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陷阱 2
不單是陶子滕一幅色迷迷的樣子,就連宋含玉身邊的另外兩個警察,此時四隻眼睛也都盯在了前面的女警身上。一身警服絲毫掩蓋不了嬌俏的腰身線條和性感的翹臀,隨着步伐的邁動,釋放出勾人魂魄的魅力。
宋含玉也被眼前充滿風情的美女警察震撼了一把,但是很快便被身旁兩個警察的表情給驚醒了,自己略帶着幾分好奇看了一眼身邊的兩位,而兩個傢伙卻是絲毫未覺有什麼不妥。
而前邊的女警對身後的一幕卻毫不知情,猶自舉着手機通着話:“----就你那樣,跟個假小子似的,要是人家小夥子不會點功夫,能降得住你嗎?---好吧,改天給姐帶過來,讓姐看看,順便領教領教他的功夫,是不是真像小菲說的那麼離譜,一個人對付十幾個流氓?你就可勁兒的吹吧!----好了,不說了,要問案子了,明天聊!拜拜小妹---”
女警掛斷電話,那甜美的甚至有點發膩的聲音猶自在眾人耳邊迴響。可以聽得出來,通話的對方與美女警察的關係極其親密,不是閨蜜,便是姐妹。
打開了問詢室的門,陶子滕當先走了進去。裏面正對着門口,是一張長條桌,陶子滕便在桌后當中的位置坐了下來,另一位警察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也坐到了陶子滕的身旁,剩下的一個警察則是站在了宋含玉的身後,伸手將宋含玉按坐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之上。
宋含玉坐在椅子之上,四下看了看,問詢室空空蕩蕩,除了桌椅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設施。對面桌後為首的警察大約四十歲的年紀,頭頂卻已經禿了,形成一個地中海式的髮型,長條臉,麵皮鬆弛,眼圈略帶浮腫,一幅酒色過度的樣子,嘴裏叼着煙捲,已經燃燒了一半。
地中海警察此時正一臉玩味的看着自己,不發一語,而其旁邊的那個稍微年輕點的警察,此時已經摘下警帽,脖領處的紐扣也解了開來,手中夾着一根香煙,卻是沒有點燃。
從抽屜里拿出本子之後,這個警察便低下頭一言不發的寫了起來。
陶子滕見進來的女警還沒有離開,便說道:“小孔啊,能不能給我們燒壺水過來?”
“好吧,我這就去,不過你得多等一會兒了。”
美女警察說完便走了出去,臨走前定定看了宋含玉幾眼,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做警察久了,各色各樣的人也見得多了,凡是被請到這兒的人,大多都是犯了些事的,流里流氣的有之、蠻橫霸氣的有之、畏畏縮縮的有之,但是沒有一個能像眼前這個小夥子,坦坦蕩蕩泰然自若,事不關己的樣子。
難道又是被人給黑了?公安機關雖然說是維護社會治安、伸張正義、打擊邪惡的權力機構,但是內部總是有一些敗類存在,充當了黑惡勢力的保護傘,暗中警匪勾結,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勾當。
尤其是今天當值的禿頂陶子滕和這兩個協警,平日裏便沒有落下什麼好名聲,整個派出所的警員都知道,這三個人暗中與德興新社有着不明不白的關係,多次為德興新社成員洗脫罪名,並且打壓與德興新社起過衝突的群眾。
宋含玉與美女警察視線相對的那幾秒鐘的時間,從對方的眼中分明感受到了一絲疑惑和擔憂,當下便向著對方友好的一笑,而美女警察則是低頭快速的離開了。
宋含玉再抬頭看向對面的時候,發現那個留着地中海髮式的警察眼中的冷峻之色又加深了幾分,分明是對自己剛剛與女警之間的無聲交流頗為不滿。
宋含玉安然的坐在椅子之上,與地中海就這樣對視着,雖然現在一派風平浪靜的樣子,但是宋含玉心中卻是毫不平靜,今晚被這三人帶到警局,絕對不會就這麼順利的走完過場,對面這位現在不是正在醞釀氣勢嗎?大概暴風雨馬上就會來臨。
大約過了五分鐘的時間,伏案疾書的那位警員終於抬起了頭,停下手中的筆,將詢問筆錄遞給身旁的陶子滕。
宋含玉默不作聲的看着對面兩人,地中海一邊看着手中的記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看完之後重新遞給身邊的警員,吩咐道:“讓他簽字吧!”
