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武陵秦蹤 第五章 入山
李水發恍然大悟道:“搞半天你兩個細娃兒是土老司(陰陽先生)嗦,我是說你兩個打聽這個地方!”
李水發用手指了指村口的土路說:“你兩個沿着那條路沿着河一直走,大概十二三里,有個岔路口,岔路口邊是顆大槐樹,往裏面對直走兩里路,正對着的那座山就是七星山。你兩個就在山下看看,聽老子一句勸,莫往山上走哈!”
周二毛急忙點頭:“要得!要得!謝謝龍頭大哥了!”
老頭子擺了擺手又再次強調說:“千萬莫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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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我們順着李水發給我們指的方向,不時便來到了七星山下。
周二毛看了看七星山說道:“看不出啥子異樣啊?和旁邊的山也沒啥子區別嘛。”
我說“古人選這裏作為墓葬,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又不懂風水,看起來啥子山不是一樣的。我們還是早點上去再說吧。”結果後來的所有經歷都告訴我們,要是不懂風水,沒點尋龍點穴的手段,根本不適合干這個,但俗話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這東西還是要花很多時間來總結才行了,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這七星山上山幾乎沒有路,大量的樹木遮天蔽日,樹林中雜草叢生,我們只得像伯父他們一樣,背着大包,一路披荊斬棘,艱難上行。
還好山不算太高,幾個小時便到了山頂,我們在草地中尋找那個山洞口,終於在山頂向下看到了那個洞口,我們沒那麼多器材,自然要輕鬆不少,攀岩便下到了洞口。
此時正是初秋,洞口處涼風習習,甚是舒坦。周二毛忽然跪在洞口朝着洞口作揖磕頭,嘴裏咕咕嚕嚕,念念有詞。
我奇怪的問道:“你這是幹啥子?”
周二毛解釋道:“拜下山神土地,保佑哈我們出入平安嘛”
我笑道“你娃去別個家裏跳(偷)東西,還要土地爺保佑你?”
周二毛忙制止我說話,拉着我說:“拜下嘛,二娃,到時順風順水的。”
我背起背包哈哈一笑,說:“走了,兄弟伙!”
周二毛慌忙跟上道:“二娃,我還是有點緊張呢!”
我開玩笑說:“那要不我們回去?”
周二毛一愣,嘿嘿一笑:“那老子不是剛才白拜了,走,進洞!”
剛進山洞時,坡度還比較平坦,地上我看到了一個“哈德門”的煙盒。這種煙當時在山外比較流行,每次我們這過兵的時候,那些軍官都抽這個,我們這邊都是習慣抽草煙和水煙,這種多年沒有人上山的地方,看來應是三年前勘探隊員留下的。
進入洞中,坡度便陡了起來,兩人只能攙扶着慢慢向深洞中探索前行。漸漸的我們便隱進了這邊茫茫的黑暗之中,大約走了兩個小時,一個巨大的深坑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我們扔了塊石頭下去,良久才聽到回聲,這不得七八丈高啊,周圍全是濕滑的洞壁,根本不可能攀援,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二毛大喊:“二娃,看那邊!”
我順着他手指的地方,大喜,竟然是一根套在一塊巨大的鐘乳石上的繩子,我們拉起繩子一看,三年過去了,繩子還是一樣的堅韌,只是常年在洞中放置,上面很滑了,我們帶上手套,便順着繩子滑了下去。
這裏已經進入了大山的深處,用手電筒一照根本看不見頂,周圍都是潮濕的腥味,我們辨別了方向,總算在山壁上找到了一個可供爬行的石洞,這時兩人基本上都成了一個泥人。
周二毛吐了吐進了嘴的泥水,抱怨的說道:“這要是搞不到幾樣東西,真對不起這辛辛苦苦的一趟。”
我在前面開路,笑說:“地老鼠生涯才剛開始,你娃擔待點!”
