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園：你們兩個牽個手

名為Max的系統沒有理會蘇木揚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留下一句：“祝你好運”就再也不出聲了。

蘇木揚站在樓梯口往窗戶外面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天空，似乎在為自己的悲慘命運進行無聲的禱告。

做完這個並不會改變他的現狀的多餘的動作之後，他才踩着上課鈴聲先教授一步走進了教室的門。

教授是一個戴着比啤酒瓶底稍微薄那麼一點兒的老花鏡的老人，他抬了抬老花鏡看了一會兒名單，又用兩根手指捏着鏡框把眼鏡稍微移下來一點兒架在鼻樑上，抬起眼看着階梯教室里滿滿當當的學生們。

因為來得晚只能坐在第一排的蘇木揚翻了翻課本，封面上幾個大字讓人看着容易浮想聯翩。

探索人體奧秘。

“同學們，我們開始上課。”

教授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課，蘇木揚翻了翻課本覺得有些無聊，往後面望了一眼才發現身後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他一個坐在第一排的單身狗莫名顯眼。

半個小時后，教授從人體是一個神奇的組織講到了人類在激素分泌上的不自覺。

蘇木揚打了個呵欠，褥了一把自己的短髮強忍着睡意繼續聽課。

就在他無意間往斜後方瞥了一眼的時候，坐在與他隔着一條過道和兩排課桌的位置上的洛一北正好抬起眼來。

洛一北翻書的手一頓，米黃色的書頁從他蔥白色的指尖滑過落了下去。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蘇木揚因為困意而茫然，洛一北因為本性而冷淡。

只一秒鐘，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也確實沒發生什麼。

蘇木揚這樣想着，腦海里不自覺地就浮現出洛一北今天的造型來。

明明只是最普通最不起眼的穿搭，在他身上好像就是與眾不同。

恨不得在自己臉上刻上“直男”兩個字、在自己身上掛一個寫着“關注男性都是任務所迫”的蘇木揚抬起手撐着額頭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主光環嗎？”

講台上的教授握着話筒講得唾沫星子飛濺，聽到第一排的男生嘆了一口氣，就看了他一眼。

“荷爾蒙、腎上腺這些激素，還有多巴胺這種神經傳導物質，對人類的生理活動會產生影響，包括兩性間的關係啊……”

蘇木揚單手撐着臉，稍微側着身子往斜後方望，看似漫無目的閑晃着的目光轉悠了一圈停在了低頭看書的洛一北身上。

洛一北坐在窗戶旁邊，窗帘只拉了一半，有一束陽光傾瀉着灑下來落在他前面的空位上。

透過那光束看，他周身銳利的稜角好像都被磨平了，羽化的邊緣線柔和得像是一幅畫。

蘇木揚默默轉回了頭，因為自己對着一個男生犯花痴又嘆了一口氣。

“下面我找兩位同學來做個小實驗，很簡單的小實驗，有人要上來嗎？”

原本因為教授談到兩性關係話題有些騷動的教室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教授抬了抬自己的老花鏡，一副已經看穿一切的漠然，拿起了一張印着名單的A4紙，目光卻透過那張紙來到坐在他面前卻不住地打呵欠嘆氣的蘇木揚身上。

“來，這位男同學，你來。”

蘇木揚茫然地抬頭，指了指自己，反問：“我？”

教授：“對，就是你。”

蘇木揚又抓了一把頭髮，慢慢站起身來往講台上走。

教授看了他一眼，目光終於下移到手中的A4紙上，“我再找個男同學……洛一北。”

洛一北站起來三步兩步走向講台的時候，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蘇木揚的心頭。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探索人體奧秘”叫兩個男生上台來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果不其然，教授抬了抬老花鏡看着他們，唇邊的法令紋因為笑意又陷了下去。

“來，你們站到一起，不要讓講台擋住你們，盡量讓大家都可以看到。”

面對面站着的蘇木揚和洛一北往對方的方向靠近了一步縮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被縮短到只有二十厘米的時候，他們都覺得有些尷尬，轉身想要面向同學。

突然，教授的手摸上他們兩個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來，你們兩個牽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