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第861章

當時他言君子懂而知禮儀,賢而正己身。白蘋看着一片被風吹着飄了下來的細長柳葉悠悠地落進了淙淙流淌着的河水水面上,然後又是順流而下。

無聊,無趣,簡直鬱悶。

可是現在小疆時心裏不開心,難受的很,這裏的風景也算是最皆宜,最適合是放鬆心情的了。

“”她不知道疆時為什麼會忽然沉鬱成這個模樣,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安慰現在沉鬱着的疆時。這個時候,人家自己去自我放鬆時候了,自己總不能還要是去刁蠻地打擾吧。

“白姐姐。”

“嗯。”白蘋望着水面上飄零着的落葉發獃,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還有一些其他的,等到主人徹底恢復記憶的那一天,小卜再與主人細說可好。”小卜乖乖巧巧的開口。她聽的出來,小卜對於曾經的主人,那個還沒有失去記憶的自己很是敬仰,也很是孺慕。這是現在的她不可能讓小卜產生的情感。

再者,小卜說的,上古神花之所以會停止盛開僅僅只是因為沒有了它所需要的養分才是如此。

可是……

白蘋眼眸半閉,掩下了眼中的一片驚疑。

手臂之上的那處盛開着上古往生花的位置,每每想到的時候白蘋總是能感覺到上面有絲絲灼熱的燙人溫度在不斷蔓延着,她就知道這朵所謂的往生花真的如小卜說的那樣,生來不凡。它並非是不再盛開,而是漸漸潛伏在她的身體中,等待着它獨需養分的到來。

可是,小卜似乎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自己,究竟這朵上古往生花究竟為什麼會隨她而生,又是需要什麼樣的養分才會在她的手臂之上分明是生於血肉,露於皮骨,卻是還是在絲毫不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的情況之下盛開至此?

白蘋挑眉,饒有興趣地開口,“不過是我還沒有失去記憶之前的對一些事物的看法罷了,這又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父親會在書房之中沉默嘆息,母親會在她面前凝噎落淚。

這個時候,卻是一直以來都如同一個頑劣之子的兄長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時候的她,小女兒的嬌憨姿態盡顯。

如此可愛。白蘋點點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每每當她見她的那位四處遊歷回來的兄長時候,雖然看着是要比之前臨出發之時,膚色明顯要黑了許多。

不過韓非沒有說錯的是,或許遊學對於他們求學者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經歷。

就像是兄長。

哪怕是四處遊歷的生活,有時候也會的環境也許會過於艱苦。結果,那位族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白父趕出了院子。韓非施施然。

“自是不敢的。”宵禁?

白蘋悠閑的步子猛然一頓,她怎麼忽然忘了還有這個規定,在青城,又或者說是不管是在哪個城市,亦或者是都城,晚上超過了一定的時辰就開始宵禁,不允許其他人隨意走動了。這是……怕是對自己的回答已經是隱隱失望?

這又怎麼能行?

他當即斂了斂心神,想起自己曾經同師門弟子一同聽座上的師父講學之時的場景,面上不由升起來幾分懷念之意。

忽然覺得前幾天聽一位過路人的話說的不錯,這有緣人啊總歸在一起的,緣分來了,總也是擋不住的。,在客棧房間裏挑撿收拾着自己頗為貴重的東西。雖說這前來尋找她的幾班人馬大多不知道她就是他們想要尋找的妖女,且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想必也沒有想過他們一直都想要尋找的人一直都若無其事地住在他們的大本營青城城中最大的客棧里吧。

所以白蘋繼續安心住在客棧里也無妨,只不過能夠被派遣出來尋找她的人也不可能是笨人,想必再過一陣子尋找無果之後,這青城城中也不會安全了。“自然是等到晚上了。”

白蘋也是輕蔑地看着,手下輕敲着窗檯的木沿,一下又一下,輕聲說。

“有那麼重要嗎?”不過家族如何,在白蘋看來,她是在國都新鄭出生,相較於家族的舊族地陽翟,她還是更覺得新鄭尤為的親切。

出來家族這麼久,也不知現在家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若是說不想念,也是絕對不可能的。白蘋有些心虛的閃了閃那漂亮的眼睛,然後心底不由慶幸。

