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厭倦京城
張管事匆匆回到威武大統領府,就瞧見白忠信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戎裝,手中握着隨他征戰沙場的長劍,正在正廳前的院子中舞劍。
他鐵青着臉色,遠遠瞧着還能感受到一絲怒意,讓人不敢靠近。張管事猶豫了片刻,而後才緩緩靠近,就站在一旁的石桌邊候着。
白忠信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便停了動作,冷眼看着他,道:“怎麼?有何事稟告?”
張管事立馬上前,躬身作答,道:“老奴方才跟着廣陵王一同去了給王妃安置的宅子。”說著,他的眼底還顯露出幾分陰冷,像是又想起了他的大計。
“你去跟蹤他們了?”白忠信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而後自行拿起石桌上的白巾擦拭起手中長劍。張管事想要伸手去幫,卻是被他閃開了身子。
“你如今的膽子倒是越發的大了。竟然自作主張。”白忠信聲音十分冷淡,話語聽起來還有幾分斥責,但是張管事知曉,他並未與自己真的動怒。
果然,白忠信很快投來目光,繼續道:“你跟着他們做什麼?”
張管事上前幾步,還十分謹慎的打量着周遭,生怕被旁人聽到了自己的話語:“老奴跟着廣陵王,而後知曉了王妃如今住在何處……”
他像是有意賣着關子,並未將後面的計劃說出口。可是白忠信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低頭,沉下聲音,道:“你是想要做什麼?心中已經有了周詳的計劃?”
此話一出,已經說明了他知曉了他的計劃,甚至還絲毫有何不妥,反倒是支持着他的計劃,只是擔心着他做的不幹凈。
張管事點了點頭,十分謹慎的開口,道:“那座宅子,偏偏是在鴻香院附近。只要王妃遇到意外死了,便是可以說是鴻香院的妖孽在作祟。只要老奴將死法弄得蹊蹺一些就是了。”
白忠信聽着,只是偏頭瞧了瞧身側可有丫鬟路過,而後才淡淡開口,道:“那你可想好了究竟要如何操作?都想好了?”
他不用多問,也知曉張管事心中在想些什麼——他想要對陸青歌動手,而後將廣陵王妃的位子空出來。白玉嬋如今又懷了身孕,若是倒是孩子安全出生,倒是可以母憑子貴,向穆展琅施壓,將她的側妃之位變為王妃之位。
他早是看着那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廣陵王妃不悅。她說著自己是從晉州千里迢迢趕過來的,還是隱退了多年了終南山的弟子。
但是既然已經成了廣陵王妃,偌大的王府之中,怎麼可能會任由這樣尊貴的王妃孤身一人前來這樣路途遙遠的上京?
張管事躬身,而後低聲繼續說道:“老奴心中自有想法。大統領,您就不要過問了,此事倒底還是大逆不道,您知道得越少便是越安全。若是後來事情敗露,您也能全身而退。”
白忠信聽着,心中還有幾分暖意,而後真的沒再追問。他之所以耽擱了,便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不便。
後來聽聞陸青歌死了,心中也安心下來,但是未曾想現在竟然又回來了!
“也罷,你也注意些分寸,不要留下過多的馬腳。”白忠信說完,就放下了手中的長劍,而後繼續開始舞劍,但是神色早已是不見了一開始的陰霾。
張管事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而後才緩緩退後離開了正廳。
這場大雪一直沒有停下,周芷清也趴在窗台上,目光木訥的看着面前的紛紛揚揚——這場雪來勢洶洶,不過一刻鐘的時候,那院牆上的青石瓦已經沒有了蹤影。
她看着白雪,越發覺得這世間無甚留戀,日子越發的無趣起來。她這些日子就在屋子中待着,有時甚至可以在屋中發一整天的呆,無所事事。
想着,周芷清就拿出了自己藏在衣襟中的藥丸,而後思緒又飄向了遠方。
蘆芽嗅到了陸青歌氣味,便開始尋找起來,但是顧及着穆衍燃可能是在她的身側,行動並不張揚。
他此番尋找她,只是想要交付一下周芷清的事情,他不想再在上京停留下去了。這些天他早已想明白了——或許青溪也早就放下了。
小桃還坐在窗台上,感受着徐徐涼風覺得十分的愜意,嘴邊還掛着淺淺的笑意。忽然間,面前拂過了一道兇狠的冷氣,一睜眼果然是蘆芽站在面前。
這孤狼的血性當真是在何處都隱藏不住,甚至還有幾分刺鼻。她抬眸瞧她,而後輕念口訣變幻成原本的幼小模樣,道:“你怎麼來此處了?是有何事嗎?”
不等面前的男子回答,小桃又繼續開口說道:“此次是穆衍燃陪同青歌一同前來的,此時應當就在前院。”
蘆芽點了點頭,對此不以為然,道:“我這次是來找陸青歌的。她留下的那個孩子,我不想再看着了。便是因為著她的囑託,本公子才一直被困在鴻香院。當真是倦了。”
“不是還有童吾與你在一起嗎?這般也會覺得煩悶無趣?”小桃不解,便是有口無心的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蘆芽知曉她不知道後來的事情,便是沒有怪罪,只是垂下眸子,眼中有幾分失落,低聲道:“童吾來上京本就是陰差陽錯的事情,現今為了別的前程早早離開自然也是應當的。”
聽聞他的話語,小桃十分明了的點了點頭,而後低聲自語,道:“這倒也是,童吾離去了你才會覺得十分無趣。不過周芷清不是有着她自己的打算嗎?當日也是她自己不願一同跟過來的。”
蘆芽只是皺起眉頭,而後偏頭看向屋內,道:“我與你再次費什麼話?我要見陸青歌!她去了何處?”
小桃立馬攔在他的面前,而後道:“你動靜小一些,青歌正在熟睡!”
床榻上的陸青歌本就是因為夢中那始終不停歇的大雪叨擾的十分頭疼,如今窗外的動靜更是讓她覺得頭昏腦漲。
就在蘆芽準備硬闖之時,她十分及時地站在了窗前,皺着眉,有幾分不耐煩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