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新家
對於大多數習武之人來說,修行的過程就是用意識引導着內氣在身體中移動,並在移動過程中高效的被自身吸收消化。但對於張祁來說,她不但沒有學過任何引導內氣的功法,甚至連感受內氣的步驟都沒有經歷過。所以此時她便更像是意識被內氣牽引着移動了。
而當她的陰性內氣一進入林越的體內,便好像是甘霖打在了乾枯的土地上一般,幾乎一瞬間這股元氣就被林越飛快地牽引了起來。而祁兒的意識一時間竟來不及抽離,便被林越的內氣裹挾着,在他的體內內視了數個周天。
林越自然察覺不到張祁意識的到來,此時的他,便是維持內氣正常運轉就已經困難至極了,更何談去感受一份若有若無的意識。
當這綿長的氣息進入體內的一瞬間,林越便彷彿是給打中了穴位一般,既感覺有些昏昏欲睡,卻又額外有些振奮之感。原本就一直強打着精神的林越忙又咬緊了牙關,如同是長跑最後階段的衝刺一樣,林越幾乎榨乾了每一寸皮肉中的力量,將內氣全力給運轉了起來。
而他一身的筋脈也紛紛都饑渴地榨取着流過的每一份內氣,就算有這外來陰氣的滋養,林越體內的內氣流也是時斷時續。不過就算這樣的身體狀態也要比他之前平緩了許多,林越也終於能睜開了眼來。
見林越脫離了危險,眾人皆是長舒了一口氣,便只有張祁一個人連忙鬆開了雙手,紅着臉跑開了。
看了看圍在自己周身的眾人,林越既是欣慰又更有些羞愧,他連忙歉然道:“這一次我太莽撞了,沒想到會給你們添這麼多麻煩,林某實在過意不去……”
林越一開口說話,便說明他體內的氣息便已經平復了,張僅也終於放下了最後一分擔心。他便一掌拍在林越的背後,看起來十分嚴肅,但表情終究還是笑着。
對於林越的狀態,張僅也只是猜測,只有如今聽林越自己說了,眾人才知道他是真的已經突破到了內氣離體的境界了。擁有這般境界,就算是是放眼江湖,他也可以稱得上是一方高手。而林越之所以這般拚命突破,也自然是想在這重重波瀾之中助張僅一臂之力。
“這麼久以來,我們面對的對手越來越強,而我能幫上的忙卻越來越少,當初我還放下豪言要保你天下無阻,如今便更覺得自己是食言而肥了。”林越又對張僅慨嘆道。
“我也不是只有這一年半載之內就偏要游遍整個天下,林大哥你卻着急什麼?等你修為又超過我了,我再托你保護不也一樣可行?”張僅半開玩笑地答道。
林越雖然還有些慚色,但如今也終究笑了出來。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再對張僅立下什麼新承諾,看來在他實現對張僅的這一份承諾以前,他便不會再輕言許諾了。
經過了重重波折,當初追着蜉蝣子蹤跡北上的一行人現在終究又重聚在了這座神山之上。這一番經歷不可謂不坎坷,終於得了些安寧,眾人的生活便更加有條不紊了許多。
關大刀自此便更加推崇張僅的功夫,只要張僅得空,他便一定要討教上兩招。而林越卻要比關大刀還要刻苦,一邊在穩定修為的前提下,更是將趙鴻冥所傳劍法練得愈加爐火純青。只是他這過分的刻苦,卻讓來噓寒問暖的張祁兒碰了好幾次灰,更讓祁兒沒少去找張僅訴苦。
而張僅在疲於適應自己新的身份的同時,卻難得地在心態上放鬆了許多,每天忙完門內的事務,他便一定會去找他的嫣兒,哪怕只是說兩句話,他也覺得這一天都更加豐富了。
在這位年輕門主的帶領之下,論劍門的眾人很快就在這座世外之峰的頂端建起了一座座精緻的建築,其中的勾欄設計,也多虧了有那位經驗豐富的老木匠坐鎮。老木匠還為論劍門設計了一處極為隱秘的逃生通道,到趙鴻冥和劍痴來山上匯合的時候,兩人更不住地誇他的江湖經驗了。只不過這兩位前輩雖然武藝高強,但實際上他們對江湖的狡詐卻都接觸得不深,不論兩人的天賦如何之高,這機關詐術卻也不是他們的所長了。
眼見着山峰上重重疊疊的一片建築即將落成,這片建築的主人們也紛紛嘆服起人類工藝的巧妙來。這初建的門派本部,不但各項設施一應俱全,更是和山峰的景色相映成趣,頗富美感,讓本就愛好山水的張僅更是喜歡的不行。
忽有一日,就在張僅如往常一樣巡視這滿山工程的進程,又順便要去看望慕容嫣的時候,一個飛快地身影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自家地盤之中,眾人一般都不會這般全力奔馳,就算是江小小和苟一平演練輕功的時候,也大多會去山下空曠的地方。張僅見這人身影可疑,自然二話不說便追了上去。
前面那人腳力再好,自然也不會比得過如今的張僅。只幾個拐彎過去,張僅便已經快要摸到對方的衣角了。
誰知對方卻本來也沒打算逃走,見張僅離得進了,便也順勢轉身停下了腳步。張僅定睛看去,卻見對方雖是一個從沒見過的清瘦老者,卻又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張門主,你卻不認得我了么?”
一聽對方的口音,張僅便立即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老者,可不正是之前一直化妝為猿猴的百靈子么?
“百靈子前輩,我從沒見過你這般真容,還以為是有外敵入侵了呢,卻不知前輩今天為什麼恢復了真身,倒是讓我也有些不習慣了。”張僅微笑着問道。
然而百靈子卻沒有回報給張僅同樣的微笑,而是極為嚴肅的繼續說道:“門主猜的不錯,我們門中確實有可能混入了一些外敵,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確認,這才引門主來此商議。”
不等張僅回話,一道鋼釘卻忽然憑空打了過來,幾乎是剎那之間,就只離兩人數尺之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