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來送銀子了

第三十章 來送銀子了

出了紙紮店,盛明玉要讓安心去雇一輛馬車的時候,只見石泉帶着兩個小廝,正站在不遠處的茶樓前,來回踱步。

看他的模樣,似是在等着什麼人一樣。

不過瞧他一臉極不耐煩的模樣,想必他已經在那,等了許久了。

不過石泉到底在等什麼人呢?

盛明玉和安心躲在紙紮店的巷道旁,遠遠地觀察了一番,遲遲不見石泉所等之人過來。

也不見石泉朝茶樓里去,環顧了一番四周,又繼續杵立在原地。

難不成石泉,今日是專程在來這裏等她的?

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行蹤?

她今日出門的時候,走了角門,府里伺候的人該是不知道才對?

不過今日她送明珏來私塾的時候,路上被旁人瞧見了,說不準就是那個時候走漏消息的。

既然他在這裏等着自己,那她不過去就是。

盛明玉拉着安心的手,轉過身進了一個隔壁的一個巷道,打算穿過巷道,去隔壁街雇一輛馬車回府。

穿過巷道,盛明玉來到了朱雀街隔壁的丹鳳街。

朱雀街和丹鳳街,都是商業街,都有很多店鋪。

盛明玉拉着安心,正要朝着馬車行走去的時候,只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朝着她們走了過來。

“明玉姑娘,我家姑娘有請!”

是盛如玉身邊伺候的丫鬟彩環。

盛如玉不算聰明,她的一些主意,都是彩環在一旁,幫着她出的。

彩環今日特地披上了袍子,掩住了自己的身形,想必是要掩人耳目。

安心看了眼面前的彩環,有些敏感地扯了扯盛明玉的衣角,似是想要提醒她。

彩環此來,似乎是不懷好意。

安心剛扯了扯盛明玉的衣角,彩環就識破了她的小動作,面上笑了笑,對着盛明玉淡淡道。

“還請明玉姑娘放心,我家姑娘請了明玉姑娘過去,是有要事同明玉姑娘商量。”

說著,彩環放低了聲音。

“我家姑娘之所以要請了明玉姑娘過去,是想要同明玉姑娘說前些日子,明玉姑娘要的銀子之事。”

難不成是盛如玉已經籌措好了那三千兩銀子?

來讓她過去拿的?

盛明玉不知盛如玉耍什麼花招,不過她還是跟着彩環去看看,看看盛如玉到底想要和她商量什麼事情?

見盛明玉點了點頭,彩環就帶着盛明玉繞過了幾家鋪子,來到了一輛停在巷道旁的馬車上。

“我家姑娘就在馬車裏,還請明玉姑娘上車!”

彩環說著,下一步上了馬車,撩開車簾,讓盛明玉進去。

隨後彩環下了馬車,和安心一起,守在了馬車外頭。

盛明玉上了馬車,只見盛如玉已經坐在馬車之中,一襲粉色衣裙,發上簪了幾支珍珠翡翠簪,施了淡妝,朝着盛明玉笑了笑。

“明玉,之前你同我說,若是我籌齊了三千兩銀子,你便會從石泉哥哥身邊離開,此話可還當真?”

“當真,自然當真!怎麼會不當真呢?”

之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無非是想要刺激刺激盛如玉罷了。

她知道盛如玉一時之間也湊不齊這麼多銀子。

沒成想盛如玉為著能夠嫁到永定侯府,竟湊齊了這麼多銀子。

見盛明玉答應,盛如玉把身旁的那個紅漆木雕鴛鴦的錦盒,遞給了面前的盛明玉。

“你打開來瞧瞧!裏面有你想要的東西。”

盛明玉打開錦盒,裏頭放了三張一千兩的銀票。

核對過銀票上頭的日期,是近些日子才兌換的。

這些銀子,盛如玉湊了數月,終於湊齊了。

“盛明玉,拿了銀子,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這些日子東京城裏的流言蜚語,想必你也聽過了吧?”

“他們都在傳,說石泉哥哥只中意我,但顧念這和你的這樁婚事,是兩家長輩皆在的時候,定下來說,不能輕易違背,所以石泉哥哥不得已才會娶了你的。”

“就你這樣的貨色,沒有家世,父母皆亡的孤女,憑什麼能夠嫁給石泉哥哥?”

“石泉哥哥是我的,誰都別想奪走!”

盛如玉要她的石泉哥哥,而盛明玉,只想要那三千兩銀子罷了。

有了這三千兩銀子,這石泉於她而言,也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如玉說的也是,石泉公子相貌不凡,又英俊瀟洒,玉樹臨風,這樣的男子,可是世間不可多得之人。不過這樣的人,我卻是瞧不上的。”

“盛如玉你放心好了,我答應你的,一定會說到做到,叫你放心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去永定侯府退婚,也能成全了你和石泉!”

盛明玉說著,面上笑了笑。

她會去永定侯府退婚,不過不是為了成全石泉和盛如玉,她是想要擺脫了這門同永定侯府的婚事。

什麼狗屁永定侯府,她盛明玉瞧不上!

既然盛如玉要去,便去試試吧!

“既然明玉都這樣說了,還請明玉能夠說到做到。能夠去永定侯府,把這門婚事退了!”

盛明玉不想繼續待在馬車之中,更不想再瞧見眼前的盛如玉,拿了銀票就下了馬車來。

盛明玉下了馬車之後,盛如玉撩開車簾看了盛明玉一眼,隨後叫了彩環上車,又吩咐車夫啟程。

盛如玉心中有一絲奇怪,為何盛明玉今日答應得會如此爽快?

一點也不像她以往的作風?

