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餃子

荊楚道：“好不容易湊齊食材，餃子就是費功夫，不打緊，好飯不怕晚。”

蕭野道：“不錯。”

荊楚將東西放在案上，道：“你可有包餃子的手藝？”

蕭野道：“正好有，我來和面。”

荊楚道：“得嘞，我把雞蛋炒了。”

荊楚單手熟練地敲開幾隻蛋，打在小碗裏，加入鹽和胡椒粉，然後再加入一點點清水，用筷子迅速地攪動。

荊楚道：“李家的人應該在滿城找我，金超那裏不安全，我看你這院子一切物件都很齊全，我收拾一下，今日就借住在此。”

蕭野將麵粉倒入盆中，慢慢加水，用手攪動，使麵粉吸收水分，等到手感柔軟而且麵皮發亮后，用木板蓋住醒面。

蕭野道：“東南角的房間本來就是客房，你找一間就是了。”

荊楚看蕭野手法嫻熟，道：“不賴呀。”

蕭野道：“我父親不會廚藝，獨獨會包餃子，我就繼承了這門手藝。

“我倆經常在廚房包餃子，結果餃子包好了，父親有事卻走了，那些餃子我一個人能吃好幾天。

等鍋中油溫熱，荊楚倒入雞蛋，頓時香氣揚起。

蕭野到：“聽秦晚菲說，你終日流連青樓，不像是個會做飯的人。”

荊楚一邊翻炒雞蛋，一邊道：“秦姑娘與我就是互相聽說過，她怎麼知道我不在青樓的日子如何度過，一個人在外，總得填飽肚子，做飯這事兒慢慢就會了。你也早點學會。”

這是同病相憐之人間的安慰和關心嗎？蕭野心想。

蕭野道：“嗯，老吃餃子總會膩的。”

等麵糰醒好，將之拿出，用刀切成小段，拍一下壓扁，在案子上沾一點乾麵粉，一手轉，一手擀，那麵糰很快延展成圓圓的一片，厚薄均勻，軟硬適中。

那邊荊楚把韭菜切碎，將炒好的雞蛋與韭菜混合一起攪拌，再加入調料。

荊楚把餡端到蕭野面前，道：“餃子餡就大功告成。”

蕭野道：“金超懷着必死的心，跟他一起做事沒什麼擔心的，王強能靠得住嗎？”

他把餡填進餃皮，一捏，便是一個鼓鼓的元寶形狀的大餃子。

荊楚包餃子功夫不行，也就沒有添亂，土灶里的火噼里啪啦作響，他給鍋中添上水，等着下鍋。

荊楚反問：“你與我單獨出來，想必心中還有疑慮，可你為什麼不懷疑我？”

蕭野道：“要是一路懷疑下去，我便誰也不能信。你們三個我總得信一個。至於為什麼信任你，你就當我隨便選的。”

荊楚道：“你挺聰明，不過說話沒水平。你怎麼想王強？”

蕭野道：“他本來與此事無關，為朋友出頭，這理由不充分。

“他這麼年輕，能成為南明幫副幫主，考慮事情一定算清利弊得失，刺殺李晨源怎麼看都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荊楚道：“為了兄弟兩肋插刀，是他們的作風。”

蕭野道：“你真這樣想？”

荊楚道：“王強與我相交不深，如果他抱有其他目的，也無妨，只要目標一致即可。”

鍋中已經冒起熱氣，清水翻滾，蕭野把一個個餃子下進去，蓋上蓋子，道：“如果李晨源死了，南明幫在鄴城的勢力會更上一個台階吧。”

荊楚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支持王強？”

蕭野道：“我猜的。”

荊楚還帶回來一瓶酒，找過來兩個杯子，給自己倒一杯，又遞一杯給蕭野，道：“眼看李家皇權有復興的跡象，此時誰會這麼不開眼。”

蕭野看着眼前的酒杯道：“我沒喝過。”

荊楚道：“比起吃飯，一個人在外，最重要的是會喝酒，不然那麼多夜怎麼熬。”

蕭野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一飲而盡，喉嚨一股火辣，面頰燒燙，也覺不出什麼滋味，道：“這玩意兒……有點意思。”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等鍋中沸騰，蕭野又加入少量清水，沸騰后再加，完了才把餃子撈起來。

前後兩人花了一個時辰，此時已經飢腸轆轆，兩人就在廚房的案板上邊吃餃子，邊喝酒。

蕭野初次喝酒，幾杯下肚就眼神迷離，只覺身體輕飄飄，繃緊的神經陡然放鬆下來，煩惱好似都忘了，他道：“怪不得你天天喝酒，原來喝完這般沒心沒肺。”

荊楚道：“人生得意須盡歡，忘記憂愁忘記一切，兄弟，祝你已入酒道，以後快活似神仙。”

蕭野道：“好，我們就做神仙。”

兩個病號杯來杯往，蕭野記不得那個瓶子什麼時候空的，暈暈乎乎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