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見未亡人

“除了女兒，能拿走的都拿走吧”

“沈清書，是你對不起我”

“我對不起你？除了沒有給你貴婦生活，我哪兒對不起你？”

“呵，這個賠錢貨，我也不想要”

“哇哇哇......媽媽......媽媽你別走”

過往的一幕幕彷彿出現在眼前，眼前為什麼這麼模糊呢？不是心裏早已經沒有了這人的樣貌了？不是早就忘了她對自己的傷害了嗎？沈聆瀾緩緩鬆開握着路遠修的手，所謂的“心上有座墳，住着未亡人”就是這種心情嗎？沈聆瀾堅硬的扭過頭，抬頭看着路遠修輕聲問：“這位是？”，路遠修沒轉頭看她，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看着面前優雅貴婦般的女人嘲諷般開口道：“這位啊，是我那親愛的小媽，怎麼我那弟弟還沒回來？”，沈聆瀾不知道面前這個女人為什麼看到她時還能這般雲淡風輕，內心毫無波瀾呢？可能就是沒有認出來她吧。沈聆瀾忽然笑了，甚至失禮的笑出了聲，連路遠修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有些詫異的看着她道：“怎麼了？不舒服？”，沈聆瀾搖了搖頭，向前走了一步，從容的伸出一隻手，笑眯眯的偏頭看着女人道：“原來這就是阿姨啊？阿姨好，我沈聆瀾，沒有打招呼，真是打擾了”，貴婦版的的女人彷彿愣了一下，得體的露出招牌笑容跟她握手道：“你好，你們自便，我去接遠修的弟弟，玩兒的開心”，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路遠修好笑道：“你放心。在我家我肯定自便，慢走不送”，沈聆瀾呢，定定的看着那個離開的背影，一如九歲時看着那個毫無眷戀離開的背影一般。

路遠修帶着她走進客廳，拿了幾瓶飲料，又拉着她去了二樓曾經的卧室。進去的那一瞬間，連路遠修都鬆了一口氣，而沈聆瀾呢，坐在椅子上偏頭髮呆。大概過了十分鐘，路遠修實在是無法忍受這種詭異的氛圍，伸手在沈聆瀾眼前晃了晃道：“聆瀾？到底怎麼了？從進來你就在發獃？”，沈聆瀾抓住他亂晃的手，搖了搖頭，她能說什麼呢？難道哦告訴路遠修，你名義上的媽媽是我的親媽？是因為你們，我才喪失了十五六年的母愛。當然不能，且不說這事和路遠修沒什麼關係，更何況這件事情上受害者也不止她沈聆瀾一個人，路遠修的媽媽也是因為這件事受到傷害，那麼直接的受害人路遠修也是其中一個，同病相憐的人何必對他那麼苛刻？沈聆瀾抬頭，看着路遠修有些擔憂的眸子，笑道：“沒事，我只是沒想到我們路大公子的生活是這麼的富裕呢，以後要多麻煩路公子包養包養我了”，路遠修嗤笑：“什麼玩意，你一直都說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我還靠你掙錢呢！”，沈聆瀾不禁笑出了聲，剛剛的陰霾彷彿一掃而空，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走？”，路遠修打了個哈欠道：“我回來都回來了，不禍害一下他們，讓他們不好過一段時間，我怎麼能走呢？”，沈聆瀾拍了他一下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路遠修撓了撓頭找了個地方坐下道：“你都不想問點什麼？”，沈聆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你想說自然說了，我問那麼多幹嘛？”，路遠修“噗嗤”笑出了聲，衝著路遠修豎了個大拇指道：“我妹妹去世之前我媽就聽人說我爸在外面養女人了，還削我媽的股權，打壓我媽媽那一派的人，我媽就一直就和我爸鬧騰，差不多一年，我媽媽那一派的人全部被我爸打壓出，那些人找到我媽媽讓我媽媽負責這個時，說什麼當年都是因為信任她什麼的，當時我小，也不知道那麼多事，我只知道那段時間我媽天天忙得不可開交，後來我妹妹交通事故去世了，我爸又跟我媽離婚，我媽不肯，幾經壓力之下我媽就有點精神失常，我爸索性找了個理由把我媽關進精神病院，我十歲那年那個女人進門，懷裏抱了個剛出生的孩子，不可否認比起我媽的歲月滄桑那個女人確實漂亮，聽說那是我爸帝都分部的經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但是我沒有辦法苟同我爸的行為，更沒有辦法接受成為第三者的女人，所以最後就是這種局面”，沈聆瀾庭着他說的，擰了一瓶飲料遞給他，看他搖了搖頭，沈聆瀾又拿過來喝了一口，沒問什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只是問道：“那個女人......有家室嗎？對你好嗎？”，路遠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有沒有過家室，我只知道因為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我很忽略，但是總歸是沒把我餓死，作為後媽她對我冷眼相待，想把家裏的東西都留給他兒子也正常，不過拋卻這一切我也很她，恨我爸，我媽、我妹那個樣子都是拜他們所賜”，沈聆瀾心下冷笑：那個女人，對自己女兒都很得下心，為了更好的生活，她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一個人可以為了錢，為了地位作出這種事情，她還能說什麼呢？有錢何止是能使鬼推磨啊，沈聆瀾輕嘆了一口氣。路遠修對那個女人的恨和怨沈聆瀾不是個傻子，她都能感覺的出來，一個女人的私慾害了兩個家庭，何苦來哉？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過度的私慾是一件這麼可怕的事情。路遠修以為沈聆瀾是因為自己的經理而嘆氣，不在乎的笑了笑考口道：“其實也沒什麼，很多事情，我無力改變之前也就沒有說太多。好啦，別說我了，你的事情呢？認識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你懂得很多，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孩子，話趕話都說到這兒，你也跟我聊聊唄”，沈聆瀾打了個哈欠，撅撅嘴道：“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我媽不要我，從小我就跟着我爸，他一個大男人又當爹又當媽的，可是總歸不像媽媽一樣感情細膩，我爸怕我受委屈，也沒在找，反正我倆就相依為命的過唄，可能就是因為缺乏母愛所以沒有那麼強的安全感逐漸懂的就多了而已”，再多的沈聆瀾也不願意去說了，路遠修聽完后開口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怪不得咱倆能好上”，沈聆瀾被他的話逗笑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在那裏陪着他乾笑了。

