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婚
臨王的婚禮那可是全城的盛世,幾乎儀仗隊走一路,興奮的民眾就跟一路。雲杉愁得將蓋頭拿在手裏狠狠地蹂躪!這麼多人跟着,她要怎麼逃婚啊?
花轎整整繞城走了一周,雲杉都被顛得快暈了,終於被她找着一個機會!在某個街角的拐角處,那家宅院裏種着一棵樹,而樹的枝幹都彎過了牆。她可以一躍而出,藏在樹上,等沒人的時候,再悄悄溜走。
想好后,雲杉把婚服脫下,而後順利地躍出了花轎,沒有人發覺。
那些抬轎的人倒是感覺輕了一些,只是還沒開口,就被跟着的人訓了一通,“看什麼看?還不好好抬轎!”
於是他們便錯過了最佳時機。
等到了晚上,雲杉偷偷溜下樹,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雲家,以後跟她沒關係了!
只是她還沒走出多遠呢,就感覺身後有人追來!
雲杉一愣,從地上隨手抓起一把土,就往來人的臉上撒去!
“我只是路人!不要誤傷我啊!咳咳!”來人忙喊道。
只是已經晚了。
雲杉瞅着一臉黃土的少年,以及少年身上背着的大包,不由得赧然,“對不起啊,我還以為是追我的人呢。”
“怎麼,你犯了事了?不會是偷人東西了吧?不過沒關係,你幸好碰上了小爺我,小爺我向來心善,就收留你了!”少年一抬下巴,頗有一絲倨傲的意味。
“你?收留我?”雲杉眨眨眼,看着這少年雖然有些傲嬌,但應該不是壞人,便點點頭,“那我就暫時跟着你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天臨國邊境的浮山學院即將到了招生的日子,我過去碰碰運氣啊,說不定他們會看上我呢。”少年一臉憧憬,不過片刻,又惆悵起來,“你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今晚我們住哪兒啊?”
雲杉抬頭望天,天色雖然已經灰濛,但換算到她在原世界的作息,也不過是吃晚飯的時間而已。而她剛剛想到,肚子便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她頗為尷尬地揉了揉肚子,看向少年,“那個,我餓了,你有帶吃的嗎?”
少年得意地仰頭,然後直接把背着的大包甩了過來,“我當然帶了,出遠門我怎麼可能不帶吃的呢?喏,給你!”
雲杉忙接住,解開大包就是一通亂翻,好在少年的包裹整理得很整齊,大包裏面分門別類有數個小包裹,被雲杉隨意一捏,便能輕而易舉地找出裝着乾糧的那包。只是待她解開后,才發現只是一張張的炊餅,還是沒有餡兒的!
“只有這個嗎?”雲杉無比哀怨,想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不能回城,只能認命地拿起一張啃起來。
“走吧,再往前走一段,說不定能找到好一點的露營地。”
“夜裏還要走路啊?小丫頭,你是第一次出門嗎?你不知道夜裏出行會很危險嗎?”少年震驚,瞅着前面越來越荒涼的模樣,有些退縮,但似是猛然想到了什麼,忙點點頭,“嗯,不錯,我們最好再走遠一點,這裏離皇城太近,說不定會被搜到。”
“搜到什麼?”雲杉邊走,邊含糊不清地問。
少年自知失言,不再多說,也拿起一張餅邊吃邊走。一時間,寂靜的夜色里,只餘下兩個人咀嚼以及吞咽的聲音。
第一晚,他們在官道附近的一處背風石后安然度過,除了夜裏稍冷一點外,並沒有別的危險。
然而從第二天開始,他們的好運氣似乎用完。他們在官道上碰到一輛牛車,於是便給了車夫足夠多的錢,買下了他的車,並雇他依舊為他們駕車。有了牛車,他們的速度快了很多。但要到達浮山學院的招生點,卻也至少需要五日。
就在他們搭上牛車的第一日,由於他們不識路,而那車夫又有問題,是以等他們發覺,車夫已經帶着他們接近了北境山。而北境山,被稱之為天臨國的毒瘤,無他,只因在北境山中潛伏着數十股邪惡勢力,小到山賊,大到亡命天涯的惡徒,都在這裏集結。皇族不是沒想過把這裏一鍋端掉。只是平時各有紛爭的各股勢力,一有外敵侵入,便會擰成一股繩,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是以天臨國不再管束,反而興起了獵殺者,並有獵殺排行榜,並因此衍生出傭兵任務,獵殺者任務,以及各種獎項。
而此刻偽裝成車夫,劫持了雲杉他們的,正是北境山裏的一股小勢力。此勢力過於微小,時常在附近的各大城市官道上劫持一些看上去富貴之人,或搶錢,或綁票要贖金,而他這次,看中的卻是少年。少年的名諱他們可是清楚得很,雖然傳說中他很厲害,簡直無惡不作,但也是相對於普通人。對於他們這些在刀尖上討飯吃的人看來,卻是弱得很。剛好是一頭不錯的肥羊,而雲杉則完全是順手。
雲杉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入了北境山的範圍。而那車夫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少年身上,似乎並沒有關注她。雲杉思來想后,便用極為微弱的聲音問少年,“你有沒有帶武器?或者匕首?”
少年不明,疑惑道,“沒有啊,你要匕首幹嘛?”
少年這話一出,雲杉就知道要遭,因為這少年的聲音雖然也很小,卻並沒有可以壓制。果然一抬頭,那車夫已經停了車,一步便跨進了沒頂的車廂。
“被你發現了啊,小丫頭,可惜你們打不過我,所以,乖乖讓我綁起來吧!”車夫獰笑着,解下被他當做腰帶的一條粗麻繩,就要朝雲杉抓去!
雲杉後退幾步,躍出牛車,而後施展輕功玩命地跑!
車夫大驚,似是沒想過雲杉居然能跑這麼快,剛想要追上去,猛然注意到少年已經偷偷下了牛車,也朝着另一個方向跑。車夫瞄了已經快要看不見的雲杉兩眼,最終還是朝着少年追了過去!
雲杉跑了許久,才終於停下,那車夫應該沒追上來吧?這麼想着,她不由得放鬆下來,席地而坐,從懷裏摸出吃剩的半張餅,吭哧吭哧地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