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死靈
“他究竟是誰？”
梁小生欲言又止的慫包模樣，令得林清雪非常不爽，於是，怒聲質問道。
“他是……他是……梁天禾……”
梁小生顫抖的手指，指着西裝男，支支吾吾的顫聲應道。
事實上，他也萬萬沒想到：
父親梁天禾竟會在他命懸一線之際，霸氣現身！
更沒想到的是，失蹤多日的父親，再次現身時，已成了身懷絕技的修鍊者！
這，令他難以相信，無法接受！
“梁天禾？”
林清雪的眸光，目不轉睛的盯着梁小生，似乎想從梁小生的神色間，判斷出梁小生這話的真實性。
但，很快，她就發現，梁小生的神色，非常認真，沒有半點說假話的跡象。
“他是你什麼人？”
片刻后，林清雪一指西裝男，冷聲問梁小生。
梁小生哭喪着臉，將他和梁天禾的關係，如實道出。
林清雪隨手都能出手要了他的命。
在林清雪面前，他可不敢說半句假話，欺騙林清雪。
聽完梁小生的解釋，林清雪正要開口時，卻見始終形如雕塑般蹲在地上的梁天禾，突然在這一刻站起身。
林清雪的黛眉，再次緊緊蹙起。
梁天禾起身的動作，僵硬遲緩得甚至有些獃滯，似乎每個關節都生滿了銹，顯得極其彆扭，一點都不靈活。
“傀儡咒！！！”
當梁天禾緩緩轉身，直面向林清雪，使得林清雪能夠真切的看到他臉上的真實情況時，林清雪忍不住失聲驚呼。
“居然是傳說中的傀儡咒！？”
短暫的失神后，林清雪又說了一句。
她幾步之外的梁天禾，臉色通紅如血，像是抹了一層鮮血，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一雙瞳孔卻變成了綠色，閃爍着詭異陰森的綠光。
這就是中了傀儡咒之後的特徵。
傀儡咒出自術士之手。
是術士領域中，最兇殘，也是最恐怖的一種術法。
以特殊咒語，將活人煉成傀儡，趨勢傀儡，為其效力。
由於傀儡咒太過歹毒。
因此，早在千年前，這門術法就遭到所有修鍊者的聯合抵制。
各派術士，為了不得罪修鍊者，招致滅門之禍，於是公開毀掉傀儡咒語。
當年，林清雪就是聯合抵制傀儡咒的發起人之一。
在今日之前，她還以為，傀儡咒早已絕跡於世間。
沒想到，卻在時隔千年後的今日，再次見到身中傀儡咒的‘死靈’……
林清雪的驚呼聲，令得梁小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之前，他已領教過林清雪神出鬼沒的手段。
可是，此刻林清雪卻被梁天禾嚇得驚呼出聲。
這足以證明：
近在咫尺的梁天禾，絕非等閑之輩。
“傀儡咒？”
“這是什麼玩意兒？”
梁小生鼓起勇氣，嘶聲請教林清雪。
林清雪卻沒直接答覆他，而是面無表情的冷哼道：“你要是還不想死的話，就離他遠點。”
說話間，林清雪又抬手指了指梁天禾。
“他已不再是人了。”
梁小生並沒體會到林清雪這句話中的涵義，苦笑道，“這老混蛋壓根兒就不是人。”
林清雪皺了皺眉，她並不知道梁家父子之間的恩怨。
她對梁小生的仇恨，與梁天禾這枚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相比，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中了傀儡咒，成了死靈的梁天禾，徹底喪失自我意識，沒有悲喜，甚至也沒有痛感，若是任其進入市區，將會給整個燕城，帶來滅頂之災。
因此，梁天禾既然來到此處，她就絕不能任由梁天禾離開……
“趕緊滾。”
見梁小生紋絲不動的趴在原地，沒有半點要離開的跡象，心生惻隱的林清雪，忍不住再次呵斥道。
梁小生愕然愣住，片刻后，才心驚膽戰的小聲問，“您不想殺我了？”
林清雪並沒吱聲，而是一掌拍向梁天禾。
然而！
梁天禾的反應速度，卻是快如閃電。
並沒正面硬杠林清雪，而是化作流光，躥向梁小生。
此時的梁天禾，眼中閃爍的綠光，已變成了金光。
渾身上下，戾氣暴漲，瘋狂的席捲向四面八方。
震得數里之內的空間，嗶啵作響之聲，不絕於耳。
“不好！”
林清雪身形暴起，畢其功於一役，手腕輕抖，“咻咻咻……”成千上萬道‘奪命遊魂絲’，閃爍着銀光，向著梁天禾蔓延包抄而來，試圖攔截梁天禾。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無堅不摧的‘奪命遊魂絲’，才一靠近梁天禾三尺之內時，就被梁天禾身上的煞氣，硬生生震爆，化作碎片。
梁天禾在對抗林清雪攻勢的同時，身法速度更是催動到極限，眨眼間，就到了梁小生面前。
“啊——”
