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瀛秘術

坍瀛秘術

和月城,西晏堂。

一風塵僕僕的清俊男子匆匆走進西晏堂,熟門熟路地直奔後堂。

後堂花廳里坐了幾人,正在喝茶談話。

男子老遠就喊着,喜形於色,“小公子!小公子!機杼不負所望,拿到普安堂的主事權了!”

他看樣子是高興壞了,走近后才發覺周圍的人。

“公……公子……您什麼時候來的?”南宮機杼單膝跪下,聲音激動,“公子,機杼未能在您身側盡職…公子……您近來可好?機杼甚是擔憂。”

赫岱的聲音今日聽上去有幾分疲憊,“我很好,機杼,你起來。”

“公子,機杼近日夜觀星象,公子……您……”

南宮機杼脫口道,“機杼。”

赫岱的聲音寒道,“不要再提此事。”

狄君無眉眼間都是擔憂的神色,他無心飲茶,“赫哥哥,會不會太冒險了。我真的不放心南姐姐。”

赫岱沒有馬上說話。他的手指在茶杯周圍輕輕摩挲,視線一直放在遠處。

“放心,你赫哥哥做事總是萬全周到的。”顧染白的視線也漸漸放遠,“唯一擔心的就是細細會不會諒解偐修這一次的決定。”

狄君無的藍眼睛清澈見底,“赫哥哥,連君無對你的計劃都是似懂非懂的,但是君無相信赫哥哥,希望事情真的能夠如願所償,順利解決。”

赫岱看着眼前的君無,這個如水晶般澄澈純凈的少年,如今也已悄悄成長的令所有人無法忽視了。

“我這樣做,無非也是不想浪費時間。”赫岱慢慢開口,“我的時間……已不能夠拖下去了……”

君無雖然依舊沒有聽懂,卻能瞭然他的赫哥哥對南姐姐的在意之深。

阮離打了個抖……

阮離不小心瞥了一眼地上躺着那玩意兒,不禁又是一個寒顫……

昨晚還活生生的小孩子此時躺在地上,嘴角掛着詭異的笑容,面部的表情栩栩如生。

“見鬼。”她暗暗抱怨了一聲。“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她努力不去看面前妖異面容的人,揣測道莫非是泰國的人妖穿越至此了?她嘴裏忍不住冒了一句,“撒哇迪卡?”

憟柩沒聽清楚,只笑眯眯地道,“姑娘,憟柩的目的只需要拿到神物即可放姑娘走,所以,姑娘不需要害怕的。”

阮離很納悶,“那個……我昨天就想問了……你是男,是女?”

那聲音咯咯笑起來,極其妖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呵呵呵……”“他”慢慢走近阮離身旁蹲下,“坍瀛族的人自出生便是男女未分,只需成年便方曉是男是女。”

“他”嘆息道,“我倒希望自己是個女子呢……”

阮離咽了一口唾沫,還是抬頭看了眼。

好奇怪的人,雌雄莫辨,卻美艷不可方物,只是,長得太過誘人。

看了“他”的臉,很容易讓人有最原始的衝動。

阮離為自己的想法而汗顏,自己身為一個女人居然被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勾引了……

“他”好像能看穿人的想法,“我很像怪物對吧?”憟柩的目光沉了沉,“若是沒有學習幻媚術,我想這世上的人恐怕都會怕我吧。”“他”碧綠的眸子轉動着,“所以,我必須拿到神物,改變我們這一族的宿命。”

原來是用了媚術。

阮離重新審視眼前的人,“你的幻術,想必已經是世上最厲害的了。”

“他”的目光收回來,捂嘴嘻嘻笑道,“不,還不夠厲害呢,你家的公子可是完全沒受影響呢。”

阮離暗暗得意,開玩笑,我家禍水,豈是你等就能隨便控制的么。

可是,他明明沒有受影響,卻還是把自己弄丟了。

赫岱,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要做什麼。為什麼總是不告訴我?為什麼又將我作為你計劃里的一個棋子來使用。

