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章 病嬌學做飯
花凝嘆了口氣,搖搖頭,他真是大少爺脾氣,稍有不順心便是撒潑甩臉子的。
馬車一路進了鎮子,沈纖鑰道:“去買些菜和肉來。”
木禪以為他想買些現成的飯菜,便下車買了許多熟食回來,沈纖鑰瞧了更是生氣,道:“我叫你買些生的,你怎的買了這些個沒用的東西?”
木禪心道:我的王爺,您可沒說要買生的呀,而且買生的做什麼呢,我也不會做飯啊。
無可奈何,木禪只能買了各式各樣的蔬菜和豬肉,還有一條魚。
沈纖鑰這才冷淡道:“回客棧去。”
片刻,馬車便停在客棧門前,沈纖鑰走在前面,木禪提着大包小包的走在後面。沈纖鑰突然頓住腳步,道:“你去跟掌柜的說,我要徵用他的廚房。”
“……”
木禪頓時覺得一陣寒意,他怎麼有種不好的感覺?
木禪給了掌柜的許多銀子,便將王爺帶去廚房,正等待着王爺下一步指示之時,那人便有些不自在道:“你別在這杵着,回你屋裏去。”
“是,王爺。”說完木禪便回去了,心中還有一絲絲慶幸,好在王爺沒叫他做飯,否則那太糟糕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沈纖鑰的第一道菜便新鮮出爐了,此時的他已經灰頭土臉,連衣裳都被燒出幾個洞來。他將一盤黑乎乎的,隱約能看出魚形的東西端到木禪屋裏,木禪正在吃着之前買回來的熟食。
沈纖鑰突然推門進來,木禪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道:“王爺,您這是……”您這是去打地洞了么?
那人擺擺手,語氣和善道:“無妨,坐下吧。”
他家王爺何時對他態度這樣好過,木禪心中一顫,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沈纖鑰將那盤東西,放在桌子上,道:“既然你餓了,正好嘗嘗看。”
木禪看了一眼,那黑黢黢的東西,心中苦澀,這……這這這是人能吃的東西嗎?若非那東西發出陣陣的腥味還有長條的形狀,木禪幾乎認不出那是條魚。他抬起頭,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沈纖鑰,道:“王爺,屬下……屬下哪裏有這個榮幸,能嘗到王爺的手藝?”
沈纖鑰淡淡道:“那倒是。”
木禪鬆了一口氣,心道:沒錯,王爺就是這樣,放過我,這東西吃下去可能會沒命的,您至少該考慮我明日還要給您駕車,還要保護您這等事,無論如何該饒我一命。
誰知那人繼續道:“就當是本王賞你的吧,快些吃。”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將木禪劈的外焦里嫩,他閉上眼睛做出赴死的神情,顫抖着拿起筷子,夾起小小的一塊,屏住呼吸放進嘴裏,硬生生吞了下去。
沈纖鑰道:“你怎麼嚼都不嚼就吞下去了?你吃出什麼味道了嗎?”
木禪心道:這東西根本不用吃也知道是什麼味道的吧,王爺您老人家嗅覺失靈了嗎?
他強撐着勾出一個笑臉,道:“屬下……屬下太感動了,一時間忘了品嘗了。”
沈纖鑰臉上泛起笑意,道:“這有什麼可感動的,這一整盤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慢些吃。”
木禪現在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是什麼叫他說出方才那番言論的?
可是,話都說出來了,如今反悔也是不成的了,木禪只好強忍着又夾起一塊,這回他嚼了兩下,那東西除了魚腥味沒有任何味道。等等,這是什麼?
木禪吐出一塊堅硬的東西,他細細一看,竟然是片魚鱗。他表情痛苦道:“王爺,至少您應該先把魚鱗刮掉啊。”
沈纖鑰摸了摸鼻子,道:“魚鱗啊,那個要怎麼刮?”
木禪聽了這話幾乎要暈死過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便用筷子將那條‘魚’從中間夾開,果然內臟什麼的都還在裏頭,難怪,難怪這東西會這麼腥。想起方才他吃了一小塊,雖然是直接吞下去的,但是他現在着實想吐出來。
木禪道:“王爺,屬下去找個做飯的廚子教教您如何?”
沈纖鑰點點頭,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總比他自己胡亂琢磨要快些,須臾他又想到了什麼,道:“真有這麼難吃嗎?”
木禪訕訕的笑了笑,道:“要不王爺您自己嘗嘗?”