梁小生髮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像一雙無形的手，牢牢地攫住他的心，狠狠地蹂躪着，令得他痛不欲生，苦不堪言，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他雖然不是武者，但他卻能感受得到：
此時此刻的梁天禾，想要殺他！
而林清雪，雖然已把畢生功力對催動到了極致，但，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當她蘊藉着澎湃之力的雙掌，落到梁天禾後背上時，梁小生的身軀，已被梁天禾一把抓碎，血肉橫飛，只有一顆腦袋，極其詭異的衝天而起，盤旋在半空中。
而梁天禾則被林清雪的掌力，掀飛到數百米外，‘嘭’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面。
“喀嚓喀嚓……”
以梁天禾身體為圓心，百米之內的地面，寸寸皆裂，形成蛛網般密集的紋路。
梁天禾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殺了梁小生，這讓林清雪引為生平未遇的奇恥大辱。
林清雪身形一閃，瞬移而至，出現在梁天禾面前。
“你是誰？”
“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滿眼仇視的看着我，我沒得罪過你吧？”
從地上坐起身的梁天禾，一臉茫然的望着林清雪，很是委屈的連聲問道。
林清雪一愣。
而後，身形輕顫，遍體生涼，如墜冰窟。
本是中了傀儡咒的死靈梁天禾，居然復原如常！
這……
這徹底超出了她林清雪對傀儡咒的認知範疇！
同時也讓她對藏身在暗中，操縱梁天禾行兇的幕後黑手的手段、心機、城府，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寒而慄。
幕後黑手將梁天禾煉化成死靈后，借梁天禾之手，殺死梁小生，然後又讓解除傀儡咒對梁天禾的心智、意識的控制，使得梁天禾恢復如常，擁有自我意識和理智。
這麼做的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讓梁天禾，因為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以至於心存愧疚，徹底死心，從而牢牢控制住清醒狀態下的梁天禾。
如此心機，如此城府，如此手段，在這之前，林清雪為所未聞，見所未見。
林清雪打了個寒顫，念頭百轉，思緒萬千。
梁家父子相繼出現、梁天禾以死靈之身，殺殺死梁小生，這兩件事，處處透露出詭異。
她本不想管。
可，這事兒，發生在御天大廈外，發生在進入御天大廈的凌絕頂等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期間。
這就由不得她不插手了。
一念至此，林清雪半信半疑的冷聲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梁天禾神情誠懇，一顆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
此時的梁天禾，臉上的血色，已經消退，就連眼中的金光，也已消散。
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林清雪吸了口氣，眼底深處則閃過一抹憐憫。
她相信，梁天禾並沒撒謊。
虎毒尚不食子。
可，梁天禾卻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梁天禾固然可恨。
但，真正可恨的則是操縱梁天禾行兇的那隻幕後黑手！
林清雪正要開口時，梁小生原本盤旋在半空的腦袋，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捧着雙手的梁天禾手上。
“阿生……”
望着手中的梁小生的腦袋，梁天禾猶如觸電般，跳了起來，失聲驚呼，“阿生，我的兒，你這是怎麼啦？”
梁小生大張着嘴，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沒等他說出口，他的身軀就被梁天禾一抓捏爆。
驚恐、不安、害怕……諸般神情，定格在他臉上。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兩顆眼珠子隨時都有可能從眼眶中跳出來。
“噗通！”
