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寺中還願

秋水解釋道：“這是老爺吩咐的。說是昨日凌雲寺的一位得道高僧途徑此地之時，說我們清漪軒中的這荷花池不應我們清漪軒的風水，所以老爺才特意命人來填了。小姐若是閑他們吵着小姐了，秋水這就吩咐他們先下去，等您睡醒了再讓他們填，您看如何？”

噗！霍承歡忍不住覺得好笑。這哪裏是什麼什麼高僧說的不應風水。分明是秋水昨日看出了她的意圖，告訴了那個愛極了她的阿爹，怕她哪日真的一時想不開跳了下去，才故意填了這荷花池。雖然這個時節已經沒有了荷花，卻可惜了這一池的蓮子。

秋水見霍承歡竟因此笑了。心想着，這蓮花池莫不是當真存在着詭異？

霍承歡懶得理會秋水的胡思亂想。倒是想着，既然如今連回現代最後的路也給封了，那她是否該好好想想，今後該如何是好呢？

古代的女子向來十五歲及笄便可談婚論嫁，如今她已滿十四，說起來倒也沒多長時間了。倒不是她自個心急，而是在現在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對於這種事情倒也不覺害羞什麼的。只是覺得若倒是要聽從父母之言，嫁與一個從未謀面的夫君，她實數有些難以接受。

這樣一想，便不由牽扯到了那日所見的少年郎身上了。也不知，可否還有機會相見。

秋水見霍承歡又發起呆來了。無奈道：“小姐，老爺說了。既然人家高僧好意提醒了我們，那我們便要去寺中還願，不知小姐何時才有空閑？”

還願？霍承歡雖然不知道怎麼還願，但想着古代確實有這種說法。既然能出去溜達，霍承歡自然是歡喜至極，哪裏還需要看何時才有空閑。她不就是天天被空閑給折騰出病來的么。

“本小姐哪日都有空閑。既然阿爹這般說了，不若就今日去吧！”

這次霍承歡不敢再像上回一般，白白浪費了大半日。她讓秋水幫她將墨發一束，再急急忙忙的套上了男子的衣裳，便攜着秋水出門了。

霍承歡坐在轎攆之上，時不時的回頭望去，顯然還有些不敢相信，她阿爹這次竟然這麼放心讓她與秋水兩人獨自出門。

秋水見此，不由覺得好笑道：“老爺自然放心小姐獨自出門的，所以早在凌雲寺中安排了影衛保護小姐。”她知道霍承歡不喜歡被人跟着，便又道：“小姐放心，老爺說了，除非是小姐的命令，否則他們是不會現身的。”

霍承歡這才恍然大悟。隨着馬車漸漸遠去，府門口驟然閃過一道黑影，沒有任何人發現，悄無聲息的朝凌雲寺方向快速掠去。

而彼時的丞相府正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派。就連朱漆大門上掛的紅燈籠，也都是丞相夫人親自監督掛上去的。下人們也都是盡心盡責的模樣，絲毫不敢懈怠。

這時從門內閃出一抹淡綠色的身影，朝丞相夫人憋嘴道：“母親真是偏心。哥哥要明日方可到家，您今日便忙的如此樂不思蜀了。若是見到他了，你豈不是要日日捧在手心裏看着才肯甘心？”

丞相夫人笑罵道：“你這丫頭。平時日日念叨着哥哥早日回來，如今真要回來了，你又吃起哥哥的醋來。再者，你哥哥這一出門學藝，便是五年的光景，母親又怎能不想念他呢！”

綠衣少女依舊詳裝吃醋的道：“那還不是哥哥他心狠，竟然捨得將母親父親還有我這個妹妹丟在家中這麼多年都不回來探望。如今只怕見了哥哥，也認不出來了呢！”

丞相夫人聽聞，眼角不由濕潤了。女兒說的不錯，她這個兒子自打十二歲出門，便再也沒有回過府中，如今別說是清瑤，就是她這個母親見了，只怕是都有些面生了。

轎攆一路搖搖晃晃直至凌雲峰山腳時，已經快過晌午。霍承歡也終於知曉，阿爹為何這般放心她前來了。恐怕在此磕頭上香連齋飯也不必吃了，便又可以打道回府了。

秋水拿出乾糧，霍承歡隨意吃了幾口，便無食慾了。因為當她站在山底，望着眼前聳立至雲霄的九百九十九層階梯時，哪裏還有什麼凌雲寺的影子，光是爬這些階梯，怕都是要累的半死的。

不過秋水說，正是因為這凌雲寺靈驗，又是皇家寺廟，才要眾人從這九百九十九層的階梯上親自走上去才有誠意。據說即便是皇上娘娘來此上香，都是得徒步走上去的。

既然皇上娘娘都得徒步爬上去，那霍承歡還有何話可說，自然是要爬了。

不知爬了多久，霍承歡有氣無力的問道：“秋水。我們可爬了大半了？”

秋水搖頭道：“方才秋水就是怕小姐會問起，所以特意數了一下，才兩百三十八層而已。

霍承歡不由覺得苦悶。若是在現代，這點階梯倒是攔不住她霍承歡。可眼下這副嬌生慣養的小身板，讓她來爬這麼高的階梯，確實是有些為難了。

霍承歡無奈的顎首。又接着爬了半個時辰，當她覺得自己已經全身酸痛，毫無力氣了。又問：“秋水。我們可是快到了？”

秋水依舊搖頭。“小姐你再堅持一會，已經到四百五十六層了。”

霍承歡抹了一把額頭上密佈的汗水，哀嘆道：“你確定我們還了願，今日還能打道回府？”

秋水不明所以道：“難道小姐不知道。我們此去是要在凌雲寺齋戒三日嗎？”

呃，確實是不知道。

又約莫爬了一兩個時辰。霍承歡直接癱倒在石階上，喘着粗氣，一刻也不想動了。

秋水見此。還以為霍承歡又想問走了多少石階了。正欲回答，便見霍承歡有氣無力的擺手道：“別說了。本，本小姐瞧着。今日這凌，凌雲寺，我們是上不去了。”

秋水也早已累的神志不清，哪裏還記得自己走了多少階梯。不過當她抬頭望去，見那凌雲寺的大門，竟然就在眼前了。

她頓時欣喜道：“小姐，你快看。”

霍承歡遁着秋水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凌雲寺果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