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共你本來就分得那樣遠
蒙特利爾十二月的街道冷得令人髮指,街道連同建築略有些古舊的牆根都被白雪堆積覆蓋。我本來是前幾天偷看了陳以誠的朋友圈,千里迢迢趕來的,沒想到遇上大雪。
至於我這個天氣出門?
對不起,我真不是腦子壞掉了,主要是該死的陳以誠又更新朋友圈了。
他在的那條街離我不遠,我還在腹誹他幹嘛這個天氣出門呢,身體就已經比思緒更快地開了門。
寒風刮在臉上比利刃也差不了多少,我出門太急,連基本的防護都忘記做了,只得匆匆加快了腳步,準備去那條街晃蕩一下就回來。
可能是老天爺覺得我遇見大雪已經很不幸了,一定要給我個驚喜才行,在下個街角就看見站在路燈下的他。
他穿着墨綠色的寬鬆羽絨服,脖子上纏着深棕色的針織圍巾,可能是天氣太冷了,過不了幾秒他就要抬起腿重重跺下。
我不知道自己立在原地多久,只感覺眼角乾乾的,格外疼痛,伸手一摸到冰冷的淚漬,才猛然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hello?”
我看見街燈下的他將手機放在耳邊,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魯莽。
要說什麼才好呢?
“小魚?”那邊他已經率先開口,語氣溫和熟稔,讓我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啊,是我。”我忙接話。
“怎麼啦。”
還是我熟悉的陳以誠,我捂住越來越燙的雙眼,“沒什麼,只是,只是我看你在蒙特利爾,正好我也在。”
“是嗎?”聽起來他很驚喜,“那我們明天可以約出來見面,你聲音怎麼了?”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乾,強壓下劇烈的情緒波動,“有點感冒。見面怕是來不及,我明天就準備走了。”
“那確實有點可惜。你那邊一切都好嗎,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不,不是,和朋友一起來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甚至到了此刻,開始害怕與他見面,我想就這樣藏在角落,安安靜靜看着他,看他每天開心,生活多姿多彩,就覺得自己好像也擁有了這一切一樣。
“好吧。”
對話戛然而止,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我們都沉默着,直到街角轉過一輛麵包車,毫無預兆地按了一下喇叭。話筒中傳出那聲鳴笛時,我聽見自己的心臟“咚”得沉下去。
伴隨着它的結束,我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帶着滿臉不可置信轉過了頭。
“張子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