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是感情深厚
這裏已經空置多年,除了顧霆時以外根本不會有人進來。
喬靜微心尖一提,面色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是誰?”
話音還沒落下,門鎖被人從外面猛地砸開,幾個蒙面人齊齊涌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抓向她。
喬靜微隨手抓起靈台上的托盤扔了過去,那人彎腰一躲,玻璃窗戶瞬間被砸得稀巴爛,幾個人影趁機躥了過來,手裏的匕首在月光的折射下發出冰冷的光芒。
喬靜微心裏一驚,背後一陣涼意,是誰要殺她滅口?
她跟着父母曾學過一些防身術,可是現在她整個人都很虛弱,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
喬靜微牙關一咬,瞅准機會想從窗戶逃出去。就在她使出全身力氣縱身一躍的時候,後腿忽然一把被人扯住。
用力一拽,整個人“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五臟六腑幾乎被摔的生疼。
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角滑落,整張臉慘白得像一張紙,渾身上下動都動不了。
尖利的刀刃緊緊抵住她的脖頸。
“要想活命,就給顧霆時打電話,讓他準備五千萬。”
劫匪把一個手機扔在她跟前,冰冷的聲音聽起來冷漠異常。
喬靜微卻冷笑出聲,抬起頭看着劫匪的眼:“讓他救?他巴不得我死呢,你們綁錯了人。”
哪怕是搶走孫如沁的骨灰,也比綁她來得實在。
劫匪卻被她這副冷嘲熱諷的姿態惹惱,一腳踩在她的背心狠狠碾壓:“別廢話,老子讓你打你就打。”
喬靜微疼得五官皺在一起,指甲死死摳着地面,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滑落。
甚至,她聽到了肋骨斷裂的聲音。
“打。”
男人的聲音里已經帶了怒氣,刀刃往前一湊,皮肉開裂的痛感猛地襲來。
喬靜微舉着摳出血的手指,拿起面前的手機撥出了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面容悲愴又自嘲。
就算是他還沒接起電話,她都能想到他要說什麼了。
她現在這麼做,和自取其辱有什麼區別?
醫院病房內,顧霆時的手機振動了幾聲。
拿起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想都沒想,直接掛斷。
沒多長時間,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這樣反覆幾次之後,顧霆時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略帶猶豫地接了起來。
“哪位?”
低沉的聲音里滿是不耐。
“是顧霆時嗎?你老婆在我們手裏,識相的話準備五千萬過來救人。要不然,你就等着撕票吧!”
“撕票?”顧霆時冷哼一聲。
這個女人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已經這麼不擇手段了嗎?
還真是讓人厭惡!
他冷眸微眯,嘴角狠狠挑了一下,眼底閃過陰狠的光芒,咬着牙關一字一頓:“那就麻煩你們現在就撕票,讓她死得越慘越好。順便幫我也多補幾刀。”
他的聲音太過狠戾,就連意識混沌的老爺子都感覺到了異常,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發生什麼事了?”
顧霆時掛斷電話走了過去:“你的寶貝孫媳婦被人綁架了。”
“什麼!”
老爺子猛的一驚,混濁的雙眼登時睜大,掙扎着從床上坐起:“綁匪怎麼說?靜微現在怎麼樣?她現在在哪裏呦!”
“綁匪要五千萬。她值嗎?給一分錢都是浪費。”
“顧霆時,你,你……”
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顫抖的手指指着他的鼻樑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着他這副被氣得半死的模樣,顧霆時頓時覺得渾身暢快,俯下身一根一根地將老爺子的手指給彎回去。
“您不是最心疼這位孫媳婦嗎?自己想辦法。”
“顧霆時,你,你會後悔的!”
老爺子氣的一口氣沒喘上來,瘦骨嶙峋的手顫顫巍巍抓起手機,讓助理報警且連夜準備錢和車子,他等不及警察到場,便吩咐人把他放到輪椅上,被人推着離開了醫院。
他就算是拼上這條老命也要把那丫頭救回來。
顧霆時看着老爺子離去的背影,心裏情緒異常複雜。
……
就在綁匪等得耐心快被耗光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汽車駛過的聲音。
領頭的使了個眼色,所有人都隱蔽起來只有喬靜微被五花大綁地扔到了院子中間。
大門推開的一瞬間,喬靜微竟有了期待,期待救她的人是顧霆時。
卻沒想到率先傳來的卻是一道蒼老的聲音。
“丫頭,你還好嗎?”
“爺爺?”喬靜微愣怔了幾秒,掙扎着就要起身,“爺爺你怎麼來了?”
“霆時有事來不了了。”到了這個時候,老爺子還在替顧霆時說話。
可是又有什麼用?顧霆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
老爺子身上還套着寬大的病號服,形銷骨立的模樣看起來分外可憐。
喬靜微瞬間濕了眼眶,不由自主地掙了幾下。正想站起來的時候,餘光忽然瞥見門后閃過一個人影,定睛看了一眼。
看清之後瞳孔驟然瑟縮了幾下,拼了命地向前衝去:“爺爺小心!”
“砰”的一聲槍響過後,她的腿被子彈洞穿,神經一麻,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丫頭……”
老爺子神形俱顫,急忙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喬靜微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着藏在門后的人扣動扳機,子彈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之後沒入老爺子胸口。
老爺子身形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她面前,身下湧出一片血泊。管家被嚇得雙腿發軟,當場失去意識。
“爺爺……”
凄厲的哭喊聲震動了整個屋子。
尾音還沒落下,喬靜微就被人從後面敲暈,那行人再次融入夜色當中。
警察局內。
審問人員緊緊盯着喬靜微的眼睛,第無數次問道:“你殺害被害人的動機是什麼?槍支是從哪裏買來的?”
喬靜微耷拉着腦袋,雙手緊緊攥在一起,佈滿血絲的眼睛透過凌亂的髮絲緊盯着對方。
昨天她醒來以後就出現在警察局,而且被人以殺人兇手的名義傳喚。
看着他們擺出來的所謂證據,喬靜微氣悶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了許久,她才艱難地張了張嘴,用嘶啞的聲音再次重申:“殺人的不是我,是一夥矇著面的黑衣人。槍是他們丟下的,和我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