沈纖鑰擺擺手,道:“這麼丑的東西,本王自然不會吃的。你快去尋人來,否則就將剩下的都吃掉。”
“屬下這就去。”說話間便一溜煙兒的消失了。
沈纖鑰到底是聰明極了,經過廚子的幾番點播之後,便有了很大的進步。經過一晚上的嘗試,終於……木禪卧床不起了。
木禪上吐下瀉了整整一晚,吐了吃,吃了吐,終於吃到了沈纖鑰做出的還算正常的菜——炒雞蛋。
次日晌午,沈纖鑰一覺醒來,便到木禪屋裏,見他躺在床上,他捏着下巴道:“你還能駕車么?”
木禪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他搖了搖頭。
沈纖鑰思索片刻,道:“我也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你既然動不了便好好歇息吧,我再去做些菜來給你吃。”
木禪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滿是乞求,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吐出四個字:“王爺,饒命。”
只可惜那個打了雞血的,已經下樓往廚房去了,根本沒聽到他的乞求。
木禪已經記不清他收了多少折磨了,他只記得他是生生暈過去的。倒不是因為沈纖鑰做的難吃,實在是那道糖醋排骨,他們家王爺將鹽當做糖澆在上面,木禪幾乎只吃了一口便被齁的暈死過去。
但是,木禪心中感激那道糖醋排骨,少了這一夜的折磨,外加木禪天生身強體壯,一覺醒來,身體便大好了。
木禪身子好了,沈纖鑰也無心再做什麼飯食,他已經一天兩夜沒見到花凝了,況且今日屋子該建好了,故而一大早便吩咐木禪駕車送他去找花凝。
那屋子已然蓋好了,只是木禪昨日沒爬的起來,因而屋裏該添置的東西便沒有準備好。木禪將沈纖鑰送去花凝處,便駕車返回鎮上去添置東西。木禪自然在那屋子邊上給自己添了間小耳房,因而自己的被褥也要添置。
沈纖鑰來到花凝處,敲了敲門,花凝便來開門,沈纖鑰進了屋,有些不滿,道:“你怎麼每次都問也不問便給旁人開門,萬一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想圖謀不軌怎麼辦?”
這偏僻的小村莊,即便有,也不過是幾個地痞流氓什麼的,倒還不是花凝的對手,着實沒什麼可擔心的。
花凝只當他是還在為哪日的事鬧脾氣,便道:“嗯,是我考慮不周,下回我一定問上一問。”
那人自顧自的坐到床上去,道:“阿越呢?”
“去乾娘家了,哥哥教他寫字呢。”花凝隨口道。
沈纖鑰一聽到花凝提起江辰便心中不悅,氣鼓鼓道:“為何要他來教,我可以親自教他。”
花凝知道他在鬧脾氣,便也不惱,只道:“平日裏都是我在教他的,只是過兩日哥哥要進京趕考去,因而阿越總纏着他罷了。”
沈纖鑰有些驚訝,道:“你也會寫字?我倒頭一回聽說。”
聽他這樣說,花凝有些不好意思,道:“原先我確實是不會的,便是連字也不認得的,後來到了這處,也是煩哥哥教我的。”
哥哥,哥哥,又是哥哥?他還教她寫字?沈纖鑰腦袋裏浮現出江辰一臉淫笑,手把手教花凝寫字的模樣,那個混蛋果然對花凝有企圖。
“不準再叫他哥哥了,你都沒叫過我的。”
花凝有些愣住了,這……她在王府的時候便知曉沈纖鑰的年紀比她還要小兩歲,心中有些疑惑,道:“你又沒我大,我如何叫你?”
這個獃頭獃腦的笨蛋,怎麼就不明白呢,這不是年齡的問題,這是情趣,情趣。天底下哪個男人不喜歡心上人喊自己哥哥的?
她不是整日都關注相府那些個人的么,怎麼也不知道學學人家莫肖雪,一口一個哥哥叫的,真真是氣死他了。
花凝見他氣的連話也說不出,便嘆了口氣,有些羞赧道:“纖鑰哥哥?”
