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元立 第四章,逃跑

第一卷,元立 第四章,逃跑

此時擎流宇的情況比其他人要好一些,但劍陣本為一體,只靠他一個人根本帶不起來,眼見視線中的金獅已經變成了一個大體的輪廓,即將消失。

在這樣的刺激之下,擎流宇斷喝一聲,

“哪裏走”?

雙手接連交錯,捻指掐訣,手腕連抖,氣海之內殘餘的靈力全部注入心竅之中,經靈竅再次噴出一股心力。

速度更快,回歸氣海,沖的周身靈脈有些生疼,氣海都有了極大的脹痛感。

心力太強,遠遠超出了氣海承受的範圍,只能不斷地溢出,擎流宇咬牙支撐着。

再看墨刃猛的一顫,從五色巨劍當中脫離開來,再次消失。

其他的靈劍,卻受不了它的掙脫之力,“嘭”的一聲四下散開,光芒盡褪,跌落一地,與它們心神相連的主人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如遭雷擊。

“哇”的噴出一口鮮血,精神頓時萎靡不振,顯然是反震之力太強,受了內傷。

誰也沒想到擎流宇這麼果斷,堅決到完全不顧同門的死活,冷不丁的一擊,干翻全場。

這八人顧不得咒罵,流宇師兄乾的,算了吧,打碎牙齒也只能往肚裏咽。

或坐或躺了一地,氣息微弱不堪。

墨刃沒讓擎流宇失望,消失一瞬間,再出現之時已經閃到了金獅身後,盤旋着隨時斬下。

現場的環境非常的不清明,金獅的身軀已經消失在視線中,幸虧有了直立的獅尾做為標記。

但也只能隱隱看到一個半圓的大屁股和豎立在半空中的赤色大尾,像是搖曳的小樹,左搖右擺,忽朔迷離,刺激着他心頭的惱火。

至於突兀出手的擎流宇,也好不到哪去,幾次強行出手,調動心力,已經讓他身心俱疲,雖然靈竅已開,但他現在的境界還太低。

面色逐漸變得鐵青,身體亦顫抖不止,只能勉力控制。

機會只有一次,不能再等下去了,哪怕沒有十足的把握,現在也必須出手!

咬咬牙,顧不得氣海的損傷,果斷的調動起殘餘的心力,實凝為精,毫無保留的做出一個手掌狠劈的姿勢。

勉強施為,人卻再也站立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仰面而倒。

墨刃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糟糕情況,呼嘯聲大起,自身的威勢被激發,黝黑的劍身瞬間擴大了數倍。

“嘭”的一聲,化為一團黑影,印黑了每個下落的雨滴,又籠罩住前方正埋頭逃竄的赤火金獅,將其定在當場。

“流宇師兄!”

“小心啊!”

緊盯場中的流雲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情況,可惜憑藉著他的實力,想要在擎流宇倒地之前將其接住,無異於痴人說夢。

眼看他即將跌倒在地,被驚動了正在閉目調息的師兄弟們,陣陣慌亂起,趕忙起身,準備將擎流宇接住,哪還記得他剛才的傷己之舉?

也許是大度,也許是不敢,也許是奉承,但這一着急之下,體內混亂的靈力少了壓制,變得更加急躁的亂竄。

本就受了內傷的情況下,傷勢更是加重了一些,沒有人能站的起來,又跌倒了一片,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誰顧得了別人。

場面一時間愈發混亂起來,下一刻風華高傲的擎流宇將會如普通的弟子一般狼狽跌倒。

但見一個綠色的人影如疾風拂過,再抬眼,擎流宇已經被倩影的扶住,平穩的放在地上,保住了他的顏面。

青竹靈劍化為護罩,護衛左右,擋住風雨,不用猜也知道,正是與流雲一樣沒有參戰的林柔兒小師妹。

剛剛站定,一聲彷彿來自天際的呵斥傳來,由遠及近,遠似天邊,近入耳中。

“喝...莫造殺孽,斷了因果!”

冷,冷徹心扉!

炸雷入耳,驚雷入心!

這一聲似縹緲又顯低沉的聲音,明顯比驚雷更可怕,直入魂魄,猶如雷嘯,連瓢潑的大雨都飄散了不少。

順雨而來,朦朧的視線彷彿清明了一些,在這留有餘溫的冰火島上,如墜九幽,地獄冰寒。

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厲害?

眾人只來得及有這樣一個念頭,身體立時不受控制,一股與身體的寒冷完全不同冷意襲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身體無恙,氣海卻如死寂一般,連心神魂魄都被冰住,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裏突遭打擊,而遠端墨刃化為的黑影也在掙扎中瞬間消散不見,現出原形,“叮”的一聲,跌落在地,眨眼又消失不見。

原本被困住的金獅頓感壓力消失,晃晃身子,疑惑的四下張望,卻不再逃跑。

彷彿一切都未發生,轉回身面對着眾人,全身的金毛再無光華,變得平淡無奇,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一個方向。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陰火之上出現極寒?哪怕熄滅,餘溫猶在,也不至於此?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又如此詭異,一聲喝問,百川海弟子幾乎全軍覆沒。

只剩下一個離得最遠的流雲還站在當場,臉上的震撼驚懼之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了。

因為遠離場中?又或是實力太弱,根本不被別人放在眼裏,才就此躲過一劫?

