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折騰
軍器監、錢莊局、專利局三個韓晨之前任職的地方，一日之間全部換了人。
章惇自己掌握了軍器監，呂惠卿則是接管了錢莊局和專利局。
舊黨上躥下跳都沒有獲得一個職位。
趙頊很清楚，這幾個機構如果放任舊黨去折騰，幾乎可以斷定不用幾日便會完蛋，所以只能讓新黨接手。
錢莊局，蒙中領着所有的錢莊局的官吏等待門前，新官馬上來了。
一種官吏此刻心中多是忐忑不安，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這些韓晨的學生和舊吏很有可能會被呂惠卿清洗。
很快，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馬車停在了錢莊局的大門前。
來了！
呂惠卿下了馬車。
蒙中立刻上前行禮。
呂惠卿熱情地拉着他的手道：“蒙通判，久仰大名啊！”
蒙中平靜道：“提舉謬讚了。”
呂惠卿笑着點點頭，隨後便和其餘的官吏打着招呼。
“都回去忙吧！我今日來也就是看看，並沒有什麼事情，蒙通判在這便好。”呂惠卿將眾人都遣了回去。
錢莊局的事情一向繁忙，他也是知道的，尤其是擠兌風波剛過，很多事情都需要處理。不能因為自己來了這裏便耽誤了這些事情，自己來是想要拿些政績的，而不是搗亂的。
“這幾日錢莊局上上下下都忙得很吧！”蒙中領着呂惠卿在錢莊局開始查看各處，呂惠卿看着腳步匆忙的人道。
“是啊！擠兌事情剛過去，很忙。”蒙中話也不多，只是他問什麼答什麼。
呂惠卿倒是也沒有問多少，只是四處看了看。
錢莊局雖然是塊肥肉，但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動的肉。
蒙中送走了呂惠卿，臉上的表情依舊很是平淡。
要來的總歸是要來，怕是沒有用的。
“沒事，他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來，你只管放心便是，他的心思也不光在這上邊，他還想着往上走，在這裏呆不長時間的。”韓晨笑道。
蒙中來到韓晨這邊報告了今日呂惠卿前去的錢莊局的消息。
“那萬通商社要收購那幾家錢莊的事情？”
“先停一下吧！現在可不是時候了。”韓晨皺眉道。
雖然之前已經停止了，但是暗中還在接觸。現在呂惠卿過去了，韓晨決定還是先算了吧！不然這事情根本瞞不住他。
“先生，錢莊局的人都還算可靠，只是怕呂吉甫出什麼損招。”
“這是肯定的，他的手段可是厲害，只不過我也不會任由他胡來，你且放心罷了。”韓晨給蒙中吃了一粒定心丸。
很快，蒙中擔心的事情來了。
呂惠卿要查賬，要將錢莊局自開辦以來，所有的賬目都要查一遍。
一時間，整個錢莊局上上下下都處在傻愣的狀態。
這邊還沒有查完錢莊的賬目就被人家又查了。
當然，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呂惠卿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人，開始了工作。
蒙中坐在自己的公房裏，思量着這件事情。
呂惠卿定然是要摸清家底，畢竟他來不光是要干好給自己加分，更是要撈上一筆。
不然這差事算是白乾了，只不過這樣興師動眾，怕是不好收場啊！
錢莊局的很多賬目都是用了韓晨所教授的先進記賬法，這些人猛然一看，怕是不會懂，那就看呂惠卿的本事了。
呂惠卿一進錢莊局，便能感受到那種懶散的樣子。
這種感覺不對！細看起來，很多官吏都是心不在焉的。
他冷笑一聲，斷定自己一定是動了他們的利益了。
只不過自己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一些人，只要自己拿到證據，到時候再看誰會跟自己表忠心再放過一些人，錢莊局才算真正控制在自己手中。
“蒙通判，這幾日要勞煩你了，賬目的事情你要多操心，此事事關重大，絕不能出問題。”呂惠卿將蒙中叫道廳中。
“是！”蒙中乾淨利索道。
呂惠卿對蒙中倒是沒有多大的意見，雖然知道他是韓晨的弟子。但是錢莊局這個大攤子一直是他管理着，自己要是貿然將他撇開，那自己可玩不轉錢莊局。
“蒙通判，你年輕有為，以後必定會成就一番大事的，可要盡心儘力啊！”呂惠卿叮囑道。
幾個錢莊局的小官集結在蒙中的公房，等待着他回來。
“通判，咱們怎麼辦啊？”看着蒙中回來，幾個人急道。
“慌什麼！咱們有沒有什麼把柄！”蒙中輕聲喝道。
“通判，他明顯就是衝著咱們來的，即便沒事，估計他也能整出事情來，就怕.......”
他們幾個人很清楚，呂惠卿這樣做是想在錢莊局立威，他們也怕這棒子落在自己身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現在總不能將那些賬目藏起來吧！反正他們也有很多不明白的，總是要花上些時間的，不必擔心，時局總會有變化的。”蒙中一直記着韓晨的話，他對於韓晨一直是堅信不疑。
呂惠卿找來的人開始了查賬，只是一開始便不順利。
錢莊局的人雖然不敢忤逆呂惠卿的命令，但是對於這些查賬的人可沒什麼好臉色。
“呶！這是你們要查的賬目，你們好好看看吧！”一個人報了一大摞賬目，扔在桌子上。
“怎麼才這點？”為首的一個人質疑道。
“我們這個地方小，自然就這些了，要是不相信，你就查便是。”來人毫不客氣回道。
為首的人沒辦法，只得讓人將賬目整理起來。
雖然看上去不多，但是裏面賬目的樣式卻不是他們見過的，這下可將他們難住了。
呂惠卿沒有想到這一開始便不順利，實在是有些讓人惱火。
要是這件事情辦不好，自己以後在錢莊局可就沒什麼威信了。
“去找幾個懂得來，邊教邊學！”呂惠卿沉着臉。
整整一個上午，總算是學會了一些，賬也慢慢開始查了起來。
“這是旁邊的，讓我給送來，你們慢慢查吧！”幾個人抬着一大筐子賬本進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吏道。
“這些都是？”正在查賬的人抬頭皺眉道。
“自然是了，不然我們來送什麼？”
蒙中看着查賬的人忙碌的樣子，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