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一個消息
玉鳴山,
北墨世家,
毓秀閣的內院。
北墨止顏坐在涼亭里刺繡,身旁則坐着北墨世家美貌如花,豪邁活潑的預言師,小妹北墨傾城。
北墨傾城整了老半天,方才綉好一個鳳頭,抬眼一瞥,見二姐動作靈巧,綉針如飛,已經將鳳凰的翅膀都綉好了,有些喪氣。
北墨傾城人置氣似的,將手中的東西重重地摔在石桌上,眉頭一蹙,噘起嘴巴,氣呼呼地叫道:
“二姐,對於這些女工,我為什麼要麼做不好,要麼就做不動,我究竟那裏比你差了啊!”
北墨止顏抬起頭來,@了小妹一眼,苦笑着搖搖頭,道:
“誰叫你做事,總是毛毛躁躁的,沒有耐心呀?”
北墨傾城眉頭一挑,眼睛一瞪,不服氣地叫道:
“誰說我沒有耐心了,我跟邋遢師父學習占卜,不寢不食,一學就是好幾天,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煩躁,我不是學的好好的嗎?”
北墨止顏道:
“那是因為你喜歡占卜,所以才會耐着性子,潛心修鍊的,而真正的有耐心,就是干好那些自己不擅長,不喜歡的事情,知道嗎?”
北墨傾城翻着眼皮,輕哼一聲,癟癟嘴巴,不以為然地道:
“二姐,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那些不喜歡的事情上,為什麼不專心致志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呢?”
北墨止顏嘆息一聲,一臉無奈的表情,道:
“小妹,人生有很多的事情,不是你喜不喜歡做的問題,而是生活環境使然,你必須要做,就像仙道玄門之內的有些大家閨秀,為了家族的利益,不是最終選擇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嗎?”
北墨傾城一愣,切了一聲,一臉的桀驁不馴,不屑地叫道:
“二姐,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的婚姻也是我自己的,只要我不樂意,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的,這件事情,誰都不能強迫我!”
北墨止顏瞥了一眼美麗的小妹,嫣然一笑,調侃道:
“小妹,就你這放肆粗野的性子,你能把自己嫁出去都阿彌陀佛了,還想嫁給喜歡的人,做夢了吧?”
北墨傾城打了一聲哈哈,一臉的神氣,笑着叫道:
“切!二姐,你想多了吧,我實話告訴你,現在喜歡我的人,都可以從京城排到玉鳴山了,你居然愁我嫁不出去,你也太搞笑了吧!
再說了,就算沒有人喜歡我,那也沒有關係呀,頂多這一輩子不嫁人唄,其實,一個人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走就走,想飛就飛,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日子不知有多麼舒坦,多麼愜意了呀!”
北墨傾城瞥了北墨止顏一眼,目光狡黠,一臉的壞笑,略一猶豫,嘿嘿一聲,一本正經地道
“要是、要是什麼時候想男人了,我就每天抓一個美男子來,讓他們來滋潤一下我的身體與感情,如此一來,自己的那些需求,豈不是也得到滿足了嗎?”
天!渣女呀!
北墨止顏吃驚地盯着北墨傾城,愣了一下,即兒,做了一個作嘔的動作,伸手一把掐住對方的臉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笑罵道:
“北墨傾城,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居然連這麼違背良俗,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說的出口,真是不知羞,不知羞呀?”
北墨傾城拍開北墨止顏掐人的手掌,眉頭一揚,吐吐舌頭,扮了一個鬼臉,得意洋洋地叫道:
“嘻嘻!怎麼樣,怎麼樣,嚇着了吧,嚇着吧,嚇着了吧!”
“嗯!嚇着了,的確嚇着了!”
北墨止顏見到北墨傾城這個頑皮的樣子,稍稍釋懷,即兒,念頭一閃,神色一斂,變得肅穆,咳嗽兩聲,語重聲長地道:
“小妹,你剛才說的那種傷風敗俗,無恥下流的事情,非常地危險,你當笑話跟我說說也就罷了,以後可千萬不能動那樣的心思,知道嗎?”
北墨傾城一愣,即兒,笑容一斂,摟住北墨止顏的肩膀,微微搖晃,點了點頭,正顏地道:
“二姐,不要擔心我,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你妹妹雖然腦子愚笨,懵懂糊塗,但是,做人的臉面還是要的,好人壞人還是分的清楚的,我就算任性胡鬧,也不至於去做那種丟人現眼,遭人唾棄的事情的,這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北墨止顏嗯了一聲,笑着點點頭,心裏卻是隱隱有些不安,因為這個小妹自從修鍊了占卜之術,成了能夠窺探命運的天命師,所思所想,亦非常人可比,她那天要是做出什麼叛經離道,驚世駭俗的事情,還真是一點也不奇怪啊!
這時,北墨止顏的侄子北墨旈威自外面小跑了進來,瞅見了二位姑姑,遠遠的便揮舞着手臂,大聲叫喊:
“二姑,小姑,原來您們在這裏,我正要找您們呢,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仙道玄門又出大事了啊!”
北墨止顏一愣,放下手中的針線活,瞅着北墨旈威。
北墨傾城待得侄子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近前,扔給他一片手帕,笑着問道:
“小子,你慢點跑,又不是咱們家出大事了,別人家的屁事,你用得着這麼猴急狗跳,慌慌張張的?”
北墨旈威抹了抹滿臉的汗珠,笑着叫道:
“二姑,小姑,我來找您們,是特意來告訴您們一個仙道玄門之內,驚天動地的大消息的!”