這有點太打擊了吧,算了,也習慣了。

這樣一想,流雲反而更快的回過神來,看着倒地的同門師兄弟不知死活,心中絲毫沒有慶幸。

忽然眼光一聚,急上心頭,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小師妹怎麼樣了?

抬眼望向場中,此時可以看出林柔兒情況並不太好,雖然及時的開啟了靈劍護體,但冒然趕到流宇師兄身邊,已經置身漩渦的中心,無法自拔,想抽身已是來不及了。

風暴突然來襲,令她根本沒時間做更多的準備,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倒下的擎流宇,不能不管,只能全力硬抗。

藉助上品靈劍青竹的護衛,才堪堪抵過。

要知道青竹的特性就是防禦,以劍化域,全力催動之下,就是墨刃都不能輕易刺穿。

可現在青竹化為的護罩薄的只剩透明色,隨時都有可能碎裂,她只能耗費更多的靈力勉強維持。

隨着氣海靈力的消耗,靈脈比平時更快的速度運轉,主脈側面隱約亮起一條罕見的透藍靈脈,使得靈氣的速度更快,源源不斷。

饒是如此,也是入不敷出,靈氣如鯨吸般瞬間消失,畢竟冰火島的靈氣太過於駁雜。

只得全力運功支撐,鳳目緊閉,秀眉微蹙,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根本顧不得場中的形式。

還好,人沒事!

流雲稍鬆了一口氣,內心深處的心疼之感逐漸升騰,恨不得替她代過,更感激靈劍護衛。

第一次直觀青竹,果然不愧為上品靈劍,單憑這強大的防禦力,也能傲然於世。

身為劍修弟子,有這樣一把靈劍在手,天下何處不可走?

人修劍,劍養人,日夜陪伴,靈氣滋養,融為一體,契約相通,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就算危險之時失了控制,也會在最關鍵的時刻自動開啟護主殺敵的靈性,人在滋養靈劍的同時,靈劍也能精進人的修為,此乃劍修之道。

如青竹墨刃這般,一把靈劍的好壞對修仙者來說不僅僅是戰力上的補充,更是修仙之路的一個指引。

拋開靈劍對劍修的作用,哪怕對大多數的修士也是夢寐以求的靈寶,單較其鋒利程度,也是許多靈寶比不上的。

饒是百川海這樣的劍修大派也不會隨意的贈與普通弟子,得到的無一不是其中得佼佼者,只有天才才能配好劍。

這就是天賦的差別,繼而成就不一樣的起點。

再比較流雲背後這把,算了,還是別拿出來了,甚至連下品靈劍都比不上的破劍。

毫無靈力不說,劍身還多了好幾個缺口,扔在地上都沒人撿的玩意兒。

現在之所以留着,從最初的嫌棄到不忍拋棄,它更像是一份見證。

見證了流雲一個聚氣期的弟子可以拿劍的特權。

又是一份激勵,激勵他一落千丈以後的堅持。

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造化弄人,劍修大派百川海,傳承千年未衰敗,在邪門當中也屬上層。

哪知今日卻如此難堪,在場的三代弟子幾乎全軍覆沒,清醒的只剩下一個實力最弱的,將被師門放棄的樊流雲。

唉,不管怎麼說,這些同門雖是有些疏遠,甚至仇視,卻也不能見死不救。

不過要說專門救他們,還是算了吧,非是無情,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反之亦然。

死就死,不為別人,只為小師妹,拼了!

只在原地探查了一會,見再無意外,流雲再也顧不得其他,趕忙朝着林柔兒的方向衝去。

不指望幫上什麼忙,能替小師妹擋一擋,護佑一二,也算是還了剛才的救命之恩。

至於關鍵的問題,到底是誰出手,這個重要問題,直接拋在腦後,管他是誰呢,反正隨便一人,都打不過,男子漢大丈夫,一死而已。

別人可能幾步就能趕到的距離,流雲可費了不少工夫,濕滑的土地着實讓他摔了好幾個跟頭,鼻青臉腫,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

摔倒不怕,就怕永遠爬不起來,咬咬牙,沒什麼大不了的。

“啪”

又是一跤,這下更結實,濺起又回落的水花差點將他淹沒。

腳踝都隱隱作痛,趕忙掙扎着胡亂起身,隨口吐出嗆進嘴裏的泥水。

“咦,此劍有點意思!”

正準備埋頭繼續向前奔襲,乍一聽到有人說話,彷彿就在耳邊,驚的連咳幾聲,腳下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才穩住。

是誰在說話?

不由的四下張望,可惜什麼人影也看不到。

沒人?

明明聽到耳邊說了一句,難道是出現了幻覺?

這種清晰聽到的真實感,根本不像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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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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