慶幸還好小卜在最關鍵的時候醒了過來,慶幸沒有發生自己所想像之中的那些事情。

像是他們這種求學之人,若是一旦有疑問,那也定然是關乎對未來某一事,亦或者是對一些人生觀的見解的不知。

若是沒有經過他人正確引導,便是一個問題困上了一輩子,也仍舊是茫然無知的人也大有存在。

又怎麼可能會真的像韓非說的這般輕描淡寫,竟然是說通透就通透的?

他不相信,這話,怕是韓非自己也同樣不會相信。

韓非抿抿唇,眼瞼微垂,一道弧形的濃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淺淡的陰影。

小卜對待現在的白蘋,也是漸漸放鬆了許多。

至少,這些時候見過的失了記憶的主人,簡直就是她曾經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沒有了曾經的大多時候的冰冷和高高在上。

這樣的主人,比起曾經的高處不勝寒之外,小卜竟然也覺得還好。

“無妨,這一次因為有着功德潭的相助。我的傷勢已經是較之之前好了太多。”韓非說的幾分模糊,清淡無奇。白蘋沒忍住,分明前一刻還是滿心的傷感,這一刻卻是‘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

白蘋也知道一些韓非的事情。

若是說提起父母親人,最傷感的人絕對不會是白蘋,而是這個在之前卻是父母接連間逝去的韓非。

可是他現在,卻是能夠再一次面不改色地聽她講了這麼多有關於家人的事情。

若是真的要有一個人需要說抱歉的話,那那個人絕非是韓非,而是她這個提起他人的傷心事,還講了許多家人之間的關愛的事情,在他的傷口之上再次撒了一把鹽。聽他的口氣,似是在說,他的目的地是完全和白蘋沒有什麼差池的。

遙去韓王室國都新鄭,既是不能騎馬而行,她也並不會如此。而她的身份並不能夠張揚,而韓郎君既是並沒有像是如同他的師兄姬長公子的王室公子的有利身份。也有可能,在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卜的聲音之後,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復了身上的傷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樣之前。

那個時候,在沒有遇到那個那個王室的公子之前,在沒有經歷過後來的事情。因為那樣的話,白蘋可以預見的那曾經所發生過的事情,只會成為一個沉重着的負擔。

而現在,顯然疆時就是已經陷入了曾經的事情中,開始壓抑着自己了。

對於安慰一事,白蘋向來都是並不擅長的。如今疆時能夠自己平靜過來,白蘋心中也是心下一安。

“疆時,這兩天你無事吧?”收拾着已經被送到的所買的東西,白蘋問道。

“白姐姐,你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嗎?我幫白姐姐吧。”

聽到了這話,已經被白蘋從頭到尾地裝扮了一新的疆時立即是從門口的地方進來。

小小的才是虛歲十歲的少年,進來時候沒有絲毫感受到白蘋所熟悉的族中的那些小輩的屬於孩童時候的嬌蠻和稚嫩。

完完全全都是一臉的世故。

就像是她第一次一眼看到疆時的時候,那一臉的滿是鎮定的眼神。那時候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屬於一個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的眼神。

也是因為那一雙極其沉穩鎮定的眼神,才叫白蘋莫名相信了這一個對於她來說也算是完全陌生的過路人。

白蘋收回了自己已經快要飄遠的思緒。

“白姐姐你需要我做什麼?”小小的疆時歪着頭又問一遍。

白蘋愣了下,想到自己的目的,定了定心。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過人,白蘋暗暗心想着。

“進來吧,城中的侍衛向來是不怎麼管這裏的,你若是藏身在這裏,完全可以安然無恙的一直不會被抓到。”

疆時停在了自己的住處面前,一手將用木棍簡單捆綁在一起做成了門上的粗布繩子解開,然後輕輕一推,那個所謂的門就被打開了,露出了裏面,也就是白蘋面前的這座茅草屋裏面的真實面貌。“韓郎君不必如此在意,一切都不過是小卜沒有說明白罷了。”說著,白萍眼裏含着警告的看着懷中的小卜。

她瞪了他一眼,若非是這小傢伙兒惹事,何必會弄得如今韓郎君與她皆是尷尬?