周二毛笑着說:“但願摸得到幾樣東西就值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壓抑的山洞中拖着包匍匐爬行,好不容易兩人總算鑽出了小山洞,來到一處乾燥的石洞之中,我們仔細檢查了周圍,這裏並沒有什麼勘探隊員留下的任何證據,我只記得伯父日誌裏面記得第一天沒有任何情況,想來上層的山洞應該是安全的,正待繼續前行,周二毛眼尖的說:“二娃,你腦殼頂上是不是掛着個啥子東西。”
我拿起手電筒一看,一個很大團的白影竟然掛在洞壁上。我們奇怪的靠近一看,竟然是一個蟲繭一樣的東西。好傢夥,我還從來沒見過我這麼大的蟲繭。我正要用刀挑開蟲繭,突然周二毛突然把我往後猛的一拉,嚇了我一跳,道:“你幹啥子!”
周二毛慌忙把我往後面拉,道:“那個蟲繭上全是蟲子!”
我大驚,用手電仔細一看,果然全是蠕動着的一種像蠶一樣的小爬蟲,嚇得我們慌忙往後退去,我們穩了穩神,我說:“不行,這裏面估計有問題,蟲怕火,我們燒一下看看。”
我們點燃一截纏腰的布帶,扔向那個蟲繭,蟲子果然四散而去,中間竟然是一個沾滿粘液的一個綠色帆布包。我們大奇,我突然想起了伯父筆記裏面第一天胡工丟失的那個包,難道這就是那個包了嗎?
這種地質勘探用的帆布包,多是德國進口的,質量相當過硬,我們清理乾淨粘液,打開包,果然是有地質錘和羅盤的那個包,而且可能我伯父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物品,一把用油紙包得完好的勃朗寧手槍和一盒子彈,那時野外工作的人,很多人都配有防身武器,但可能這胡工畢竟是工程師,對武器並不看重,並沒有直接帶在身上,而且洞中潮濕,便直接用油紙包好放進了背包。我把槍給了周二毛,周二毛擺手道:“我就用過獵槍,這種龜兒花口擼子我哪會用嘛。”
想着伯父的日誌記着的奇異現象,我們便帶上了地質錘和手槍繼續向前。
第一天我們走到了一處乾燥的石窟中紮營,第二日繼續前進時周二毛忽然說道:“二娃,你發現沒,今天我們走的路,並沒有下坡,好像一直是在走平路一樣。”
我回憶了下,好像還真的是這麼一樣,照這麼走,估計早就已經走出了七星山了,這喀斯特地貌的山洞往往曲曲折折,水沿着可溶岩層層面節理或裂隙進行溶蝕擴大而成。也許我們還在同一地層裏面兜圈呢,這時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大截形態規則的腐爛的木樁。我們一喜,總算看到了希望。
果然一轉角,便看到了山壁上被人工鑿過的痕迹和一斷破門,周二毛興奮的道:“哎呀,總算看到希望了。”
我想到的是卻是當時那次莫名其妙的大火,我慌忙擋住周二毛道:“等下,我伯父的日誌裏面記錄有這裏有一處要噴火,可能是墓葬的機關,小心點好些。”
我倆移開破門,用手電往裏窺探,果然是那個甬道,地上散落着大量坍塌的木樁和被火燒過的石壁,我們小心翼翼的走進甬道,一股腥味彌散在整個空氣中,讓人很不舒服,甬道不長,我們仔細的檢查甬道也未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也沒有明顯的能噴火的地方,突然二毛翻開一根木樁道:“二娃,這點!”
我忙跑過去看,只見狹窄的石縫間有一截小銅管,有燒過的痕迹。周二毛道:“估計這種機關只能用一次,燃料用完就停了。”然後拉了下銅管。突然甬道後傳來一陣吱吱作響的聲音,地上的木頭開始抖動起來,我大叫:“不好,有機關!這時抖動更加劇烈起來。
我拉起周二毛便開始向甬道對面跑去,只見後面突然出來轟隆隆的聲音,塌方了!
還好我們反應及時,連滾帶爬的衝出了甬道,後面一陣塵土飛揚,伴隨着隆隆的沉悶的聲音,從甬道出口傳來。
周二毛大口踹着粗氣道:“還好跑得快,不然今天就交待在這裏了。”
我心有餘悸的說:“這剛開始做這行,就挑了個高難度的,看來是搞不定啊,現在後路都堵了,只有找另外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