警員答應一聲,便站起身來,向著宋含玉走了過來。伸手將手中的記錄往宋含玉面前一遞,冷冷的說道:“簽你的名,然後摁手印!”而另一名警員早已將筆和印台準備好了。
宋含玉眉頭一皺,心中卻是感到萬分好笑,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問詢’?但凡是涉及到某些案子或者糾紛的人,大多都免不了要經過警方的一番詢問,做一下筆錄,這本是很正常的程序,但是並不一定說被警察問詢的人都是有問題的。
可是眼前的幾個警察自始至終連一句話都沒有問自己,自己也不明白對方把自己帶到警局的目的是什麼,到最後便要讓自己簽字,這也未免太兒戲了吧?就連狗血劇裏面都不可能出現這種破綻加漏洞的劇情吧?
宋含玉氣極反笑,不由的問道:“警察同志,你手裏寫的都是什麼?我還不知道是啥內容呢,你就讓我簽字?這恐怕不符合流程吧?”
“羅嗦什麼?進了警局還不老實,讓你簽字,你就老老實實的簽字,簽完字就可以離開了。”見宋含玉竟然不配合,對面的地中海還沒有發話,身前的警員早已迫不及待了,當下便出言訓斥了起來。
“警察同志,這可就不對了,你讓我簽字,我總得明白你寫的是什麼吧?該簽的我一定會簽,如果是無中生有的事情,我可是不會簽的,你讓我看看是什麼內容。”宋含玉伸手便要翻看對方手中那兩頁紙張。
警員一愣,見宋含玉一味的不予配合,不但不簽字,竟然還要查看自己的問詢筆錄,早已心中火起,抬手便向著宋含玉的手背拍去,口中喝道:“老實點,這是你能看的嗎?”
宋含玉攸然縮手,對方一巴掌落空。
宋含玉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雖然知道對方今晚所作所為藏有貓膩,但還是沒想到這三個警員違規辦案竟然是如此的肆無忌憚。對於這樣的警察,自己也沒必要給他們好臉色。
“自始至終你們連一句話都沒有問我,就要讓我在問詢筆錄上簽字,當我是傻子嗎?哼!明說吧,你們什麼目的?”宋含玉並不理會身邊的警員,而是盯着對面桌子後面的地中海警員,冷冷的問道。
地中海警員陶子滕目光與宋含玉一接觸,心中也是微微一顫,今天可是遇上刺頭了,難怪所長說豪哥在他手中都吃了虧,看來想要將其拿下,還真得費一番周折啊。好不容易所長許諾今晚上讓自己到桃花源好好瀟洒一回,可眼前這傢伙就是他媽的不順從,這不是耽誤老子的好事嗎?如果再不知好歹的話,老子不介意給他上點手段。
陶子滕在宋含玉面前站定,伸手捋了一把頭頂不多的頭髮,使四周的幾根頭髮向著頭頂中央部位聚攏了一下,依稀將中央光禿禿的高地略微的覆蓋了一些,然後才緩緩說道:“看得出你是個聰明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把你帶到局裏,就是因為下午你毆打何勝豪的事件,據我所知,你毆打對方致人重傷,已經觸犯了法律,我們有權拘捕你,讓你坐牢。可是人家何勝豪還是挺寬宏大量的,知道你們之間的爭鬥是出於誤會,所以並不想把事情搞大,你只要在筆錄上籤個字,回去之後向何先生認個錯,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怎麼樣?”
宋含玉聽完,看着對方一臉得意的笑容,搖了搖頭說道:“真的就這麼簡單?我看不會吧?再說了,今天下午,打架的事已經有市局的同志處理完了,怎麼你們還要插手?這件事你們做了調查沒有?事情的起因你們知道不知道?我的同學作為受害者,你們調查了沒有?”
