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冷靜分析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柳鶯兒滿臉擔憂的飛奔而入，帶來一陣刺骨的寒風，“黑鷹沒死，昨晚逃了！”
“什麼？”洛千歡跳起來，俏臉上滿是震驚，“這怎麼可能？當時我的奪命劍插入他后腰，齊師兄的青冥劍直接貫穿他胸口，都是要害部位，他……”
“我曾聽父皇說，齊清手底下的第一高手黑鷹是異於常人的高手，他的心臟長在右邊……”齊毓殤性感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沉吟低語。
“這樣說的話，他並沒有被刺中要害……”洛千歡咬唇，思索許久后沉吟低喃，“他當時閉氣假死，這幾天大雪不停，屍體無法掩埋，他就趁機逃走了？”
“原則上來說，是這樣的！”齊毓殤頷首，眯起的細長黑眸染上冷銳和危險，“沒想到齊清陰險狡詐，他養的鷹爪也跟他一個德行，我倒是低估了他。”
“管他什麼主子什麼狗呢，我先去找大師兄……”見他目光陰鷙，滿臉憤怒，洛千歡不敢耽擱，跳起來便往外跑。
“你找大師兄做什麼？”看着她着急的背影，齊毓殤輕喊，“千歡，大師兄在閉關練功，你這時候打擾他，會不會有影響？”
“黑鷹逃走，回聖京后一定會告訴齊清，你在雪域，到時候雪域就危險了，我去找大師兄帶人下山尋找，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黑鷹回到聖京。”洛千歡回頭，杏眼閃爍着堅定流光。
“他不敢回去。”
“為什麼？”
“他損失了這麼多人，按照齊清多疑又殘忍的性格，他回去必死無疑。”
“可是……”
“你放心，我了解齊清。”
“好吧，他是你的仇人，你說了算！”見他臉色雖蒼白，黑眸卻透出奕奕神采和自信，洛千歡無奈妥協，“你身上有傷，再休息會兒，我去廚房看看！”
在齊毓殤點頭之後，她轉身離開。
“洛小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柳鶯兒見齊毓殤滿臉疲憊，臉色蒼白，呼吸不穩，知道他受傷嚴重又身中劇毒，不敢多停留，忙跟着洛千歡跑了出去。
無奈搖頭躺下，望着藍色的帳頂，齊毓殤思緒萬千。
洛千歡才十歲就能將時局看得透徹，分析得頭頭是道，他身負國恥家仇，肩擔大任，怎麼就沒有這麼快的思維？
不，他不是思路不周，而是如她所說，當局者迷。
洛千歡，洛千歡，落落大方、豪情千丈、歡歡樂樂的意思嗎？
聽說，她是師叔從山下撿來的孩子，從小在雪域生活，怎就有如此睿智的分析、敏捷的反應呢？
看來，師傅說得不錯，師祖將雪域交給師叔，並不是為保護這唯一的女弟子，而是她真的有那個能力。
十歲的弟子就能有如此才能，將來她若入世，前途不可限量。
胡思亂想着，疲憊襲來，他閉上雙眼，漸漸進入夢鄉。
沒有任何懸念的，睡夢中他又回到了北齊皇宮，眼睜睜的看着父皇毒發身亡，母后被逼迫得自縊在自己的寢宮，假扮自己的林航之子飲下太監捧來的毒酒，毒發身亡……
“師傅……”雪域山莊東北角葯廬內，望着莫惜雪一邊翻查醫書，一邊寫藥方的認真背影，洛千歡眼眶微紅。
就是這個名為“烈焰”的劇毒，害了齊毓殤一生。
按照作者描述，“烈焰”劇毒並無解藥，莫惜雪和小師叔顧瀟凡想盡辦法，也是只能暫時壓制，並不能根除。
歷史的軌跡，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發生任何改變。
“怎麼了？”在面前的藥材中翻找着自己需要的東西，莫惜雪頭也不抬。
“師傅，齊師兄中的是‘烈焰’，是不是，您也沒辦法？”咬唇走進，看着她手中書卷，洛千歡杏眼氤氳了霧氣。“小師叔回來，能研製出解藥嗎？”
望着莫惜雪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疤，洛千歡瑟縮了下，眼眶微紅。
師傅臉上的傷疤猙獰而恐怖，縱然看了十年，她依然會在噩夢中看到，而後驚醒。
此時她萬分後悔，當時看書的時候跳章又心不在焉，以至於完全記不起，這到底是不是莫惜雪的真容。
“不能！”莫惜雪想了想，堅定搖頭，“我和師弟同出一脈，雖他入門便苦心鑽研醫術，但他最多將此毒壓制，並無根除之法。”
“那齊師兄豈不是……”心中一震，也不顧恐懼她臉上猙獰的疤痕，洛千歡杏眼含淚的望着她平靜流露冰冷的眼眸，哽咽嚶嚀，“師傅，您救救他，救救他，他這十年來過得已經很辛苦了，您怎麼忍心他再被劇毒折磨？”
“我當然不忍心，但‘烈焰’乃南夏皇室專用，毒性非同小可，我和你師叔一起研究，最多幫他壓制三年，除非有‘素心冰魄’，否則……”莫惜雪凝眉，望着她焦急的樣子，欲言又止。
“素心冰魄？那是什麼？”沒看出她表情中的為難，洛千歡杏眼帶了希夷，焦急追問，“師傅，素心冰魄是什麼？在哪裏？你告訴我，我去找，我發動所有人去找，一定能找到的，一定能！”
從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她就發誓，一定要扭轉乾坤，改變他凄涼的命運。
既然眼前有希望的曙光，雖然渺茫，但好歹是希望，總好過一籌莫展，只要是一線生機，她都不會放棄。
“我只是從一本典籍殘卷中知道這個名字，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恐怕要等師弟回來才能得知。”莫惜雪搖頭，平靜美眸閃過疑惑，“沒有寫生長環境，更沒有圖文標註，根本無從下手，你要如何尋找？”
“為什麼會這樣？”小小的身子搖晃了下，洛千歡咬唇，杏眼閃過慟然無聲的哀痛。
好不容易有了方向，典籍中為何沒有詳細記載？
難道，齊毓殤的命運，真的已經註定，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只是殘卷，記錄並不齊全，不過……”輕啜一口香茗，莫惜雪猜測，“‘烈焰’聽名字就是極熱之物製成，要調配解藥，當需極冷之物，傳言北齊皇室有千年雪蓮，可解百毒、治百病，延年益壽，或許可以從這裏着手……”
“我馬上讓人去查！”杏眼瞪得大大的，洛千歡心底再次燃起希望，不等她說完，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着急的身影，莫惜雪眼底閃過疑惑。
千歡這丫頭活潑開朗又懂事，什麼事都不用她操心吩咐就做得非常妥帖，怎麼碰上齊毓殤的事，她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如此着急？
難道是……
一個想法閃過腦海，她嘴角狠狠一抽。
不是吧，她才十歲，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