北墨止顏念頭一閃,略一猶豫,瞥了二姐一眼,輕聲問道:
“二姐,不會是你那個瘋瘋癲癲的小師侄曹裹兒,真的要去攻打天守母宗吧?”
北墨止顏心頭一凜,瞅着侄子,眉頭微皺,神色凝重。
“哎!不是,不是,不是!”
北墨旈威搖搖頭,嘿嘿一笑,眼中流光溢彩,一臉興奮,歡快地叫道:
“二姑、小姑,端木龍一死了,端木龍一死了!”
北墨止顏與北墨傾城聽了侄子的回答,大出意料,神色一滯,一臉的驚訝,愣了一下,對視了一眼,北墨傾城先行問道:
“啥!端木龍一死了,他怎麼死的,真的假的?”
北墨旈威點點頭,語氣篤定地道:
“當然是真的了,端木世家的新家主都親自來報喪了,人家才剛剛離開,此事還能有假!”
北墨傾城瞥了北墨止顏一眼,欲言又止。
北墨止顏與端木龍一昔日有些恩怨糾葛,可算是一個故人了,今番驟然聞其死訊,心頭一顫,念頭閃爍,感情複雜,感慨不已。
稍頓,北墨止顏暗自嘆息一聲,淡淡地問道:
“小威,對方剛才有沒有提及端木龍一是怎麼死的嗎?”
北墨旈威點點頭,笑道:
“有,對方說了,端木龍一是被秋盟主給斬殺的,對方還說,端木龍一死了,端木世家與我們,與秋盟主的恩怨,也算是二清了,端木世家希望我們大人有大量,放下二家昔日的仇怨,自今往後,大家能夠和平相處,互幫互助!”
北墨傾城與北墨止顏聽了侄子的回答又是一個意外,皆是一愣。
北墨傾城目光玩味地盯着二姐,唇角一翹,嫣然一笑,語帶雙關地道:
“二姐,秋懷慈可真是有心了,你跟端木龍一的那點糾葛,乃是猴年馬月,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沒想到他一直憋在心裏,挨到如今,終究還是不肯放過老情敵啊!”
北墨止顏自然聽得出了弦外之音,見北墨傾城言語輕佻,臉刷的紅了,先是瞥了侄子一眼,即兒,眉頭一蹙,剜了對方一眼,碎了一口,輕聲呵斥
“呸!北墨傾城,你都多大的人了,為何還是喜歡信口開河,張口就來,真是白活了這麼些年了,怎麼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啊!”
北墨旈威是多少聽過二姑與秋懷慈的情事的,現在他見二位姑姑扯到了私情,為了免遭尷尬,連忙笑道:
“二姑、小姑,您們慢慢聊,我找小玉耍子去了!”
說罷,將手帕還給北墨傾城,識趣地離開,找表妹南玉去了。
北墨傾城眉頭一挑,瞪着北墨止顏,癟癟嘴巴,不服氣地叫道: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秋懷慈若不是因為從前你跟端木龍一的那些糾葛,這好端端的,他幹嘛要去找端木龍一的麻煩呀?”
北墨止顏眉頭一蹙,神色一斂,有些惱怒,抬起手掌,作勢欲打:
“瘋丫頭,你、你要是還在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你信不信我抽你,我抽你呀!”
北墨傾城笑容一斂,噘着嘴巴,怪腔怪調地問道:
“二姐,你如果認為我說錯了,那你給我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來證解釋秋懷慈為什麼突然要誅殺端木龍一,難道他們之間另有過節不成?”
北墨止顏很是了解秋懷慈的性子,知道秋懷慈乃是一個寬宏大度,不囿舊怨的人,而他今日突地斬殺端木龍一,絕對不是因為放不下那些陳年私怨,而是另有其事。
北墨止顏心有九竅,冰雪聰明,蹙着眉頭,略一思索,念頭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登時恍然大悟。
北墨止顏眉頭一舒,眼眸一亮,臉上露出了笑容,興奮地道:
“小妹,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阿慈為什麼突然要去找端木龍一的麻煩了!”
北墨傾城連忙追問:
“為什麼?”
北墨止顏道:
“因為端木龍一就是幾天前伏擊我與南玉的那一撥人的頭頭,因為這件事情,阿慈才會去找端木龍一的麻煩的呀!”
其實,按照北墨傾城的聰明勁,她也是完全可以猜出真正的原因的,只是,她剛才先入為主,往岔路上去想,一時智障了,方才出現失誤的。
北墨傾城聽了北墨止顏的解釋,心裏豁然開朗,嘻嘻一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但是,口裏還在狡辯:
“就算是因為你們遭到伏擊的事情,但是,這也同樣說明,秋懷慈他是在乎你的,要不然他怎麼會為你出頭,毅然地去斬殺一個仙門大佬呀?”
北墨止顏恨得牙根痒痒的,氣得敲了北墨傾城一個暴栗子,臉兒一板,呵斥道:
“北墨傾城,你能不能正常一點,腦子裏除了那些情情愛愛,污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能正常地思考問題了,我與秋懷慈是一起長大的師兄妹,我與他就算沒有發生那些感情糾葛,大家至少也有兄妹之情吧,現在,我遭人暗算,差點發生不測,他作為我的兄長,同時,又作為我的掌門,他替我出頭,去找仇人的麻煩,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北墨傾城摸摸額頭,嘻嘻一笑,點了點頭,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