那人幾乎瞬間便勾起嘴角,道:“再叫一聲。”
這二字本沒什麼,不知為何對着沈纖鑰叫出來,便叫花凝覺得格外羞人,她扭捏道:“纖鑰哥哥。”
沈纖鑰高興的跳下床來,將花凝攔腰抱起來,花凝大驚,道:“沈纖鑰,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那人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了親,眼睛笑的彎彎的,格外風情,道:“別叫我沈纖鑰。”那聲音啞啞的,聽着格外勾人。
沈纖鑰將人放到床上躺下,自己俯着身子,親着她的額頭,眼睛,臉頰,嘴巴,模樣格外虔誠,像個忠實的使徒在供奉自己的神明。
花凝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推了推他,道:“別鬧了。”
沈纖鑰笑着道:“好阿凝,再叫我一聲。”
她不明白沈纖鑰怎麼對這個稱呼這般在意,但還是順着他喊:“纖鑰哥哥,快些起來,我該出去買菜了。”
“休想,”那人在她耳邊喃喃道:“我們給小阿越添個弟弟妹妹好不好?”
花凝有些愣神,他不是不喜歡小孩子么,明明跟阿越還水火不容的,怎麼還想再要一個?
半晌,她才明白過來,他好像想要的不是孩子,而是她。
花凝一把將他推開,道:“別鬧了,等會阿越回來可不得了了。”
沈纖鑰臉色一沉,心中不滿,道:“你是不是不想碰我?因我之前表現得不好?但你那時明明很能折騰我的,怎麼如今我上趕子給你,你反而不肯了?難不成你是喜歡強來?若是如此,你也大可跟我說,你想綁我便綁着也行,你想怎麼著,我也並非不願意順着你。”
花凝被他說得面色緋紅,道:“你怎會這麼想,我哪裏來的癖好,非要你受苦才開心的?”
那人剛才一番慷慨陳詞,如今眼眶裏含着淚珠兒,叫人瞧了沒有不可憐的。
花凝坐起身子,將他攬在懷裏,安慰道:“你若真的想,便等哪日得了空早些來,我將阿越送到乾娘家,你想怎麼來便怎麼來。只是現下天色漸暗了,等會兒也要吃飯了,若阿越突然回來瞧見了,那你我如何做人?”
“真的?”那人嘟着嘴,可憐兮兮的問。
花凝笑着點頭。
懷裏那人這才心滿意足的不折騰了,半晌,花凝道:“好了,陪我出去買菜嗎?”
沈纖鑰點點頭,本來就打算好好賣弄一下自己的手藝,便道:“晚上我來做飯給你吃,不準去隔壁了。”
“你會做飯?我竟不知。”花凝有些驚訝。
那人一臉得意的樣子,道:“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往後你就自己偷着樂吧,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幾世修來的好運氣才能得了我的青睞。”
花凝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手不自覺的撫上他的臉,柔聲道:“遇上纖鑰哥哥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你知道就好。”
花凝提上菜籃便帶沈纖鑰去買菜,這人長得未免太招人了,兩人走在一起便引來村民,小販的目光。忽的一個姑娘見到沈纖鑰嚇得頓時尖叫出聲,那姑娘眼睛裏皆是驚恐,花凝有些疑惑,回頭看看那人,這樣好看的臉怎麼會有人害怕?
沈纖鑰一臉無辜的模樣,花凝便沖他笑笑,道:“別冷着臉,都嚇壞別人了。”
那人停下腳步,抓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撒嬌道:“我的臉很冷嗎?那你給我捂捂。”
花凝連忙將手抽出來,低聲道:“大庭廣眾的,叫人家笑話。”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個婆子道:“真是不知羞恥。”
花凝聽慣了這樣的話,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不願沈纖鑰聽這樣的話,便拉着他往前走。她自然沒注意到沈纖鑰皺起來的眉頭和緊緊捏住的拳頭。
那婆子將他兩個不反駁,便更是囂張的議論道:“真是不要臉,當街拉拉扯扯的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叫這沒臉的寡婦勾搭了。”
沈纖鑰頓住腳步,轉身看向那婆子,勾起一抹笑意,道:“敢問婆婆何許人?”
那婆子見沈纖鑰模樣生的極好,又是個知書達理的,便道:“公子可算是問對人了,老身是村東頭的王媒婆,公子何必與這破鞋在一處。趕明兒來老身這,老身給你介紹個好姑娘。”
花凝有些難堪,便鬆開拉着沈纖鑰的手,道:“纖鑰,咱們走吧。”
那人卻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到那王媒婆身邊,道:“多謝媒婆好意,這位便是我夫人,不勞您操心了。”
當場的人紛紛議論起來,沈纖鑰懶得再費口舌,便跟花凝隨便買了些菜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