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艱難入城
燕若微微一愣，“我乃南暮城情報司司蔚秦燕若，為何攔我。”
上前阻攔的北潭碼頭守軍道，“現在北潭碼頭歸葉源葉將軍和左羽山大人共管，但是一切事物要由葉將軍定奪！”
“左大人何在，我要見左大人。”燕若說道。
“左大人向虎豹司述職去了，明日午時才能回來，秦大人和幾位就先委屈在碼頭吧。”碼頭守軍似乎不願放行。
“我的妹子不幸中箭身亡，你們總該讓我先處理她的後事，讓她落葉歸根吧。”於沖有些激動的說道。
“這……”碼頭守軍有些難為了，便先行派人將幾人請進了偏廳等待，又派人急忙向葉源彙報。
幾人來到偏廳之後，守軍上了茶水之後便去門外看守了，彷彿是在隔斷一切外來的消息進入南暮城，或者說是進入發出最高決策的雁回閣。
“燕若姐姐，這南暮的守軍怎麼不讓我們進城？”小婉畢竟年輕，耐不住性子問了一句，她也是心繫葵陽，想着早點安置了葵陽，不忍看到葵陽孤苦飄零。
“小婉，你莫着急，我想這宮城之中定是出了什麼岔子，不然這北潭碼頭一直由翟統領的門生左羽生大人獨攬，旁人不可能能控制的了這裏，一定是宮城之中生變！”燕若越說越激動。
“燕若你先不要着急，宮城之中尚有不少忠心赤膽、精貫白日的大人坐鎮，我不相信尉遲浩他們可以一手遮天。”於沖幫忙分析道。
“但願如此，不過我們還是要做好兩全的打算。”燕若說完與於沖耳語起來，小婉一心都在可憐的葵陽身上，所以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葉源親自帶人來到了北潭碼頭，見到燕若后，雙手抱拳道，“秦大人別來無恙啊，下面的人粗野慣了，還望秦大人海涵。”
“葉將軍，這南暮城可是發生什麼變故了，都不讓我進城了？”燕若質問道。
“不知秦大人為何事出的北潭碼頭啊，又是從何地回到了南暮城啊？”葉源笑着說道。
“情報司乃獨立於八司之外，我情報司只聽命於城主，連參政大夫和殿前大夫都無權過問我們的事物，葉大人恐怕是越線了。”燕若字字珠璣。
“秦大人說的是，可葉某人除了駐守北境，還接到了虎豹司的手諭，不得放任何人進入南暮城，秦大人你我各有使命，同朝為官，我們便不要互相難為了吧。”
“區區虎豹司還不能攔住我秦燕若！”燕若厲聲喝道。
“那麼城主的詔令，秦大人也不聽了嗎？”葉源笑着拿出了虎豹司的手諭，燕若走處一看，手諭上確實加蓋了尉遲清的城主之印。
這是為何，燕若想不明白，城主一定被人要挾了！
“葉大人，”燕若緩和了緩和語氣，繼續說道，“我有公職在身，我不難為葉大人忠君愛國，但是這位公子的妹妹歸途之中遭遇不測，想必葉大人也不能阻止其妹入土為安吧，我留下，讓他們先安置亡妹罷。”
葉源見於沖有些眼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問道，“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會跟秦大人在一起？”
於沖靈機一動道，“小民王沖，在南暮城集市有一間雜貨鋪面，本是想着帶妹妹北上丹靈民族駐地買些駿馬回城販賣，誰知丹靈蠻人見財起意，還貪圖我妹子的美貌，不僅搶了小民的財產，還將我們關押了起來。”
葉源坐着耐心聽着，突然眼光上揚道，“你們是怎麼被秦大人救的。”
其實燕若一行剛上岸的時候，葉源遠遠的便看到了，他們是坐的北浥的官船回來的，只是葉源一時想不明白這尉遲清跟北浥國的胡苒到底有什麼瓜葛，不能輕易放走燕若等人，萬事還是先和虎豹司尉遲澤商議過後再說。
“我兄妹三人不忍丹靈蠻人的欺壓，趁晚上守衛鬆懈，偷偷的跑了出來，無耐我幾人夜不能辨認方向，便一路向丹靈蠻族的最深處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便來到了一座巨山，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山頂。”
葉源心知肚明，丹靈蠻族的駐地，再往東走，便是巨山，此處人跡罕至，巨山有多高，誰都說不好。
“然後我們便順着山道向上攀登，後面是怎麼也不能回去了，就這樣一直爬一直爬，不知爬了多久，在半山腰處，居然有一個巨大山洞。”
“然後呢。”其實葉源葉未曾到過巨山區域，只是當初聽父親提過一句，說著巨山其實也是丹靈民族的區域，巨山易守難攻，丹靈蠻人在這山腰處鑿開巨洞修建防禦工事也是有可能的。
“我帶着兩個妹妹一路狂奔，漸漸的聞到了海水的味道，葉將軍，像我們臨海的國度，對這海水的味道是再熟悉不過了。”於沖說道。