梁天禾突然狂奔到林清雪面前，應聲跪倒在地，仰着臉，老淚縱橫，滿是期待的望着林清雪，哀求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希望您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林清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臉上更是浮現出從未有過的為難之色。
她雖然活了兩千年，卻從未跟任何男人，發生過感情，自然也就不可能成家，更不可能有後人。
她沒當過妻子，更沒當過母親。
但，此刻，梁天禾痛失愛子的悲痛心情，她卻能感同身受。
她想像得到，當梁天禾得知，梁小生之死的真相后，會是怎樣一番痛不欲生的情景。
梁天禾的遭遇，她也曾有過。
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受橫逸的鼓動，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理智告訴她，絕不能把梁小生之死的真相告訴梁天禾。
但，感性卻在不斷的慫恿她：
必須把了梁小生之死的真相，告訴梁天禾。
因為梁天禾是梁小生的父親，梁天禾有權知道梁小生之死的真相，梁天禾更應該為自己犯下的錯買單。
即便這個錯誤，是在梁天禾毫無主觀意識的前提下犯的……
“你……是你親手殺了他……”
林清雪的感性，最終戰勝了她的理性，令得她作出決定，把梁小生之死的真相，巨細無遺的如實道出。
聽完林清雪的講述，梁天禾眼前一黑，形如爛泥般癱軟在地。
他居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他連禽獸都不如！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啊？”
梁天禾抬頭望天，歇斯底里的連聲咆哮着。
前段時間，在戚家大院時，梁小生雖然不聽他的話，與他發生過衝突，他雖然嘴上說，要置梁小生於死地，可，梁小生畢竟是他的親兒子，他唯一的兒子。
他之所以那麼說，無非是想嚇唬一下樑小生而已，並沒付諸實踐。
可，如今他卻真的出手殺死了梁小生！！！
“你能不能告訴我？”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我沒殺阿生！”
“阿生的死，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梁天禾的視線，再次落到林清雪身上，瘋了似的，連聲哀求道，“求求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只是做個夢而已！”
“這一切都只是夢境！”
“求求你告訴我吧……”
林清雪輕嘆道：“這一切，都是事實。”
她的答覆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但每個字都彷彿重若萬斤。
當她說完這話后，她的所有力氣都彷彿被耗盡。
而梁天禾則在聽到她的答覆后，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嗷的一聲慘叫，直接暈死過去。
“但願你醒來后，能忘記前塵，把握當下。”
林清雪意味深長的喃喃低語着。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懶洋洋的傳來，“林清雪啊林清雪，你這話，是在安慰別人呢？還是在安慰自己？”
聞言，林清雪身形一震，循聲望去，卻見一道籠罩在熊熊烈焰中的身影，從天而降，幾個呼吸間，就到了她的面前。
“我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別人，這，跟你有關係嗎？”
林清雪面無表情地打量着烈焰中的身影，“倘若你是橫逸派來當說客的，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復命了。”
“你代我轉告她，我與她，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我的生死，更是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曼妙婀娜，曲線玲瓏的身影，在烈焰中輕輕扭動着纖細的腰肢，銀鈴般悅耳動聽的嬌笑聲，從烈焰中傳來，“唉，阿雪呀，難道說，在你眼中，我這一生都只是聽命於小師妹的走狗嗎？”
“如果你真是這樣的想的話，那我就實在是太傷心了。”
“我這麼高傲的人，怎麼可能甘當小師妹的走狗？”
林清雪沒好氣的揮了下手，冷哼道：“行了，你來找我幹嘛？”
