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罰跪佛堂
別人沒看到,可林知綺卻清楚地感覺到,若不是林知晚推的那一下,她不至於摔得那麼慘!
采蝶急得冒淚:“三小姐,周圍那麼多人都瞧見了,大小姐為了救你,也摔到水裏了,您不能不識好人心啊!”
林知綺抬頭看去,周圍的將近十個下人都是見證,都點頭訕笑。
委屈和憤怒立刻湧上心頭,林知綺一把推開林知晚,怒道:“你這個賤人,還敢陰我!”
林知綺張牙舞爪地要撲上來打,然而林知晚是個靈活的胖子,從地上一骨碌滾遠,爬起來就跑。
不光如此,林知晚還一邊跑,一邊哭喊着:“打人了,救命啊!知綺瘋了!”
兩個人你追我趕,采蝶和采衣也小跑跟上,不遠處還有幾個想看熱鬧的下人,也溜邊跟在後面。
竟然被林知晚耍弄,林知綺從未受過這樣大的屈辱,的確有些失去理智了,就連林知晚往老夫人的靜心苑的方向跑都不知道,就這樣風風火火地追打着。
林知晚故意繞着全府的小路跑,喊叫聲驚天動地,生怕老夫人聽不見。
到了靜心苑時,她徑直衝進院子,老夫人恰好聞聲走出來。
“祖母,救命啊!知綺要殺了我!”林知晚哭喪着臉,跪了下來。
“你……”
看到林知晚這副不得體的模樣,老夫人立刻拉下臉來。
還沒等教訓,就瞧着上半身濕透的林知綺,狼狽地衝進來,朝着她的方向揮舞着拳頭。
“賤人,你站住!”
“林知綺!你瘋了不成!”
老夫人厲喝一聲,嚇得林知綺失了聲,待在原地大喘氣。
林知綺委屈得不行,先行告狀:“祖母,大姐騙走了我所有的布料,還將我推進水裏!”
“不是這樣的,我怎麼敢……”林知晚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會被你大姐騙?”老夫人絕不會相信,囂張跋扈的林知綺會被人欺負,尤其是軟弱痴傻的林知晚。
再者,老夫人更覺得諷刺,“你不把她推到水裏,就算她燒高香了!”
“祖母!”林知綺氣得抓狂,有火沒處撒。
林知綺扭動身體時,上身的香艷看得越發清楚,老夫人神情厭惡,給錢嬤嬤使了個眼色。
錢嬤嬤拿了一件衣裳給林知綺穿上,又按着她的胳膊,不讓她發狂。
采蝶和采衣兩個丫鬟趕過來時,張如棠她們也都聞聲趕來。
采蝶哭着將事情陳述了一遍,老夫人向采衣確認了一下,又盤問了好多當時在場的下人,這便一個巴掌甩到林知綺臉上。
張如棠倒抽一口氣,忍着怒意,軟下聲來:“母親,下人們說的話也不能全信,畢竟現在摔到水裏的是知綺……”
“還用得着聽下人說嗎?知綺為什麼會找她大姐去賭布料,你能不明白是為了什麼?”老夫人十分震怒,拐杖一直在敲打地面。
單單聽到采蝶說,林知綺突然找林知晚玩打水漂,老夫人就知道林知綺在打的什麼歪主意。
張如棠心虛,不敢再說話。
“你起來。”老夫人看着林知晚,錢嬤嬤便去將她扶了起來。
老夫人長舒一口氣,盯着哀嚎的林知綺:“別在這兒哭!去佛堂跪着,不到天黑不許出來!”
待老夫人一走,林知晚擦掉眼淚,內疚地叮囑張如棠:“母親,記得給知綺拿一身乾淨的衣裙,一件厚衣裳,還有一碗薑湯,佛堂很冷,我怕她會得風寒。”
說罷,林知晚和采蝶一同抱着那些贏來的布料回了蘭苑。
當天晚上,林知綺在佛堂高燒不退,燒糊塗的時候,還在咒罵林知晚。
這母女三人快要氣炸了!
月落日升,林知晚一睜眼,已經忽略飢餓的感覺,滿腦子都在想着,於修遠和驗屍官霍大人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如果什麼進展都沒有,或者花望舒兄妹打點過了,那麼這個黑鍋她是要背定了。
她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於修遠身上,那是於梁淺的爺爺,並不是林知晚的……
正在苦思冥想之際,采蝶帶來的護衛通報道:“大小姐,太醫院於院長請您去於宅一趟。”
於宅……林知晚緩緩起身,感覺到眼前有濕潤的霧氣。
午飯之際,林愈吃了幾口,語重心長道:“不知於院長叫你去,所為何事。”
“希望是好事吧。”林知晚砸吧着燕窩羹,笑眯眯的。
林愈沉默了片刻,望着這個傻女兒:“實在不行,為父帶你去自首吧,或許還能看在慕王爺的面子上,饒你一命……”
“你是怎麼做父親的!”老夫人把碗筷磕的很重,嚴厲斥責着林愈:“什麼都還沒查出來,你就要把女兒推出去!是不是太冷漠了!”
林知晚感激地看着老夫人,實際上,她心裏的感動也只有三分。
她明白,祖母維護她,也只是為了維護丞相府的體面。
飯後,林知晚便坐着馬車去了於宅。
站在門前,看着於宅的牌匾,林知晚心中巨浪翻湧,只有滿腔仇恨。
現在進去,她會不會碰到曹月娘?
會不會見到正要去和張鴻朗幽會的於榮錦?
會不會見到在爺爺跟前裝模作樣盡孝的於榮妍?
死前的回憶,令她想起就痛徹心扉。
但她要勇敢地踏進於宅,終有一天,那些壞人會遭到報應,而她會堂堂正正地回來。
護衛領着她去了正廳,她便打發了護衛離開,隨後,她輕車熟路地溜到了從前的房間。
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只有一個瘦小的身影。
“小姑娘!”看到從前的貼身丫鬟小銀,林知晚笑着呼喚。
小銀放下掃帚,疑惑地走來,行禮:“小姐,請問您是……”
“丞相府林知晚,前來赴於院長的約。”
前兩天的傳聞,小銀也有耳聞,連忙行禮,“見過郡主,可是,正廳不在這裏……”
“院長現在正有事,讓我自己轉轉。”林知晚找了個借口,便跟小銀套了幾句近乎。
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林知晚壓抑着心中的澎湃,狀似無意地聊起:“我聽說於院長的嫡長孫女懂醫術,叫做於梁淺,深感佩服,於大小姐不在嗎?”
就像是一根扎中了小銀的心,淚花瞬間湧上眼眶,她吸吸鼻子,想了半天,含含糊糊道:“嫡小姐快要出嫁了,自然是不能輕易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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