阮離眼色黯了黯,忽然就沒了說話的興緻。

憟柩也不說話了,水袖輕輕拂過地上的木偶,木偶咯吱幾聲響着便重新站立了起來,與昨日靈活無異。

不知過了多久,憟柩離開了,周圍沒有任何人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阮離從膝蓋中抬起臉,眼睛有點朦朧,一下子只看清一道淡藍的身影慢慢走過來。

她鼻子有點堵,悶悶說道,“怎麼這麼久。”

他走近自己,“阿離。”

阮離有點無措,“我們走吧。”

他半天沒有出聲,手指觸碰到她的臉頰,卻在半路又收回了。“阿離,對不起。”阮離心一沉,又聽到赫岱說,“兩日後我接你回家。”

阮離強撐着心裏的難受,“哦……”

他就這麼走了。

房間裏又歸於死寂。

阮離已經懶得去想,也懶得去問了。

是的,他那樣子的人。怎麼可能將感情放做第一位。

總是有什麼事情,永遠比她重要的。

也許,是自己將自己看得太重要。

“小姑娘,人家抓你到這裏來,還回去的時候得要原封不動的還回去的呀。你怎麼也得吃點東西,白白胖胖的回去呀。”憟柩倒在躺椅上嬌滴滴地說著,指揮着木偶將飯菜端到她面前。

“我沒胃口。”阮離白了一眼憟柩,“你是成心的吧,成心讓我知道他在利用我……”

“怎麼會呢,姑娘你可想多了哦。”憟柩滿臉無心狀。

“你死心吧。別打這些東西的主意了,他要得到的東西,神仙都別想打主意。”阮離轉了一個身,臉朝向床裏邊。

“不是還有姑娘你呢。”憟柩的紅唇擦過一顆晶瑩的葡萄,“憟柩是這樣想的哦。”

“或許,我們都想錯了。”她嘆氣,“你的算盤可能打錯了。”

憟柩的碧眼轉動着,美麗而誘惑,“哦?是么……”

屋檐上滴落的水串接連掉落在地上,激起一圈圈的漣漪。阮離伸手接了一會兒,雨打的手心有些疼。

“今兒的雨大的真心煩呢。”憟柩倚在阮離身後的門框邊說道。

阮離幾分賭氣的猛得站起來,不想眼前一陣眼冒金星。

“哎呀,我的小乖乖。”憟柩身手極靈敏,迅速將阮離接入懷裏,“讓你多吃點飯,這下好了。”

阮離眼前還一片漆黑,也不想說話。

好不容易眼前恢復清明,卻看到一對碧綠幽深的眸子,帶着點蠱惑和致命的誘惑。

“阿離。”“他”的氣息芬芳沉醉,“把東西給我……可好……”

“這些東西,於你……就那麼重要?”她眼前的面容似真似幻,像是赫岱在對她說著甜言蜜語,好像又有大團驅散不開的霧氣繚繞着。

“當然沒有阿離……你……重要。”面前的人慢慢靠近自己,臉也愈漸清晰。

“禍水。”

她喃喃道,慢慢閉上眼,眼角有淚滑落,“我……愛你。”

憟柩看着這張不過只熟悉了三日的臉,心裏卻有了從未有過的悸動。

很奇異的感覺。“他”也閉上了眼,慢慢朝那抹淡粉的唇靠近。

殺機。

前所未有的令“他”膽寒的殺機。

憟柩抬頭看過去。

赫岱與狄君無及一眾人站在不遠處。

“南姐姐?”君無詫異道,“南姐姐這是怎麼了?”

赫岱緊緊抿着唇,沉黑的眸子冰寒一片。

以顧染白對他的了解來看。他的心情已經壞到了一個極點,看樣子,那個憟柩。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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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狐狸攻心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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