她話音剛落，人形烈焰般咻的一下，從數十步外，瞬移到她近前，“我是來幫你的。”
林清雪翻了個白眼，冷聲道：“我不信。”
“要不要我現在把心剖出來，給你看看我是真心，還是假意？”
烈焰中的人有些懊惱的問。
林清雪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隨便。”
“林！清！雪……”
烈焰中的人一字一頓的質問道，“我咋就不能相信我呢？”
“別人不相信我，也就罷了。”
“可你居然也對我心存敵意。”
“我實在是太傷心了。”
林清雪修長纖柔的雙臂環抱在胸前，目不轉睛的端詳着懸浮在眼前的烈焰，波瀾不驚的應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有哪一件，是能讓我取信於你的？”
“你趕緊走吧，我用不着你的幫助。”
說話間，林清雪豁然轉身，向遠處的御天大廈走去。
可，烈焰中的人，非但沒離開，反而倏然飛起，從林清雪頭頂上方掠過，再次來到林清雪面前，攔住林清雪的去路。
“這一次，即便你趕我走，我也不走。”
“不論如何，我都要留在你身邊，助你一臂之力。”
“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我最欣賞，最疼愛的晚輩，死於非命。”
烈焰中的人，同樣把雙臂環抱在胸前，仰着臉，理直氣壯的回應道，“我可不是鐵石心腸的冷漠之人，我這顆心，熱乎着呢。”
林清雪有些無奈的望了一眼烈焰中的人，嘆息道：“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你深知，你是我前輩，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鬥嘴也好，動武也罷，我都不是你的對手。”
“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但，有一點，你得向我保證……”
林清雪的話，說到這兒，便戛然而止，一臉禁慾系的表情，直面向了烈焰中的人。
“別吞吞吐吐的，說吧。”
下一秒，很不高興的聲音，從烈焰中傳出。
“別打凌絕頂的主意。”
林清雪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能做到嗎？”
“……”
烈焰中的人張了張嘴，似乎有些為難，但，短暫的沉默后，拍着胸膛，重重點頭道：“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我要是做不到的話，那隨時可以把我攆走。”
頓了頓，烈焰中的人又小聲嘟囔道：“我要是連這麼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到的話，那我還有什麼資格當你的長輩？”
而林清雪則暗暗鬆了口氣。
她的目的，終於達成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與烈焰中的人是同門，都是出自於‘鴛鴦蝴蝶門’。
只不過，她是晚輩，而對方則是與橫逸、橫刀同輩的前輩，而且還是橫逸的二師姐。
此人雖是一介女流，但，性情乖張，飛揚跋扈，同輩之中也只有小師妹橫逸，才能降得住她。
兩千年來，她對橫逸，言聽計從，奉若神明，橫逸要她往西，她絕不敢往東……
“我此次留在御天大廈外，接應凌絕頂等人，若是有她幫忙的話，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靠近御天大廈半步。”
林清雪心中暗想，“即便是坐鎮御天大廈的那群人，怕是也得退避三舍……”
一念至此，林清雪繃緊的神經，也在這一刻驟然鬆懈下來……
……
而凌絕頂、夏傾城等人的神經，則在這一刻緊緊繃起。
四人合力，突破了一個又一個的時空禁製法則。
可，直到現在，他們還流浪在各個時空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所在的具體方位，也無法感應到外界的存在。
“嘭嘭嘭……”
充斥在這個世界裏的火山，在驚天動地的爆響聲中，轟然爆發。
一時間，整個空間裏，全是熾烈高溫的火山岩漿。
這是一個以火山為主的世界。
視野所到之處，全是大大小小的火山，連綿起伏的橫亘在大地上。
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個世界的火山，全在這一刻爆發。
刺眼的火光，觸目驚心的火山灰，遮天蔽日，大地震動，山脈崩毀，令得這個世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
