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敲詐子墨(二更)
()第八十六章敲詐子墨(二更)
黃老莊-黃大發?一聽這俗氣的名字,牧若惜腦海里便浮現出一幅畫面,穿着黃馬甲,戴着小黃帽,鑲着小金牙的土裏土氣的小老頭,滿臉粗俗的笑容。
可是,當牧若惜簡陋的馬車停在這座巨大的宅子面前時,她真正感覺到了地主老財的強大和威武。
那個大門,修得跟小城的城門似的,兩邊還有崗哨。
門口,還有兩手拿着大刀晃來晃的護院,有錢人啊,有錢人
這麼有錢的人,那該如何應付才好?
這麼有錢的人,應該不會在乎了那區區幾百兩銀子?
雖然牧若惜那馬車是小了一點,簡單了一點,但也足夠讓門口的護院不會讓她當成種田的農戶。
“去通報一聲,就是羊直咋城的牧家過來了,找你們家黃老爺有事情相商……”
那膀大腰圓的楞頭護院看似兇猛,卻也不持勢欺人,無理取鬧。連連點頭,矯步如飛地去稟報了,很快折返回來,
“我家老爺現在不在府上,請改日再來”
“哪他什麼時候會在府上?”
“這個說不好,他什麼時候在府上,我們做下人哪裏能知道”這個看似頭腦簡單的傢伙頭腦也並不簡單。
牧若惜頭一次出戰,就碰了一個不硬不軟的釘子,只好灰溜溜地折返了。
黃老莊離羊直咋城非常遠,這一個來回就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想到事情沒有辦妥,牧若惜心裏非常鬱悶。
葉叔驅着車走了一會,牧若惜突然喊停了下來,
“葉叔,去附近的村子走走看”
這黃大發也是個狡猾的傢伙,既然是悄悄收了牧家的租子,現在聽到牧家的名號,便是知道牧家前來討銀子,自然是躲得越遠越好。這要是一直躲下去,這銀子可得泡湯了。
“小姐啊,要不咱們下次再來。這老話說的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他的宅子在這裏,人還能逃不了成?”葉叔悠然地將馬車掉轉頭,又往回駛去。
“葉叔你的話很有道理,但咱們也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先找些村民了解了一下黃大發的往日作風,咱們下次來,也好有所準備…….”
“一切聽小姐的吩咐…….”
在黃老莊走訪了一下附近的村民以後,牧若惜心裏便有了底,嘴裏叨着一根狗尾巴草,靠在座椅上想心思。
馬車慢悠悠地載着牧若惜回到了城裏。
這個世界真的很小,昨天牧若惜遇到了趙子附,緊接着今天,又遇到了趙子墨。看來與趙家兄弟兩的緣份還是很深啊。
她看着他,遠遠地站在一家酒店的門口。抱着雙手,一身玄色的錦繡衣袍,下擺被微風輕輕掀動着。
馬車緩緩行駛到他面前,他的視線落在了從車帘子後面探出來的牧若惜臉上。只是那麼一瞬,他便又將視線輕輕挪開了,然後若無其事的投向別處。有貓膩?要不怎麼這麼好的機會不來找牧若惜的碴,還淡定地轉向別處。
牧若惜透過半敞的酒家門扇,看到裏面有一個身影,翠綠色的長裙,她心中一動,“葉叔停車,我要去吃飯……”
葉叔將馬車停好,牧若惜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好小?”牧若惜背着雙手,斜睨着趙子墨那一張比墨還黑的臉。果然是名如其人啊子墨,子墨,可不是又黑又土么
牧若惜一邊腹誹,一邊暗暗好笑,這趙老爺也真會取名。
趙子墨瞟了她一眼,仍舊是不吭氣。牧若惜輕輕甩了一個響指,“小二哥,本小姐要吃飯了…….”
喊了半天,那店小二杵在牆角卻不挪窩。牧若惜戳了戳那店小二的肩膀,“怎麼地,還店大欺客了?不歡迎客人了嗎?”
店小二小心地瞟了趙子墨一眼,似有懼意地說道,“這位爺,他包場了”
牧若惜點了點頭,趁着趙子墨不注意,從那門扇沖了進去,一邊還大聲說道,“既然不迎客,那就是借茅房一用…….”
當牧若惜身後的衣領被趙子墨拎住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了店堂的兩名食客了,一女一男,女的年紀跟她相仿,打扮着珠光寶氣的,看着她的突然闖入,便是回過頭,望着她,一張嬌美的小臉略顯驚訝。
旁邊那個男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也是錦衣玉帶,胸前還掛着一隻精緻的金項圈。這,這不是以前那青遇到的小蟲么?
