子,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棄段景年呢?
“是嗎,那……助你一路順風,”唐雪伸手與沈少川握了握手,臨行前猶豫的問道:“那個……你知道景年的近況嗎?他還好嗎?”
沈少川放鬆的笑了笑,看樣子她還是放不開的:“既然擔心,為什麼不回去看看?”
“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唐雪釋然的笑了笑,是啊,已經沒有必要了。
“怎麼會呢?”
唐雪深吸口氣抬眼看向沈少川。
“我在景年身上浪費的時間已經太多了,九年來,我只看着他一個人生活,已經錯過了太多會愛我的男人。”
這話從唐雪口中說出來,着實讓人意外。
“雖然我現在不指望會再找到比段景年更好的男人,但我也深深的知道,一味的糾纏不愛我的男人,是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既然勉強來的感情,大家都不會幸福,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在不愛我的男人身上呢?”
唐雪微笑,景年曾經對她說過,他不愛她,他永遠都不會再回到她身邊了。
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段景年這三個字,從心中一點點拔了出來。雖然現在還不能連根拔除,但她相信,只要她願意,段景年早晚都會成為她生命中,一個停駐時間稍長點的過客。
沈少川看着唐雪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反應有些吃驚,她是怎樣讓自己走出來的呢?
唐雪揚唇:“我知道你愛這顧桑,可我也奉勸你一句,有些不屬於自己的,即使你把她搶到了身邊,最後也一定留不住,因為緣分註定她不是你的,與其到最後用別的途徑失去,還不如在她最希望的時候放手,那樣還能讓她顧念些你的好。”
沈少川看着唐雪不語。
唐雪揚起頭對他揮手:“我該走了,跟我爸爸約好早點回來陪他看電影的,再見。”
沈少川回頭目送她離開,這才懷着滿腹的疑問轉身往登機口走去。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難道這就是女人所謂的放下嗎?
怎麼會這麼冷淡呢?
通過段景年傳來的消息,於家旭知道姜麗華已經安葬。
他猶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桑桑,可卻始終因為她昨晚說的話而不敢動作。
他倒沒看出,桑桑居然是這麼倔強的孩子,一時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個孩子。
“淺淺,你是不是該去看看桑桑?”
於家旭見於淺淺一個人在拿着手機玩遊戲,心急的催促着她,她怎麼會這麼不知道着急呢,桑桑可是她的親妹妹。
“我不去。”
“桑桑可是你的親妹妹,沒有你這樣當姐姐的。”
“爺爺,你能不能別再多管閑事兒了,有一次經驗了怎麼還不長記性,你忘了桑桑的養母是怎麼死的嗎,你就非要她埋怨咱們是不是?”
於家旭嘆口氣重新坐進沙發中,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爺爺,你就別這麼坐立不安了,有段景年在,他都會處理好的。”於淺淺放下手機站起身,走到於家旭身邊,伸手抱着他的手臂。
“爺爺,桑桑現在需要的不是我們,而是時間。”
於家旭道:“我知道,可是……我想我的曾孫呀。”
“想曾孫?這還不簡單嗎,你等着。”
於淺淺走到一邊給沈少洲打電話。
“喂,沈少洲,一個小時內,如果你能把小欽給帶到我爺爺身邊的話,我陪你去看場電影。”
沈少洲驚喜,只用了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就將小欽給帶了過來。
看到曾孫,於家旭早就已經忘了管於淺淺,任由沈少洲將於淺淺給帶了出去。
顧桑安葬好姜麗華,央着段景年帶她回了筒子樓。
再次回到舊房子裏,顧桑心中別是一番苦澀滋味。
一進門,看到滿地的布偶,她蹲下身撿起一隻還沒有完成的熊娃娃,抱在懷中,心中滿是悲愴。
她走進姜麗華的房間想做最後的告別,坐着姜麗華每日都睡的床,顧桑吸吸鼻子,餘光掃到桌上放着的信封,她好奇的走過去,見上面寫着:桑桑啟。
顧桑將信封打開。
看到裏面的東西時,顧桑低頭忽然就失聲痛哭了起來。
段景年被顧桑的哭聲給嚇到,趕忙跑了進來:“怎麼了?”
顧桑低頭只看着手裏的東西嚎啕落淚。
段景年走近,這才看清她手中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