只是一眼,白萍就伸出手默默地將小卜一直瞪着韓非着的身子,強勢而又無聲的轉了過來。

“看這裏,你看韓郎君幹什麼?”白平頗有些沒好氣道,一切皆是因他而起,結果這個事情的罪魁禍首,到如今竟然還不悔改的模樣。

實在是痛心疾首,哪怕白蘋是小卜的主人,可是小卜如今的行為,讓她也終於感受到了幾分羞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卜默了一瞬,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接白蘋的這一話茬。

好吧,被無聲地拒絕回話了,白蘋眨了下眼,絲毫不被打擊到,再接再厲。

她放緩了聲音,循循善誘,“你瞧啊,如今你的內傷也是好了許多。若是能夠每天從識海里出來的話,那多好意思。”

“現在你每日也只是在你的那一片碧波湖上瞧着,看着我的一切經歷,還有隻是我周圍附近的風景。這樣的去進行片面的揣摩和觀賞,又哪裏有自己親自腳踏實地的現在這片天下,這塊厚實的土地上去親身經歷來的感同身受不是。”她需要想一個並不會損害她自身利益的最安全保障的法子,最後,平安無恙的離開青城。

時時刻刻的面對着追捕,從來都只有無盡躲藏着的生活從來都不是她的初願。

也因此,已經是習慣事事皆主動做好最妥善的安排。

就像之前在路邊小巷‘撿到’白蘋,附帶着撿一送一的一隻會賣萌撒嬌的小白狸。

面對尚且有着未知麻煩的白蘋,他最初是看在白蘋的嬌俏美貌才會儘力一幫。

而現在,那就是全心全意只有還在韓非師弟手中的那隻純白的小白狸了。

又或者說是小雪狸。

對於姬長淮來說,關於小雪狸更喜歡誰的問題上。

他乃大家之子,這些小事,他只是擺擺手不會介意。

但是既是小雪狸願意與師弟在一起,那依他看來,還是需要尊重小傢伙的選擇才是。白蘋面露出幾分歉意,“本來韓郎君在如今局面肯是收留,我也已經是感激不盡,若是……”良久沉默,就在韓非以為已經無疾而終的時候,那道淡淡的聽着竟有幾分冷漠的聲音響起。

“……正是在下,姑娘,不,聖女閣下……並未曾記錯。”

“你為何也要叫我聖女閣下?呵呵呵,你看着和自來聖閣的人都不一樣。”竹葉颯颯,韓非在原地站立了許久之後,確定不會再聽到那些在他看來有些莫名其妙,卻是一直總是不自覺想起,擾他心神的聲音之後,才是慢慢挪動腳步,出了林子。

回了客廳待客地方,抬頭看到了自己的被隨手擱置在木桌之上的上面還纂刻的號碼的木製牌子。

韓非踱步過去,抿緊了淡色的唇,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安靜的擱着絲毫不動的木牌。伸手,過去將桌子上的木牌一下子拽着木牌上串着的穗子,然後一把抓在了手裏,一時莫名心神更是恍惚不已。自然,韓非是第一個醒過來的人。所以在當年的白氏家族之中,當時甚至是一個念頭都決定了白氏這個家族以後的命運的時候。姬長淮淡淡地“嗯”了一聲。

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方才正是一直都是那他比作眼前的例子的李斯。

他目光不變的定定地望着。

而李斯見狀,也是毫不認輸的回望了回去。“嗤,你要是實在擔心,不如去白蘋姑娘那兒走一趟。我瞧着,這外邊兒的動靜,她也應該是聽見了的。”怕是現在已經猜到了深夜守衛過來是與她自己有關。

這個時候,不知道守衛已經離開,想來,怕是極為的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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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在前,小女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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