牧若惜微微驚怔間,小蟲也是一怔,隨後反映過來,眼裏露出喜色,“姐……姐姐……”
牧若惜正準備過去寒喧兩句,卻是腳下一輕,被趙子墨提了起來,“休得在此胡鬧,趕緊滾出去”
牧若惜伸手召喚道,“小蟲……小蟲……”
那小蟲推開椅子,衝著趙子墨嚷道,“趙總兵,放下她,不然我告訴父王說你欺負大姐……”
趙子墨頓時菊花一緊,泄了氣,黑着臉將牧若惜扔到了地上。
那女孩聽完小蟲的話,氣得俏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小……蟲,你找死是不是?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大姐”
“大姐,你若不是喜歡趙總兵,會捨不得讓我折騰他?會求着我讓父王派趙總兵護送着我們出來玩…….”小蟲一臉無辜地將大姐的老底都抖了出來,還若無其事的拉着牧若惜的手,坐到桌子旁邊,然後把店小二給招了進來。
牧若惜偷偷瞟了一眼,趙子墨一臉黑線,眉腳直抽搐。
那小蟲大姐卻是又羞又惱,乾脆捌過臉去,不理這小蟲。
牧若惜也深知小蟲這小孩,人小鬼大,得時刻抵防着,不然就中了他的招。
“姐姐,你可以隨便點菜,反正今天是趙總兵請客,你不用客氣的……我大姐說,趙總兵這個人很慷慨,很豪爽,很……”小蟲子似乎想不到要用什麼形容詞,又搔了搔頭皮,“大姐,你上次還有說什麼來着?”
小蟲他姐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張臉紅得跟淋了雞血一樣,伸着腳在桌子底下拚命地踹着小蟲。
牧若惜當然也看到了桌面底下的戰爭,於是識趣地挪遠一點,以免被誤傷,“小二哥,這個醬牛肉,麻煩來三盤。這個紅燒獅子頭,來五碗這個這個,燒花鴨白切雞油麻鴨,各來五隻…….呃,這個,這個這些菜單上有的,全部給我上一份”
店小二立馬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這,這位小姐,這麼多菜,怕是十個人也吃不完啊,您,這,才三個人啊”
牧若惜若無其事地看向小蟲,“真的是趙總兵請客?”
“當然啦,我讓他帶我和大姐去西月堂玩,他說先請我們吃飯…….還騙我大姐說西月堂不好玩……姐姐你來作證,西月堂是不是很好玩?”
牧若惜開始瀑布汗了,西月堂是ji院,如果蟲子他爹知道自己的小閨女被趙子墨拐到ji院去玩,那非跟趙子墨打起來不可。
唉,不對,這為什麼他叫趙總兵?這小蟲子看起來身份尊貴,又自稱父親為父王,難道是段煜那傢伙的親弟弟?
她瞟了一眼趙子墨,對方依舊黑着個臉。
“小二哥,去,反正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去,你是怕趙總兵沒銀子付帳,還是你店子拿不出這些菜色來,要是沒有,咱們就一家。”
“有,有,有”店小二面露喜色,一溜煙往廚房跑去了。
“小蟲,那段煜是你親哥么?”
牧若惜趁着蟲子大姐去後院茅房整理妝容之際,便悄聲問小蟲。
小蟲一愣,然後猛地搖頭,“沒,沒有啊段煜是我王叔的兒子,我父王是皇太子啊,怎麼?姐姐你沒有聽說過啊”
牧若惜眨了眨眼睛,心說我哪裏知道。不過,也瞬間明白趙子墨原來是為皇太子辦事情的了。
“那你姐姐叫什麼?”
“她啊,我大姐,她叫盈玉…她很喜歡趙總兵”小孩子總是這樣口無遮攔,說起話來也毫無顧慮,聲音飄到趙子墨的耳朵里,他的臉色是黑了又黑,眼看着便是比鍋底還黑了。
這一頓飯吃得很爽,牧若惜吃得相當解恨,臨走時還將所有的菜全部打包帶走,那些鴨雞魚肉幾乎都沒有動過,就整隻整隻地帶走。
蘭西她們也是許久不曾過這些了,回到家裏,這一頓豐盛的晚餐讓大家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吃飽后還剩下不少,反正這個季節天氣也不會熱,熟食沒有這麼快壞掉。
看來趙子墨也不是沒有死穴的。
“小姐,我一早采了半籃子的香椿芽過去了,不知道…”
絹兒吃得飽飽的,嘴裏還在津津有味地談論着香椿薄餅的事情,自言自語說完,發現小姐已經不見人影了。
昏黃的燭光,搖擺不定,牧若惜正偎在熱被窩裏,翻開那本自己憑着記憶零亂地手抄出來的《巫蠱異聞》;玲瓏蠱的前身應該是天山冰蠶,是毒物中的極品,天性庸懶好靜,冬伏蟄出,春季**產卵,卵呈墨綠色芝麻狀,遇濕暖天氣孵化,幼蟲兇殘,喜以昆蟲為食……
看到這裏,那燭光被一股莫名的風吹得晃了幾晃,然後撲地一下熄滅了。
這是什麼情況?這門窗緊閉的,怎麼會有風,牧若惜嘀咕了一句,慢慢起身,向桌面上摸索火摺子,這摸來摸去。
“啊……啊……”
桌面上那冰涼涼的一片是神馬東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