若不是憑藉著出神入化的神通，以及秋風未動蟬先知的預知能力，凌絕頂等人，早就葬身於火山岩漿之下了。
與高大巍峨的群山相比，四人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花容失色的景思晴，心驚膽戰的小聲說道。
而此時的凌絕頂、夏傾城、玉玲瓏三人，則盤旋在其中一條山脈的上空，目不轉睛的打量着數十裡外，正在爆發的火山。
從火山口衝出的岩漿，足有數千米高，熊熊火光，將大半個天空，映照得一片通紅。
“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沉默不語的夏傾城，突然轉頭望着凌絕頂，柔聲問。
就連玉玲瓏也忍不住問凌絕頂，“你真的看清楚了？”
凌絕頂吸了口氣，收回望向遠處火山的視線，重重點了下頭，卻沒吱聲。
“既然如此，那就行動吧。”
夏傾城咬了咬牙，一拍雙手，她終於在這一刻，下定決心。
玉玲瓏則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行動。”
說話間，玉玲瓏身形暴起，化作流光，向著火山口，風馳電掣般如飛而去。
“玲瓏姐，你幹嘛去啊？”
景思晴話，才一出口，她就被凌絕頂與夏傾城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抓住了雙臂。
“別說話，我們這就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夏傾城神情凝重的說出，此時縈繞在景思晴心頭的疑惑。
她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這話，反倒令得景思晴更加一頭霧水了。
“你們找到出路了？”
景思晴雙眼放光，激動得像個孩子。
“那裏，可能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出路。”
夏傾城指着前方的火山口，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景思晴順着夏傾城手指方向望去，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遍體生涼。
“轟轟轟……”
源源不斷的岩漿，從火山口湧出，直衝天際。
震得周圍的山脈，搖搖欲倒。
“你們沒搞錯吧？”
景思晴雖然不怕死，也很想跟凌絕頂、夏傾城，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投入火山口，被熾熱的岩漿，熔化成灰燼的這種死法，實在是太慘死了，她不想死得這麼慘。
“沒搞錯。”
凌絕頂非常肯定的點了下頭。
說話間，搶先一步飛向火山口的玉玲瓏，已奮不顧身的跳進了火山口，眨眼間，就被岩漿吞噬，蹤影全無。
而凌絕頂三人，也很快來到火山口的斜上方。
“能跟你倆死在一起，我無怨無悔。”
景思晴閉着眼，根本不敢看腳下正在翻滾的岩漿。
“跳吧。”
凌絕頂凝眸望着夏傾城，伸手握住夏傾城的手。
夏傾城深吸口氣，重重點頭，欲說還休的看着凌絕頂。
“有什麼話，留到離開這個世界后再說。”
凌絕頂話音一落，他與夏傾城、景思晴兩女，彼此間牢牢握緊對方的手，同時向著火山口，墜落而去……
……
這是大千世界中的其中一方小世界。
觸目所及之處，全是茫茫黃沙，漫天飛卷。
“嗚嗚嗚……”
狂風大作，凄厲刺耳得像是九天十地的神魔，都在這一刻，齊聲慟哭哀嚎，令人不寒而慄。
原本是人跡罕至，生機斷絕的黃沙世界，此刻，金色的黃沙地面上，卻出現了一行腳印。
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在遮天蔽日的風沙之中，形隻影單的踽踽獨行。
“呼呼呼……”
又是一陣狂風席捲而過，地上的腳印，卻被沙塵填滿，淹沒在數百米高的沙塵之下。
而這道身影，卻在風沙中，顯得愈發的清晰。
這道身影，魁梧有力，剛猛矯健，給人一種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般的強烈視覺衝擊力。
他每跨出一步，整個地面，似乎都在跟着顫抖一下。
突然！
“噗通！”
這道身影，應聲跪倒在地。
不是因為長途跋涉后，力氣用盡，再也無法前行，以至於不得不跪地休息，養精蓄銳。
而是他主動跪下，整個上半身都匍匐在地，就連臉孔埋進了沙地。
“主人，我回來向您復命了……”
他的聲音雖輕，但卻蓋過呼嘯的狂風，經久不散的回蕩在黃沙世界中……