晚上到了吃飯的時候，路遠修拉着沈聆瀾來到家裏的飯廳，那種樣子彷彿他是這家的主人，路父還沒上桌，路遠修兩個人就坐在飯桌上，路夫人有些看不慣，低聲道：“遠修你爸爸還沒上桌，你這樣不好吧？”，路遠修抬頭白了她一眼道：“你管我啊？真好笑，你自己兒子管好了嗎？”，那女人還想說點什麼。路父就從樓上下來道：“吵吵鬧鬧想什麼樣子，平白讓客人看笑話”，路夫人有些委屈道：“我就是覺得你沒上桌，孩子這樣不好”，路遠修緊接着就開口道：“回家吃個飯還讓我這麼噁心？誒？我真想向您請教一下茶道，着綠茶難不成是年份越久越醇厚？爸，你也好這口？”，路父被他說的沒法了，其實兒子回家能一起吃頓飯自然是高興，只是面對着咄咄逼人的兒子，他竟然也是束手無策，憤怒之餘還帶着無奈最終只能開口道：“吃飯吧”。

今兒個路遠修回來，家裏的阿姨看是個好日子就開了瓶紅酒，路遠修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道：“爸，今天的菜好吃嗎？你說十多年過去了，遠兮吃的好不好呢？過的好不好呢？不知道她會不會也想見爸爸呢？”路父看了一眼路夫人後，有些氣惱道：“好好的日子，你說她幹嘛，她在天有靈，不會希望她哥哥總是因為她找事的”路遠修死死的捏着那高腳杯，看吧，男人無情起來什麼餓都不會記得，哪怕那個人是他曾經那麼寵愛的女兒，憤恨之下的他開口道：“說她幹嘛？要是她還在，今年六月份她就畢業了，還有這個女人什麼事？今天事她的生日，她的爸爸居然可以這麼雲淡風輕的說一句，說她幹嘛，路振河，你是人嗎？”，聽着自己兒子憤怒的指控，路父拍桌而道：“路遠修這就是你跟你老子說話的態度？”，路遠修冷冷一笑道：“你還知道你是我父親？”，他伸手指了指路夫人道：“從她帶着孩子進門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我對你的尊重”，說完，路遠修直接起身離開，沈聆瀾剛想追過去，就聽路夫人道：“沈姑娘，你跟我來，我有些事想和你說”。說完就示意沈聆瀾跟她過去，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母女兩個人在此見面的時候，母親喚女兒一聲沈姑娘。沈聆瀾跟着路夫人到了房間，路人鎖好門看着沈聆瀾道：“聆瀾你這麼多年過得好嗎？”，過的好嗎？要是真的在乎她過得好不好又怎麼會銷聲匿跡？沈聆瀾笑道：”路夫人什麼時候還有空管別人的兒女過的如何呢？“，路夫人趕忙擺了擺手道：”我是想聯繫你的，但是我怕你爸爸不讓啊“，沈聆瀾差點因為她着無恥的言論笑出了聲，人要無恥道什麼程度在會說出這樣的話？沈聆瀾的父親很懦弱，又或者說是一個很有文氣的男人，就算他們離婚之後，沈父也一直告訴沈聆瀾：“你不要恨媽媽，都是因為爸爸沒用，媽媽才走的”，結果道這女熱嘴裏變成了父親不讓聯繫？小時候沈父的手機基本上長時間握在沈聆瀾手裏，為了讓沈聆瀾的媽媽能去看孩子，能聯繫到孩子，到現在為止沈父都沒有換過手機號碼，換來的居然就是這樣的詆毀。沈聆瀾不想和她說什麼，只能咬牙切齒的開口道：“路夫人，我爸比您可高貴多了”，說完沈聆瀾就想離開，路夫人握住沈聆瀾的手腕道：“離開路遠修吧，他不是什麼好孩子，也不會是你的良人，媽媽是為你好”，現在這個時候蹦出來說媽媽，這女人彷彿是在和沈聆瀾搞笑，氣急之下的沈聆瀾甩開路夫人的手道：“你這麼怕我會影響你的榮華富貴？老天有眼啊，讓我和你的繼子認識，給你添堵這種事何樂而不為呢？”，沈聆瀾打開門鎖要離開啊的時候，路夫人開口道：“路遠修的父親知道我之前的事，他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沈聆瀾狠狠落下一句道：“無所謂”，而後久離開屋子去找路遠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