以往她若是和盛明玉提及了此事,盛明玉說什麼都不願答應。

怎麼如今又答應了?

還有就是,方才她提及石泉的時候,盛明玉的眼神,也和往常不一樣了。

看她方才的眼神,似乎是對石泉,並無什麼感情了。

彩環也覺得有些奇怪。

她總覺得,明玉姑娘,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行為舉止,說話語氣,皆和往日不大一樣。

“姑娘,奴婢覺得,明玉姑娘答應得這麼爽快,會不會挖了什麼陷阱,就等着姑娘去跳?”

聽彩環這麼說,盛如玉微微一愣。

彩環說的很有道理,盛明玉答應得這麼爽快,說不定早就挖好了什麼陷阱,就等着她去跳了。

以盛明玉如今的心思深沉,說不一定就是這樣。

回了盛國公府,盛如玉細細想了一番彩環方才的話,彩環說的有一定道理。

盛明玉如今變得和往常不大一樣,她需得小心應對才是。

盛如玉在盛國公府,有自己的一個院子,采月閣。

臨下馬車之前,盛明玉說想要要回,以前盛如玉戴着的那對玫瑰金簪。

那對玫瑰金簪上頭鑲嵌了兩顆不大不小的紅寶石,放在陽光下,寶石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這是原先盛家大宅的舊物,後來盛明玉父母亡故之後,被盛國公夫人搜颳走的。

“姑娘找這個做什麼?這是以前夫人給姑娘的簪子。”

彩環沒聽清楚下車的時候,盛明玉對盛如玉說的那些話。

所以對盛明玉想要這對玫瑰金簪的事情,並不知情。

“盛明玉說想要這玩意,這玩意到底有什麼好的?像這樣的簪子,我那首飾盒,不知有多少。拿去盛家,給盛明玉。”

盛如玉說著,把那金簪裝在木匣里,遞給了彩環。

彩環得了吩咐,坐了馬車就來到了盛家。

小花廳里,盛明玉坐在屋裏喝茶,彩環由安心引着進了小花廳。

“明玉姑娘,你要的玫瑰金簪,我家姑娘已經找到了。我家姑娘說,這玫瑰金簪可以給明玉,但是明玉姑娘這幾日就必須去永定侯府,退了這門婚事。”

盛如玉這是不放心她,擔心她會耍詐。

不過她並不在意,不放心她就不放心她,難不成盛如玉還能親自瞧着她去永定侯府退婚才甘心嗎?

“彩環,回去告訴你家姑娘,讓她不必擔心,我既答應下來,就會說到做到的!”

盛明玉話罷,讓安心親自送着彩環出去。

等徐敏和徐家大舅舅說過之後,她再去徐府,同徐家大舅舅說說,徐家大舅舅或許能夠看在徐敏的面上,幫着她退了這門婚事。

書房裏,盛明玉讓安心守在屋外,她自己在屋裏翻開着那本《太上清明經》,翻開了講了符籙的那一頁,盛明玉挑了幾個簡單的辟邪正氣的符咒,開始照葫蘆畫瓢起來。

盛明玉沒學過畫畫,不論怎麼畫,就是不太像。

畫廢了十幾張黃紙之後,終於畫出來一道和經書上符籙一模一樣的辟邪符。

盛明玉拿起符咒,細細吹了吹,待硃砂幹了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折起來,這是她給明珏做的平安符,保佑明珏平安的符咒。

接下來她準備再畫幾道家宅平安符,吉祥如意符,到時候等去五嶽觀,三清觀出攤的時候,再賣這些符咒。

到時候她只消說,這些符咒都是在觀里由大師開過光的,那些個前來算命測字之人,必會深信不疑。

到時候她還怕這些符咒不夠賣的。

這個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安心的聲音。

“姑娘,公子來了!”

盛明玉正要起身去開門,明珏已經推門進來了,看見了盛明玉在書案上畫著鬼畫符。

明珏忙走了過去,拿起盛明玉畫好的其中一道符咒,細細看了起來。

“姐姐莫不是也聽說了江州柳州弄無頭鬼的事情了?”

無頭鬼?

盛明玉不知道明珏在說什麼,就問了句。

“明珏在說什麼無頭鬼?江州柳州什麼時候鬧起了無頭鬼?”

安心走了進來,聽見盛明玉這麼問了句,忙回道。

“姑娘,前些日子有人從江州柳州回來,說是江州柳州鬧了瘟疫,能夠讓死人復活,變成嗜血的猛獸,那些人即便殺死了,也會繼續活過來。老百姓都叫他們無頭鬼。”

“如今江州柳州,人心惶惶,再加上盜賊乘機肆虐,已沒人敢過去了。江州柳州的百姓,則是閉門在家,生怕出門染上那要命的瘟疫。”

“安心說的是,如今城裏的這些個大大小小的道觀寺院庵堂,聽說這件事之後,弄出了一種辟邪的符咒,說是能夠抵禦瘟疫,就和姐姐現在畫的這個差不多。”

聽着安心和明珏一前一後說了這許多,盛明玉才漸漸明白過來。

原來是江州柳州鬧了瘟疫,這些日子去三清觀五嶽觀進香祈福的人,才會多了起來。

正好這些日子人心惶惶,符咒暢銷。

她得多畫幾道符咒了。

“明珏你留下,幫姐姐再畫幾道符咒,過兩日姐姐去出攤的時候,才有符咒來賣。”

明珏要走,盛明玉一把抓住了明珏,遞了符筆給他。

讓他照着自己先前畫成功的那幾道辟邪符,再臨摹幾道出來。

明珏迫於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幫盛明玉臨摹起符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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