“跑出山洞又遇到了什麼，丹靈蠻人嗎？”葉源質問道。
“正如將軍所說，山洞出口也是由丹靈蠻人駐守的，不知幾時，看守我們的蠻人竟然追至身後，將我們前後夾擊了。”
“你這位妹子又是怎麼身中羽箭的。”葉源還在尋找於沖的漏洞。
“那丹靈蠻人見我們前後被圍，守在洞口的蠻人突然笑着對我們比劃，讓我們繼續往前走，結果一看，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他們是想讓我們跳崖。”於沖越說越激動。
“那你們便跳了？”葉源問道。
“我們一開始並不想跳，但也確實不想就這樣被他們帶回去，僵持了不到一刻，追來的蠻人跟守衛山洞的蠻人耳語說著什麼，他們竟然持矛威逼我們跳崖。”
“那你們便跳了？”葉源從未到過丹靈駐地，也沒有去過巨山區域，所以一直對於沖說辭半信半疑。
“這蠻人見我們遲遲不跳便彎弓射箭，嗖嗖兩箭便射向了我這最小的妹妹，二妹妹也是為了護住最小的妹妹才身中兩箭，橫豎都是死，我便抱着兩位妹妹跳崖自盡，之後漂流海上，被這位姑娘所救，這邊是所有了。”於沖說完還摸了摸淚。
“葉將軍，正如這位王公子所說，他兄妹三人跟宮城沒有任何關係，還望將軍差人先送他們入城，給他妹妹下葬。”燕若說道。
“嗯，好吧，來人啊，先把這三人送入城中吧。”葉源說道。
“領命！”
於衝心中暗喜。
於沖抱着葵陽的屍身剛要出偏廳，聽得的葉源在背後陰沉的說道，“王公子，且慢！”
“去看看王公子和她妹妹身上別有旁的什麼東西。”
“領命！”
“你們幹什麼？”小婉有些生氣的問道。
“輕一點，你們這些粗人從來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你們去搜這位公子，把思雨喊來讓她搜這位姑娘。”
不一會，思雨便走進偏廳，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小婉，看看有沒有藏匿什麼東西，守軍早早的將於沖搜完，眾人剛要離去，只聽葉源說道，再把這位亡故的姑娘查看一番吧。
“你還有沒有道德，我妹妹都已亡故，你還要搜她身子？”小婉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喊叫了起來，只怕葉源再要欺辱，小婉便要發作。
於沖急忙走上前去拉住小婉，將她攬於身後道，“葉將軍，我妹妹屍骨未寒，還望將軍可以保住她的體面。”
“葉將軍，一具屍身，你為何要如此為之呢？”燕若說道。
“秦大人不知葉某難處啊，葉某領命於虎豹司，自是他尉遲澤讓我幹什麼，我便幹什麼，他要我嚴查一切進入城中人員，我也只能聽命於他吧，畢竟他是我的頂頭上司。”葉源微笑着看着燕若說道。
“王公子，小婉，為了讓令妹早日入土為安，還是讓這位姑娘查看之後，你們趕緊置辦她的後事吧。”燕若勸解道。
“可……”小婉剛要說話，便被於沖拉住，只見於沖輕輕的搖了搖頭。
思雨手法嫻熟，查驗活人和查驗死人的方式竟有所不同，只見她先行用雙手輕輕撫摸了一遍葵陽的屍身，隨後又掰開葵陽的下巴，查看葵陽的口中可否藏了東西，隨後又伸手鑽進了葵陽的衣服四處查看，最後還往下身遊走一番。
“回將軍，不曾查看到屍身有異，只是這……”思雨說道。
“只是什麼？說吧。”
“只是這腹內，思雨無法查看。”
“你還是不是人，暴斃之人你還想要剖肚查驗嗎？”小婉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叫道。
“誒，思雨不得無禮，咱們南暮人向來都是火葬入土，王公子兄妹幾人都是南暮人士，應該也是同樣的習俗吧，這樣，思雨你親自幫忙置辦王公子亡妹後事，幫王公子選個風水好的地方入土。”葉源說完從懷裏拿出了一百兩銀票。
只見小婉恨得牙都痒痒，於沖一直暗暗的捏着小婉的胳膊，這才控制住了小婉不會輕易發作。
“領命！”
“感謝葉將軍禮金，選擇下葬地方就不勞煩將軍破費了，王某這點錢還是有的，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將軍告辭！”於沖說完恨恨的咬了咬牙。
思雨就這樣跟着於沖一併去火化下葬葵陽了，上了馬車思雨一刻不離的坐在葵陽左右，於沖只能坐在前面和車夫在一起。
小婉掀開門帘道，“哥，辛苦你了。”說罷便拍了拍於沖的左肩。
小婉剛要說著什麼，於沖道，“妹子趕緊進馬車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