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風浪,藏頭露尾
門外龍隱道:“是。”
“可還發現奇它異常之處?”黃敏德又問道。
龍隱稍稍停頓了一會子回道:“要非說有何異常之處,現下想來也有些。”
“哦?說來聽聽。”黃敏德道。
門外龍隱衛道:“他們每一隊均是七七四十九的活人領着九九八十一的屍人,入陣時隊伍擺的似乎是迷蹤陣。”
劉紫月與黃敏德對視一眼,皆沒有說話。
龍隱略停了一下,又道:“還有他們的樣子怪。”
“怎麼個怪法?”黃敏德道。
門外龍隱衛道:“屍人比起前些日子的那些,除了每人腰上戴着一隻黑色香囊,無甚至差別。怪就怪在領着屍人的那些人。頭上戴着黑色元寶帽,身着黑色道袍,各人手上都拿着一隻沒有銅鈴的鈴鐺。每走九步必退三步,搖鈴三遍。他們的帽子,長袍,鈴鐺以及臉上都用金色塗料畫上蟲子。那蟲子看着像是,像是……”
“像是什麼?”黃敏德道。
門外龍隱道:“屬下一時也說不清那蟲子是什麼,長着甲蟲的身子,卻生着蛇頭,虎爪,老鼠的尾巴,看着似乎並不是這世間蟲物。”
黃敏德面色凝重,搗捋着鬍鬚看向劉紫月。相較於黃敏德的憂心忡忡,劉紫月略作沉吟后,忽然笑了起來:“有意思。”
劉紫月轉身對門外的龍隱道:“你去再探,若有異動隨時來報。”
“來人非等閑之輩。”黃敏德道。
劉紫月點頭:“很顯然他們中有人精通聽風護罡陣。”
“那個蟲形圖案?”
劉紫月向一旁踱了兩步,坐在榻上:“南疆聖教門下九堂八十一門,各堂都有專屬於自己的圖騰。據說這些圖騰之間有些地方相似,有些又有極大的不同。”
“這又是為何?”黃敏德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劉紫月道:“南疆聖教以蠱蟲為立教之根本。教內之人人人養蠱,人人訓蠱。但是各堂擅長豢養的蠱蟲各不相同。他們便用各自擅長的蠱蟲製做出各堂蠱蟲圖騰符文。”
“嘶!”黃敏德捋須疑惑道,“這些蠱蟲圖騰符文……?”
劉紫月道:“說來這些蠱蟲符文也有些邪道,蠱師們養蠱,訓蠱都離不了它。”
“這是為何?”
劉紫月道:“蠱師們需要通過這些蠱蟲符文與他們豢養的蠱蟲溝通。”
“這些圖騰都是人憑空想像出來的,怎麼能有這種神效?”黃敏德解道。
劉紫月低嘆了一口氣。當年峪幽寺之行,她曾對巫巴旗帆上的蟲形圖騰好奇過,也問過某爺同樣的問題。某爺曾撥轉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勾唇冷笑着說道:“南疆聖教豢養蠱蟲數百年,其訓蠱之法更是五花八門,不計其數。蠱蟲們世代被擁有蠱蟲符文的蠱師訓養,久而久之奴性便養成了,深入骨髓,成為習以為常的蠱性。蠱蟲是如此,人亦然。”
她知道他這是在提點她。她不習慣這個時代上位者奴役人的手段。聰明如他,應該早就察覺出她的不同,他不說只是在等她自己開口,她知道。
房檐下的雨珠總要凝了一陣子才慢悠悠地往下落。風雨停歇,雷鳴電閃到了這會子都收了。皎潤潔凈的圓月不知何時掛在對面半山腰的百年松樹上。山腰上的百年松樹劇烈搖舞着。
“無風三尺浪,平地起風波。”劉紫月道。
門外龍隱來報:“啟稟王妃,後山突現千名刺客。”
“誰的人?”黃敏德道。
龍隱回道:“看打扮應該是田文忠派來的。”
門外龍隱才退了下去,又有龍隱衛急急來報:“報。”
“何事?”劉紫月手指點着桌子,淡淡地道。
龍隱衛道:“啟稟王妃,進山小道被人圍堵。”
“有多少人?”黃敏德看了一眼劉紫月,向門外的龍隱衛問道。
龍隱衛道:“進山小道上聚着百餘名刺客,進山小道外官道兩旁的山坡上還藏數千人。他們都矇著面,用的是南疆暗衛特有的三戩刀。
“南疆聖教派來的?”黃敏德道。
劉紫月微微怔忡隨即冷笑搖頭道:“藏頭露尾,暗箭傷人,拿人當槍使,想着坐收漁翁之利,這世上哪來這許多便宜事?”
“王妃的意思這不是南疆聖教派來之人?”黃敏德道。
劉紫月冷笑:“南疆之人既然知道後山近道,又深諳聽風護罡陣之要訣,何需再行兵分兩路之計?何況那入山山道上留有顏之華的機關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