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葬(上)
凌風瞬間沉默了,靜靜的看着禹辰,然而,禹辰毫不退縮,血絲密佈的雙眼死鎖定凌風,等待他的回答。
禹辰的表現令凌風極度驚訝,年僅七八歲的小傢伙,歷經慘變之後,一旦遇事,竟然會如此冷靜!
問需要付出什麼,表明禹辰的極度冷靜!
毫無怯弱,敢于堅持自己的立場,與凌風對視,表明禹辰具有錚錚傲骨,心性堅韌!
片刻后,凌風嘴角揚起了一道弧度,贊道:“小傢伙,你不錯!”
對於凌風的讚賞,禹辰不為所動,仍然保持着沉默,雙眼微微一眯,瞬時,凌風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危險感,縈繞心間!
震驚!凌風徹底的震驚了!
弱不禁風的小屁孩,竟然能讓自己感到危險!
這說明什麼?
說明,潛力,巨大的潛力!一種能夠威脅自己的恐怖潛力!
凌風對於禹辰更加看重,鄭重道:“你也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亦或是僅僅付出汗水的代價!”
禹辰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我應該怎樣做?”
“接受我的訓練,在生與死之間涅?,用汗與血鑄就殺手界神話!那麼,天下之大,無仇不能報,無恨不能雪!”凌風黑色風衣獵獵作響,神色傲然,淡淡的掃視了禹辰一眼,補充道:“當然,你必須堅持下來!否則,必死!”
說完后,凌風靜靜的注視着禹辰,等待着他的回答。
“家,那是一定不能回去,但想在野外生存,更是不易!倘若,我不接受,想活下去,很難!更遑報仇雪恨!”禹辰暗自思量。
“假若接受,那麼,暫時生存無礙。至於訓練,我定能堅持,否則,何談屠盡騰氏滿門!”禹辰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母親生死未卜,父親撒手人寰,再無依靠,這使得禹辰仿若瞬間成熟了,靜靜的思考着,衡量利弊,雖然,年幼的他,或許考慮問題不周全,但禹辰卻在迅速的成長!
假以時日,他必將如龍騰飛!
時間在靜靜流暢着,一陣陣風吹過,捲起漫天落葉,帶起凌風的風衣,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響。
在寂靜的午夜,顯得格外清晰!與此同時,一聲嘶啞、低沉,但卻無法掩飾那分稚嫩、無法遮蓋那份堅定的聲音,隨着風聲裊裊傳出……
“我接受!”禹辰羸弱的身軀,挺拔筆直,神色堅毅。
凌風放聲長笑,洒脫不羈,暢快的道:“哈哈哈……好!好!小傢伙,你以後就跟着我混吧!本少爺名諱凌風,你以後叫我凌教官。”
“多久,我能報仇?”禹辰清秀的臉龐滿是煞氣。
凌風自傲的道:“七八載之後,你必定可以手刃仇人!”在凌風想來,殺禹辰父母定然不會是什麼大勢力,憑禹辰的天資與自己的教導,應當可以成為金牌殺手,應付一些小勢力,那會不是手到擒來。
八年之後,確如凌風預測一樣,禹辰血洗滕氏,屠盡滿門,雞犬不留!而且還達到了一個凌風始料未及的高度,殺手界神話――殺神!
百載以來,唯一的一位殺神!也是無影門史上最為年輕的殺神!
“小傢伙,你叫什麼?”凌風溫和笑着。
“禹辰!”禹辰神情木訥。
“禹辰,不錯的名字!”凌風贊道,淡淡一笑,問道:“這男子是你父親?”
“嗯!”禹辰眼神黯然,神情痛苦,一聲父親,勾起禹辰無盡的痛苦,身子都忍不住微微抽搐。
沉默了片刻,凌風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火葬!”禹辰神情緩緩平靜,臉上透入着一種與之不相符的森寒。
凌風嘆息了一聲,走到禹辰身旁,拍了拍禹辰幼小的肩膀,道:“禹辰,無影樓,不會讓你失望,你定能手刃仇人!”
禹辰感激的看了凌風一眼,默默的轉身,向著旁邊樹林行去,尋找着一些枯萎脫落的枝椏,為待會火葬做準備。
看着禹辰那羸弱、蕭瑟的背影,宛如已歷經坎坷的老人!此刻,對於禹辰,凌風除了愛才之外,心中還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忍,眼神也漸顯柔和。
凌風摸了摸鼻子,自嘲道:“我也會不忍?嘿嘿,要是那群小傢伙知道我這摸樣,定然會驚訝莫名吧!”凌風搖了搖頭,也向著旁邊樹木茂盛之地行去,幫忙收集乾燥的枝椏。
一堆堆枝椏紊亂的擺放在禹戰身旁,一個羸弱的身子穿梭與林間,從各處收集一堆堆枝椏隨意的堆積在禹戰身前,而凌風也在一旁默默的幫助禹辰收集乾燥的柴薪。
夜風嗚咽,仿若在為禹辰悲傷,皎月漸漸墜下,天瞬間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這乃黎明前的瞬間黑暗,片刻后,初陽緩緩升起!
而此刻,堆積於禹戰身前的木材、枝椏已然成為了一座小柴山。
凌風立於柴山前,靜靜看着禹辰,他正在吃力的搬運着禹戰的屍體,本來凌風要幫助禹辰將禹戰屍體搬運至柴山上,但是禹辰倔強的堅持,拒絕了凌風的幫助,要自己親手搬運。
由於,從小練功的原因,禹辰雖幼小,但力氣卻不小。禹辰用幼小的雙手托着禹戰,將之抱起,他瘦弱的身子都被禹戰身影遮蓋,雖然吃力,但是禹辰卻堅持着前行……
一陣陣強烈的暈厥感襲擊者禹辰,但禹辰卻咬牙堅持!
一步!一步!一步!
雙腿在顫抖,但是羸弱的身子卻是樣的堅定不移!黃豆大的汗珠密佈額頭,一股股留下,禹辰兀自堅持着,一步步向著柴山艱難的挪移着……
終於!
禹辰將禹戰艱難移至柴山上,由於一天未進食,又憂傷過度,心神受損,此刻,禹辰依靠在柴山上,頭暈目眩、頭重腳輕,強烈的暈厥感不不停襲擊,但是禹辰強自忍着,趴在柴山上不停的喘着粗氣!
禹辰艱難的從柴山上走下,道:“給我一個火機!”
凌風頗為無語的看了禹辰一眼,暗自嘀咕:“真是的,到我是教官還是你是教官啊!小傢伙,以後不好好表現,看我怎麼整死你!”搖了搖頭,伸手到兜里,掏出一個精美的Zippo牌打火機,遞給了禹辰。
禹辰面無表情的接過,轉過身,來到柴山前,“啪!”禹辰掀開火機蓋,輕輕按下,一團淡藍色的火焰從火機中冒出。禹辰輕移手臂,將火苗置於柴薪下面,乾燥的枝椏片刻便被點燃。
禹辰繞着柴山移動,依次點燃了數十齣,靜靜的退到一旁,數十處火苗緩緩向著整座柴山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