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策

費道成二十五歲，身材勁瘦，身高七尺三寸（176公分左右）。

平日裏喜歡穿一件黑色袍服，頭帶黑色軟巾。腳蹬黑色高靿粉底皮靴。

高冷氣息，盈面撲來。

現在正是夏天，天氣炎熱，但葉心盈不由得就打了個冷戰。

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容易親近，看來，她要小心應對才行。

可不能像對付門口那個傻丫頭一樣。

葉天喜抱着丁媽的骨灰，瞅着費道成，也是一臉的嚴肅。

直想拉着葉心盈，跑了算了。

正當姐倆個心下打鼓的時候，就見費道成突然兩眼一眯，笑容滿面非常客氣的與葉心盈姐弟說道：

“剛聽門上的兵丁說，大娘在門口碰見的，是我們將軍的表妹。她小孩子性子，希望大娘不要與她一般見識，要真證實了，大娘就是我們將軍的娘，那她就會是大娘的外甥女，都是一家人了呢。剛讓大娘受了委屈，我在這兒，代表姑娘，向大娘陪個不是。”

說完，費道成衝著葉心盈深深的一揖，正色說道：

“對不起了，還忘大娘不要生氣。”

葉心盈……

葉天喜……

這人一身黑，長得也是稜角分明，不應該高貴冷艷嗎？

為嘛眨眼之間，便就這樣一副十分親民的模樣？

葉心盈和葉天喜兩個，一時不能接受，所以均都愣住了。

過了會兒，葉心盈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

“費將軍客氣了，我怎麼能與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沒事的，沒事的，哪就勞費將軍陪禮了。額，只是若費將軍有話要問就快些問。我們娘倆個兩天沒吃過東西了，最好一會兒問完了，先管我們娘倆個一頓飯才好。”

費道成一聽，連忙歉然說道：

“是在下疏忽了，罪過罪過。在下這就安排人，給大娘和小兄弟準備吃的。大娘請坐，就先委屈大娘，在這屋裏湊合一頓了。”

葉心盈一聽有吃的，面上喜色便就忍不住了。

費道成請葉心盈一邊桌上坐了，摸了摸葉天喜的頭，和氣地問道：

“小兄弟幾歲了？叫什麼名字？你是大娘的什麼人？懷裏抱着的，是什麼啊？”

葉天喜老實答道：

“回大人話，我今年四歲多了，我叫葉天喜，她是我娘。我懷裏抱着的，是我爹爹的骨灰。”

實際上，葉天喜已經快五歲多了，但因為五年前天下大亂。

若是丁媽改嫁的話，立時就有了，再早產，也要七個月才行。

所以，葉心盈臨來時，就叮囑過葉天喜，若是有人問他幾歲了，便就少說一歲多點。

費道成對於葉天喜的話，倒也沒說什麼，只是依然笑着說道：

“乖，將包袱放下吧，一會兒吃東西了，也不能總抱着。你放心，我們不會要的。”

葉天喜點了點頭，環視屋內，便就將丁媽的骨灰放到了一進門，擺着勾陳大帝像案子邊上。

瞅了瞅位置，葉天喜又動了動香爐，見邊上新香。

他又為丁媽上了一炷香。

葉心盈見了，眼睛有些濕潤，便就也走到邊上，燃上一炷香，鞠了三個躬，心下默默地念叨道：

“丁媽，若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見到大牛哥，讓他認下我們。正好丁媽也見一見兒子。”

費道成跟在了葉心盈之後，也給丁媽上了一炷香，態度十分的恭敬。

葉心盈和葉天喜姐弟兩個沒想到，又是一愣。

費道成笑道：

“怎麼說也是長輩，既然你們將他帶到了這裏，我上炷香也不為過。”

葉心盈沒說什麼的拉着葉天喜，坐到了屋內圓桌前。

費道成吩咐跟前的兵卒道：

“你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和軟些的東西，拿過來。要是沒有，就讓廚房現做。”

小兵答應了聲，轉頭出去。

費道成道了聲罪，坐到了葉天喜的身邊，笑問葉心盈道：

“敢問大娘幾時的生日，今年貴庚了？”

葉心盈心下清楚，費道成看着像是在閑說話，其實現在，便就已經開始提問題，以證真假了。

葉心盈連想都沒想，便就將丁媽的生日、時辰還有年歲說了。

費道成笑着點了點頭，倒也沒說葉心盈答得是對，還是錯，只是問道：

“大娘怎麼之前一直沒來，我們將軍真的是非常想念母親，尋了幾年。我們將軍佔了柳城五年，大娘一直不知道嗎？”

葉心盈想起了丁媽生前時候，知道衛大牛佔了柳城時，那又是擔心又是驕傲的神情，嘆道：

“知道又能怎麼樣？要不是天喜爹那個老不死的死了，再是能過活，我還有什麼臉來尋大牛啊？唉，我之前在宮裏。誰能想到，皇宮裏還能鬧起動亂來？”

這話倒是葉心盈發自肺腑的，她不由得停下了話，似乎想起了五年前，在宮裏往外逃跑時的情景。

費道成臉上一直掛着十分和善地笑容，慢聲說道：

“大娘在宮裏，外面的事接觸不着，所以不知道。其實外面早就已經亂成一團了。”

葉心盈也不等費道成問，便就往下說道：

“我九死一生的從宮裏逃了出來，一個女人，在這亂世上怎麼過活？便就尋了個男人當依靠。誰可知道，生了天喜之後，沒幾年，那個短命鬼就死了。唉，我帶着天喜往柳成來，路上聽人說大牛出息了，成了柳城都尉。”

“哎！”

說到這兒，葉心盈嘆氣道：

“我這當娘的，又高興，又擔心。我也擔心大牛恨我，所以我一直也不敢來。後來聽說有不少老太太來冒認，我怕大牛再被別人騙了。這才忝着臉，來見大牛了。他那麼小，我就將他丟給了我姐姐。”

說到這兒，葉心盈卻又突然問道：

“敢問我姐姐呢？怎麼不見她出來相見？”

費道成面色沉重地說道：

“實不相瞞，當年動亂的時候，我們住的村子被南漠人來搶掠，村子裏的人全都走散了，將軍的姨母、還有表兄弟，都不見了。當年衛將軍只堪堪地拉着表姑娘，匆忙逃走了。”

葉心盈暗自拍了拍心口。

雖然這樣想，有些對不住丁媽。

那畢竟是丁媽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