宋含玉的一連串問話,讓陶子滕一時語結,說不出話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自己確實一點都不了解,只是接到了所長的電話,讓自己為豪哥處理一點麻煩事,將一個叫做宋含玉的學生帶到局子裏教訓一頓,完事之後便可以到桃花源快活去了,哪裏知道內里還有這麼多的牽涉?
對於這些,陶子滕根本不想知道,他所想的只是儘快完成所長交給的任務,讓宋含玉在筆錄上簽字。這份筆錄自己早就想好了,內容完全是宋含玉故意挑釁,將豪哥給打成了重傷,豪哥的兩個朋友上前拉架,沒想到宋含玉喪心病狂,把拉架的兩個人也給打了。
只要宋含玉在筆錄上簽字,自己就可以將他往拘留室一關,明天再接着修理便是。剛才答應宋含玉,只要簽字就可以離開,那完全是騙鬼的。可是這宋含玉偏偏就是不上當,看來只能給他點苦頭吃吃了。
宋含玉看着對方說不上話來,心中鄙視不已,怎麼這警局之中竟然有這樣的傢伙,如果說不明白辦案規則,那還情有可原,但是對方明顯是在幫着何勝豪說話,為虎作倀,簡直就是警界的敗類,如果對方真要跟自己過不去,那麼我宋含玉也不介意再干一次襲警的勾當。
陶子滕終於失去了耐心,所長今晚的許諾,早已經讓他心癢難耐,桃花源的小姐還等着自己前去開發呢,哪裏有時間在這裏跟你墨跡?
陶子滕見宋含玉仍舊絲毫沒有懼意的樣子,便向身旁的那名警員使了個眼色。得到了陶子滕的暗示,那名警員伸手按在了宋含玉的肩頭,用力將宋含玉壓在了椅子之上。
而另一名警員早已經從牆角取下一隻橡膠警棍,見同伴已經將宋含玉緊緊控制住,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獰笑,嘴角撇了撇,嘲笑的說道:“不知好歹的東西,看老子怎麼教訓你!”
說完掄起警棍,向著宋含玉的背上狠狠砸了下來。
宋含玉在警員將自己摁住的瞬間,便已經明白,對方終於失去了耐心,要對自己下手了。果然對面的陶子滕使了一個眼色之後,臉上便露出陰森冷酷略帶嘲笑之意的笑容,而身後的警員也動了手。
在這樣的時刻,在宋含玉即將成為對方棍下的可憐蟲的瞬間,宋含玉笑了,那是一種對自己由衷的自信以及對敵人極度蔑視的嘲笑。
宋含玉的笑容落在對面陶子滕的眼中,卻讓他感到一絲不對勁,很快這種感覺便演變成了現實。
當警棍向下落的一瞬間,宋含玉終於動作了,抬手便搭住了肩頭警員的那隻手,一用力便將警員的身體拉的倒了下來,而宋含玉自己卻已經起身離位。
倒霉的警員瞬間便代替了宋含玉,而另一位掄着警棍的警員反應卻慢了許多,或者說他的動作太快了,卯足了力氣一棍,帶着極大的震懾力狠狠的砸在了自己同伴的身上。
隨着‘啪’的一聲擊打聲,棍下的警員發出來一聲慘叫,從椅子上翻落下來,躺在地上滾了兩滾,口中哀號着,卻站不起身來。
那一棍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倒霉警員的腰部,看來不休養一個月是不行的。
這一幕落在陶子滕和手舉警棍的警員眼中,讓兩人目瞪口呆,半晌無語,而宋含玉則站在一邊冷笑着看着對方。
陶子滕終於清醒過來,宋含玉的這種行為無疑是對自己權威的極大挑戰,自己審問過的傢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多吧,哪一個有膽量敢跟自己玩這一手?即使再不可一世的小混混而,落到自己手中,經過自己警棍加電棍的‘洗禮’到最後還不是乖乖的服服帖帖?
今天是怎麼了,偏偏這個宋含玉不吃這一套?
當下,陶子滕大聲喝道:“宋含玉,你想怎麼樣?竟然敢襲警,是不是想嘗嘗電棍的滋味?”
陶子滕的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咣當’一聲,傳來水壺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